“你相信神明嗎？”黑暗的山洞之中，歸禪直了直腰桿，看向甫荼，低聲地問道。

“不信！”甫荼的回答很干脆，甚至是干脆的不能再干脆。

歸禪隨即將目光看向了濤雪，“你呢？”

“我不知道，神明或許只是人類對于那些力量強大到無法估計的人的形容，如果那樣的話，或許會有神明吧，但是至少神不是生來就是神。”

濤雪回答得沒有甫荼那樣干脆，甚至是在遲疑了幾秒之后，才回答，顯然在這幾秒的時間里，濤雪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呢？”歸禪又看向了白蒙，這位來到這處龍族遺跡之后，就氣鼓鼓的一句話都沒有說的人。

“……”當然，回應歸禪的也只會是沉默，白蒙像是一個啞巴一樣，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們的戰爭之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戰爭的氣息了，甚至連最后的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

甫荼只是瞄了一眼白蒙，冷嘲熱諷了一句。

面對甫荼的冷嘲，白蒙終于開口了，“我只想快一點走出這里，走出這個陰暗的迷宮！”

一行四人，已經不知道在這里面迷失了多久了，在四人見過釋疑之后，便來到了這片曾經散發出黃金龍氣息的遺跡，試圖尋找黃金龍的殘魂或是任何留下的東西。

只是這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樣，四人已經在這里面迷失了，甚至是走了不知道多久了，還是沒有找到什么，甚至連進來的路，都找不到了。

“你為什么和他說話，卻不回答我的問題？”歸禪幽幽地說道，這時候在濤雪看起來，這樣說話的歸禪，真的如同一個和尚一般，哪還有當初那個在戰場上一人攔下千人的霸氣。

那語氣之中，甚至帶著一點吃醋的感覺。

“我不信，我只相信戰爭，戰爭就是進步的階梯，就算是真的有神，也不過是在一場場戰爭之中磨礪出來的。”

白蒙看了一眼歸禪，若不是不想繼續聽歸禪嘮叨下去，說那些奇奇怪怪，甚至是不著邊際的話，白蒙絕對不會搭理歸禪。

眼下白蒙只想簡簡單單的、安安靜靜的在這個完全找不到來路去路的迷宮里，而不是耳邊還有一個人嘮叨。

“若不是釋疑重傷未愈，真應該讓釋疑來，那樣至少我們會有一雙眼睛，一雙更加靈動的眼睛。”

濤雪有些懊悔，這處遺跡之中，任何力量都無法施展，而且兩側的石壁也是堅硬無比，幾人曾試圖打穿，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撼動石壁。

至于為什么想要叫釋疑來，因為四人發現，只有精神力量，可以在山洞之中穿行，可是四人的精神力量都不足以強大，只能前行不過百米，就會達到了極限。

這看起來在普通不過的石洞里，好像是一張強大的巨網，將四人牢牢地困在了巨網之中。

……

“只是我們好像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龍晶看了看四周，那片狼藉的古戰場，完全看到來的時候，阻攔在兩人前方的山谷。

“遮住我們的不是秘境，而是濃霧，強大的能量化作的濃霧，如同一處秘境一般。”龍晶攀上了龍骨，四處張望，也沒有看到那應該不會太遠的山谷。

林子寒閉目沒有答話，倒不是林子寒高冷，已經完全力竭身隕的林子寒，就好似重塑了肉身一般，那種精神和肉體剝離的感覺，讓林子寒感覺自己現在好像不在這具身體之中。

只是林子寒心中更明白，破開秘境的不是自己，而是古龍，古龍在將精神核心交予林子寒的時候，古龍就已經穿過了歲月長河，看到了現在發生的事情。

“他應該跨越了時空的壁壘了吧？至少在那一刻，他已經穿過了時空壁壘。”林子寒這樣想著，那位青銅龍棺之中老人，或許正是看到了這一幕，才會選擇了徹底結束自己的傳承，將精神交予林子寒。

“或許我應該謝謝他，如果能回到那一天的話，如果在未來能見到他的話。”林子寒閉目，回憶著那日的細節，回憶著那位老態龍鐘的前輩，那位自己的始祖。

此時的林子寒，心中有了堅定的信念，也終于是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古族中被創造出的宇宙一員。

……

“人類的實驗室，怎么可能復活出力量強悍的龍族，就算是基因人技術成熟，可是人類也無法將那些遠超人類理解的力量，創造出來不是嗎？更何況是可以承載宇宙力量的星主。”

這句話，是若干年后，在宇宙最深處的，那位古族的長老，那位林子寒真正的締造者，宇宙法則，那位和這個宇宙有著一樣歲數的老人，對林子寒說的話。

……

現在的林子寒，不想睜眼，因為很累，林子寒感覺自己睜眼，神經要穿過千山萬水，翻山越嶺，肌肉細胞用巨力，才能將那沉重的眼皮，緩緩地抬起，打開一條縫。

那實在是太累了，現在的林子寒，只想要的就是這樣的身后，感受那股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內一遍遍的流過。

“始祖，我真的可以抗衡星侍嗎？抗衡那些擁有足以毀滅一顆星球力量的人，抗衡那些力量來自萬千星辰源源不斷的人？”

林子寒向古龍發問，只不過這更像是自問，因為古龍不會給林子寒答案的，古龍留在精神核心里的最后一縷意識，已經在破開迷霧的那一刻，徹底的消失了。

林子寒不在乎龍晶想要做什么了，因為林子寒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血龍王的血脈，也不是什么龍子，自己是古龍血脈，對于那些龍族而言，自己應該算是他們祖先，或者說是始祖。

因為即便是黃金龍皇的血脈，也無法和古龍相提并論，龍族的血脈之中古族的力量，宇宙的力量早已經稀薄，不然也不可能僅僅是面對星侍，都會遭遇了滅頂之災。

誤打誤撞，林子寒的血龍王血脈，化作了古龍的血脈，那種擁有星辰之力，那種可以遨游在宇宙之中，對于人類而言如神明一般的力量。

只是現在的林子寒，還沒有控制那股力量的能力，至少要等到林子寒成為星主，才有了追逐古龍腳步的資格。

“我們到底該怎么才能找到出去的路？”龍晶現在比林子寒更想離開這里，在林子寒選擇那種咒術的時候，龍晶就后悔了，完完全全的后悔。

那時候龍晶才明白，復活龍族這樣模糊的事情，不應該讓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的龍族血脈隕落。

“你知道……古龍一族嗎？”林子寒還是強忍著那樣的過程，睜開了眼睛，看著幾乎貼在自己臉上的龍晶。

“知道啊~！”龍晶的腦袋縮了回去，就這樣遠遠地看著林子寒，有些傲嬌地說道。

“古龍一族，是龍族的起源，既是龍族始祖，也是可以和星侍一樣的古族，是宇宙伊始的強大種族。

只是后來大多古龍在歷史漫漫長河之中，都化作了神魂，化作了宇宙之中的力量，古龍中一位，來到了垣星，用自己的血捏造出了龍族。

這也是龍族的起源，只是龍族雖然有一些古龍的血脈，可終究還是越來越稀薄，所以龍族最后也不再是古族之列。”

龍晶緩緩地說道，這個解釋，是龍族自古龍還在時，便開始口口相傳，只是最后古龍做了垣星星主，永久地隕落在了垣星。

“……”林子寒聽著龍晶的描述，沉默不語，那樣說起來，自己稱古龍為始祖也沒有錯，畢竟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后的古龍，也是林子寒血脈的起源。

“只不過，龍族覆滅，卻只是血龍王留下了最后的血液，也只有你繼承了血龍王的傳承，龍族其實已經覆滅了，復活龍族，更是天方夜譚。”

龍晶看著林子寒，看著那張自己陪伴了許久許久的臉，緩緩地說道。

林子寒聽得出，龍晶不開心，至少在放棄復活龍族的那一刻，再說出那句話的一刻，龍晶的話，就像是被奪走了棒棒糖的小女孩。

“天方夜譚？古龍能創造出龍族，或許等我成為了古龍一樣的人，我也可以重新創造出龍族。”林子寒心里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口，畢竟對林子寒來說，說話比睜眼要累好多。

“只是那還算是龍族嗎？我創造的是人類，是龍，還是長得像龍的新種族？”

林子寒雖然還沒有那股力量，但是林子寒已經開始遐想了，畢竟人類最大的創造力，都來源于想象力，這一點來看，林子寒應該可以被叫做人。

只是古族之中哪一個不是擁有強大力量，只是想象力，在古族看起來就像是擺弄玩具一樣。

“你有沒有發現，人類生活的世界，四周好像是都是無法逾越的橫溝，好像是刻意只留給人類那樣狹小的生活空間。”龍晶打量著周圍的古戰場，那股濃郁的力量。

人類竟然可以在垣星居住，那么當初的那些開辟者，為什么不開辟出更大空間，人類為什么剛好出現在了這樣一個如籠子一樣被畫出來的圈子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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