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子寒，看著龍晶，怒目而視的雙眼就如同烈焰一般，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龍晶。

雙眼之中，火焰熊熊燃燒，那是林子寒的威脅，是來自死神夜魅的威脅。

“果然是人格分裂癥，怪不得一個人的性情變化會如此之大。”龍晶看著林子寒，看著那雙充滿了憤恨的眼睛，卻沒有任何的畏懼。

龍晶心里清楚，即便是殺手人格完全的復蘇，林子寒也不會對自己下手的，這些看起來性格迥異的人格，都是林子寒，他們有著共同的經歷，只不過是在某些時候，某些人格占據了上風。

無論是哪一個人格分裂，都是林子寒，也都是真實的林子寒，甚至當初的血龍的精神，也不過是竊取了一個懦弱的林子寒的人格，那個生活在陰暗之中的林子寒。

“……”兩人之間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是那種曠日之久的沉默，那種超越了空間的沉默。

在短短的一瞬息的時間，兩人好像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禁錮，在那一瞬間，兩人穿越了歲月的長河，看到了亙古宇宙的發展。

在那樣短暫的片刻之中，兩人看到了宇宙的起源，萬千星辰的誕生和隕落，看到了萬千種族的興衰。

……

“呼~~呼~~”在那樣短短的一瞬息，兩人好像是經過了整個宇宙的興衰，只是飛快地掃了一眼，兩人便已感覺大受震撼。

“你也看到了……？”林子寒有些疑惑，目光看向和自己一樣大口喘息著的龍晶，看著龍晶那樣震撼的目光，那樣有些驚慌的目光。

“嗯……”龍晶張開嘴，張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只是這句話，嘴張了半天，才從口中說出那樣的一句話，才算是徹底地讓林子寒那顆心落定。

“為什么會忽然見到那樣的一幕……”林子寒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都沒有說出口，只是打量著龍晶，打量著這片赤色的大地。

“究竟是怎樣的力量，能將宇宙的縮影壓在一瞬息……”林子寒還是感覺備受震顫，至少在那樣一刻，林子寒震撼于這種強橫的力量。

“你也見到了，我也見到了，人類就是圈養的牲畜一樣，雖然我很不喜歡這個詞，但是對于星侍而言，確實如此。”

林子寒緩緩地說道，眼神中的陰厲少了幾分，林子寒不清楚，為什么在那樣的一瞬息，自己會看到那么多，甚至是完全來不及回憶的場景。

“只是，為什么會在這樣的瞬息……”面對那樣龐大的數據庫，龍晶發現自己的運算竟然有些跟不上了，至少自己無法很快地辨析出那漫漫歲月。

“我該做出改變，至少是嘗試一下，一如當初的龍族一樣，如當初那些高傲的戰士一樣，或許這才是我作為龍子復蘇的原因。”

林子寒看向遠處的蒼穹，看向那赤紅色的天，或許因為海是紅色的，天空也隨之變成了紅色。

在這樣的瞬息，林子寒驚嘆于那股力量的強大，驚嘆于那種力量的震顫，驚嘆于那種歲月變遷的痕跡，震撼于宇宙的演變……

“你想要改變，想要突破秩序的限制，那樣只會是重蹈覆轍，讓人類變成下一個龍族，而或許億萬年之后，垣星會誕生新的……物種。”

龍晶猶豫了很久，甚至是許久許久，才緩緩地說出了那個詞，至少龍晶覺得，不應該用人類稱呼低賤物種，稱呼那些圈養物種的詞語，當著人類的面稱呼人類。

“你看，你雖然說著阻止我的話，但是在最后的時候，你也猶豫了，不是嗎？”

林子寒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至少在這一刻，林子寒占據了上風，占據了理論的上風，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占據了話語權，也占據了力量。

“……”龍晶啞口無言，至少作為龍晶，她想不出什么可以對林子寒解釋的話，更何況剛剛的話，本就牽強。

因為這件事本身，不再是林子寒要不要去挑釁秩序，而是秩序之下，已經容不得林子寒了。

“我只是……”龍晶還想要解釋卻發現此時任何的話，任何的句子，好像都是蒼白無力的，對一個冷漠且堅定的人而言，無論是溫情的勸說，還是理性的分析，都是無濟于事。

“蒼白無力的感覺……”林子寒只是瞄了一眼龍晶，目光依然聚焦在看不見的蒼穹，那才是宇宙的深處，本應該是無盡的黑夜。

“秩序之下，容不得我，不是我要不要突破，而是這秩序的枷鎖，已經對我起了殺心，想要扼殺我。”

林子寒如此說道，扼殺，用在現在自己身上再合適不過，對于那些星侍而言，自己就像是一個襁褓之中的孩提，現在動手是最快的，也是最合適的。

“扼殺一個嬰兒，確實比扼殺一個成長起來的星主，要容易許多。”星落位于黑塔之中，可是卻好像能聽到林子寒的話一般。

兩人的交流，突破了空間的壁壘，突破了禁制的阻擾，竟然毫無遮掩。

“你果然早就等著我了，在什么時候開始，你明白我會成為一個和你一樣的人？”林子寒嘴角露出了冷笑，那種自嘲的笑容，被玩弄被算計的笑容。

“在那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在那顆無數星辰隕落之地誕生出的新星，選擇你而不是我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星落緩緩地說道，語氣中竟然還有些自得，畢竟看林子寒的神情，很顯而易見的就是，星落似乎把林子寒也耍了。

“耍我，很有意思是嗎？”林子寒低下頭，眼神中帶著凌厲的殺意，好像下一秒就會踏碎虛空，直接出現在星落的面前。

“還可以，我辛辛苦苦，等待了億萬年的力量，最后被你奪走了，我就耍一點小把戲，怎么了？”星落好像是受了委屈一樣，一副可憐的樣子，控訴道。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鳥~！”林子寒的撒謊手握緊，甚至是現在就想沖上去，給星落一拳頭。

“你說錯了。你比我強多了，隕落和墮落在某一種一樣來講，也是秩序的一部分，只是似乎不被一般的秩序所承認，而你不一樣，你的力量完全是顛倒存在的。

隕落之地誕生出的新的秩序，萬千星辰歸落之地，誕生出新的星辰，這本就是一種顛覆，一種徹頭徹尾的顛覆。”

星落激動地說道，顯然對于林子寒充斥著希望和贊賞，好像是林子寒是他的徒弟，將要超越了他一樣。

那種看著后代人才輩出的感覺，就是此時星落的感覺。

“既然你都清楚了人類的處境，作為人類之主，未來的琰星主人，同樣也是垣星星主選擇的接班人，你想明白了，要怎么樣面對星侍了嗎？那些帶著秩序而來的擁護者。”

星落忽然嚴肅起來，這才是星落不惜讓那些星侍，洞察星落在黑塔之內，已經可以和落谷想通，甚至是徹底化為了落谷的一部分，兩者相融在一起的目的。

“非要我現在做出選擇嗎？”林子寒抬頭，目光有些猶豫，不再似剛剛那般堅定，至少在這個時候，林子寒開始懷疑自己了。、

自己究竟有沒有力量，去抗衡那些人，去抗衡那些龍族都無法應對的強敵，甚至在自己的身后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只會看戲的星落。

“當然不是，你還有很長的時間，你還可以慢慢選擇，只是你如果還不做出選擇的話，那些人的到來，我不會幫你阻攔，也不會幫你分毫。

因為我不喜歡幫和我不是一個陣營的人。”星落這樣說，顯然已經很明確了，至少在現在，星落還算是和林子寒同一戰壕的人。

“你會幫我？那你若是能幫我回去的話，打開那道壁壘，我就會成為你的盟友，和你一個陣營。”林子寒眼神重新變得堅毅。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會拿自己做賭注，甚至是賭上了自己得一切。”星落笑道，在星落看起來，這樣的林子寒有些好笑。

“你之所以選擇垣星，不就是為了將垣星變成新的落谷嗎？或者說你想要在這里釋放出你的理念，影響那些星侍秩序之下的物種，為你積蓄力量。”

林子寒看向星落，即便是中間翻越了無數的障礙，但是林子寒也感覺，自己看到的星落，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一拳就可以揮在他的臉上。

“那些嗎？那些欲望和貪戀，那些墮落和狂躁，不過是黑塔囚籠，這么多年囚禁我，囚禁落谷，衍生出的憎恨罷了。”

星落緩緩地說道，至少現在，星落承認了HS病毒的起源，真的和星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不關心他們怎樣滋生的，我只想問一句，你究竟是不是故意控制人類，控制野獸，進而讓垣星成為你的養蠱場！”

林子寒大聲地說道，這哪是質問啊，這就像是在審判一樣，就像是林子寒，作為垣星的星主，審判一個外來客一樣。

這個人忽然闖進了自己的家里，還帶著一些臟東西，弄臟了自己家的地板，林子寒因此而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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