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敗
話音剛落,第二只鬼偶就沖了出來,她沒有法力,不會武功,只能用自己唯一有優勢的力量去抵擋鬼偶的攻擊。
每一只鬼偶的強弱程度都不同,剛才的鬼偶被她一擊爆頭,這只鬼偶卻頑強的很,甚至行動也更加靈活。
溫沐不慎被打中了腹部,那種感覺就像一塊巨石猛然砸過來。
她迎面倒在地上,摔得流出了鼻血,連唇齒間都感受到一股腥甜。
羈源垂下視線,不由嘖了一聲,看著溫沐擦干血漬的動作,猜想第三只鬼偶來時,她恐怕就得跪地求饒了吧。
剛開始溫沐還能應付的過來,但是時間久了,她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
再看一看地上,竟然還不足十只,羈源給她安排了一千只,這要打到什么時候。
但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在她死之前,自己是絕對不會向羈源求饒的。
看著溫沐不停摔倒再站起來,羈源的目光逐漸變得難以捉摸。
他抱著手,纖長的身影直直立在一旁,漆黑的眸深深望著溫沐。
雖然溫沐一直在堅持,可他對這種行為依然嗤之以鼻,一昧的逞能就是自不量力,除了能感動自己,帶來不了任何好處。
整整一千只鬼偶,就算是他都懶得一只只殺死,更別說一個沒有法力的凡人了。
溫沐不想放棄,她一次次摔在地上,一次次吐血,一次次被扔出去,一次次跑回來,不肯放棄,也不肯屈服。
她可以忍受自己被鬼偶打倒,但是不能忍受自己爬不起來。
看著滿身傷痕的溫沐,羈源眉頭緊皺。
他呼吸越來越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溫沐提著鐵棍,師叔對自己說過,只要有足夠的力量,一切危險都不是問題,若是被打倒了,那只能說明她的力量還不夠強大。
她自殺式的抵抗讓羈源都看不下去,他從來沒動過惻隱之心,但今天卻忍不住對她說。
“只要你求我,我就幫你殺了這些鬼偶。”
溫沐踉蹌著繼續往前面沖,一只,兩只……十只,一千只鬼偶而已,她一定能做到。
羈源有了些惱意:“我可以不強迫你去無夜城,只要你求我就行了。”
溫沐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執著于金楓軍,起初她只是當時給自己定了這個目標,從沒有大張旗鼓的重視過,但卻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努力。
對待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溫沐從來不屑于拼命,如果一天不能完成,她就用一個月,一個月不行,那就用一輩子。
她從來不會放棄自己堅持的東西,無論受到多大傷害,她也要堅持下去。
羈源以為溫沐沒聽到才會無動于衷,于是又說。
“說一句力量什么都不是很難嗎,只要你說出這句話,這些鬼偶立馬就會在你眼前消失。”
溫沐冷哼一聲,不管羈源有沒有聽到,自顧自說道:“我死前一定給你說這句話。”
她不會拿春守鎮幾十萬人的性命開玩笑,但也不會放棄自己堅守的東西,只要還有希望,她就不會輕易放棄。
不能讓鬼偶進入楊家這是她知道的,但溫沐也明白,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明自己的機會,只要她守住了,也就等于向弘音師叔證明了自己的努力,到時候,她一定可以加入金楓軍。
溫沐始終相信,她相信這樣的堅持是有意義的。
羈源說只要她守住,他就不會讓鬼偶傷害春守鎮的人。
師叔說只要她保護好楊家,他就愿意認可她的實力。
多么劃算的交易,溫沐踩著鬼偶堆,一刻都不停地抵擋著沖過來的鬼偶。
她自己也受了傷,而且并不比鬼偶的少,光是從地上爬起來就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
羈源完全失去了戲耍她的樂趣,只說:“既然哭了,就不要再逞能。”
淚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溫沐哽咽著。
雖然她會疼地哭出來,但是眼淚并不能代表她是一個脆弱的人。
況且她骨頭都斷了,身體那么疼,為什么不能哭。
溫沐堅定的往前沖。
她可以沒有目標,但一旦有了目標,就算付出生命,她也會堅持完成。
羈源完全沒想到,她會像一個瘋子一樣不停沖上去,即便受傷流血,她也完全不在乎。
之前以為她只是一個單純好騙的小女孩,可是她的信念讓羈源深深懷疑,這樣的人這個世界真的有嗎?
她是怎么出現的?
她不怕疼嗎,怕的話為什么一聲委屈都不說,不怕為什么還要流眼淚。
眼前的場景可以說是震撼人心,羈源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每一次的摔倒,她站起來都是毫不猶豫,似乎永遠不糾結下一刻應該做什么,她的目標永遠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當看到高高的鬼偶堆時,溫沐正坐在地上,背靠著大樹。
羈源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說不出話,她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一千只鬼偶,她竟然真的全部殺死了,而且只靠自己的力量,一個都沒有求助羈源。
她從黑夜一直打到白天,他從一開始的冷眼旁觀,到后面為她每一次摔倒揪心,羈源無比生氣。
她贏了,羈源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再也不會輸。
當弘音結束招魂,循著聲響走到后院的時候,亦是被面前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
從鬼偶的資質來看,并不是多么厲害的東西,但數量如此龐大,就算有法術的人來處理,恐怕都會力不從心。
能夠辦到這種事情的人,倒底有多可怕的意志力。
溫沐吹了一夜的風,喉嚨又干又疼,她撐著鐵棍,搖搖晃晃地走到弘音身邊。
她搖了搖頭:“師叔,我去睡一覺。”
沒有任何冠冕堂堂的炫耀,僅僅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
溫沐淡淡然離開后院,羈源無奈,吩咐府里的丫鬟給她包扎清理一下。
但是看到她渾身是傷的樣子,他還是沒忍住,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在她手腕上系了一根銀絲。
這銀絲是千年雪狐身上的,世間只有一根,只要帶在身上,就能治愈所有傷病。
她沒有法術,不會發現手上多了這個東西。
……
溫沐這一覺睡得很沉,也睡得十分踏實。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醒來后發現,身上的傷奇跡般地全部恢復。
溫沐驚訝的走下床,不僅身上不疼了,連精神都變好了許多。
肯定是弘音師叔治好了自己,溫沐高興地跑到弘音屋子里。
弘音正在打坐,見狀問她:“你來做什么?”
那天的鬼偶師叔應該也看到了,她沒有依靠任何人的幫助,僅僅是憑借力量完成了對春守鎮的守護,于是興沖沖提起金楓軍的事。
弘音掃了她一眼,說道:“你說這個啊,我準備讓靈溪去。”
溫沐起初還笑著,聽到這句話瞬間愣住。
之前根本沒聽過靈溪師兄要去金楓軍的事,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去,所以怎么可能呢,師叔一定在和她開玩笑。
“師叔,你看到了,我打敗了那些鬼偶,我練力氣是有用的,等加入了金楓軍,我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溫沐怕他是不是忘記了鬼偶的事,就想提醒他。
可是弘音卻突然斥責她道:“你太任性了。”
溫沐被他嚇住,臉色再也收不住了,整個人都呆呆地愣在原地。
弘音嘆了口氣,無奈道:“知道春守鎮鬧了鬼偶,為什么不來告訴我們,自己一個人逞強,萬一沒擋住,讓鬼偶進入楊家,再跑到鎮里面,豈不是要鬧大亂子。”
“師叔,不是這樣的。”
她沒想過要用無辜的人給自己鋪路,她只是想要堅持下來得到認可而已,如果撐不住了,她肯定立刻對羈源求饒,不會讓鬼偶真的跑到春守鎮里。
可是弘音不知道,溫沐沒辦法告訴他楊公子就是羈源的事,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弘音又說:“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回去休息吧。”
溫沐不理解也不接受,雖然靈溪是她的師兄,但自己爭取了一個晚上,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弘音說:“在戰場上靠蠻力沒有用,看不懂兵書地圖的話,你要怎么打仗。”
溫沐反駁道:“是你說的,你說我堅持就能去的。”
弘音道:“總之就這么定了,金楓軍的名冊上個月就已經遞給了朝廷,你想去也沒有用。”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早告訴她,都是內定好了的事為什么還給她希望,讓她努力。
她是什么?笑話嗎?
溫沐固執地站在原地,眼眶濕潤,咬著唇,倔強地問他。
“可是你說過的,只要我能做到,就讓我去。”
弘音咳嗽一聲,臉憋的通紅,大聲呵斥她:“不要胡鬧,你什么法術都沒有,怎么去。”
溫沐不服氣:“是你告訴我力量也可以和法術一樣厲害,我已經做到了,你為什么不要我去。”
有弟子聽到動靜,走進來想要勸她,溫沐甩開那人的手。
這么多天的努力變成了笑話,一直相信的卻只是別人的隨口一說。
她只是想要得到認可,但在弘音眼里,她現在不過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每個人都可以去,只有我不可以。”
她任性地對所有人說道:“那我練這些有什么用,我以后再也不會努力了。”
溫沐抹著眼淚,氣沖沖地轉身就跑,完全不顧弘音驚愕的神情。
來到房間里,她蒙著被子就開始哭,不管別人能不能聽到,哭了一會兒就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系統提醒,一旦脫下僧衣,在別人眼里就會恢復原來的相貌,知道的人越多,任務難度也會隨之提升。
溫沐才管不了那么多,憑什么她一定要聽話,以前誰的話她都聽,結果呢,第一世死了,這一世被騙了,她只想回家,只想完成夢想,就算不完成任務,她也會靠著自己找到回去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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