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吻。濕吻。煙吻。
“晚上好,抱歉來晚了。”我拉開和室的門。
“白川姐姐!!!!你傷好些了嗎?”理子一下子跳起來,撲過來抱住了我。
“嗯。托硝子的福,好的差不多了。”我笑笑,在空的那個位置坐下。
左邊是穩重成熟大姐姐硝子,右邊是活潑可愛小妹妹理子。
我好了。
對面坐著某個垮著批臉的五條悟。
我不好了。
“好誒!現在人到齊喏!!可以吃飯喏!!!餓死我喏嗚啊啊啊啊啊!”理子又癱坐下。
現場氣氛怪極了。
都在氣頭上,但是為了可愛的小理子······要收斂起來,要讓理子開心。
“白川姐姐,這個送你哦。”理子悄聲戳我。
“謝謝你哦。這是什么?”我揉揉理子的臉。
“是漂亮裙子。之前在想,應該送給白川姐姐什么禮物,結果和假表哥他們逛街的時候看到這件,就覺得好適合姐姐喏。”理子手捂胸口,一副被漂亮裙子擊中的樣子。
我打開外面的紙袋看了一眼裙子。大概是鵝黃色的色調,還帶著蕾絲花邊。
好嫩啊。
大概永遠也不會穿,但是還是在下次和理子出去的時候穿一下吧。
我將紙袋收好。
“真是破費了,我會好好珍惜的。”我笑笑。
“沒~有~啦~是我該好好謝謝姐姐,多虧了姐姐,我才自由了。”
“沒事,不是很餓嗎,快吃飯吧。”我笑得眉眼彎彎。
“好————————————————————”理子開心地干飯了。
就算是現在,五條悟他們也在活躍著氣氛,現場很快就變得火熱起來。
我卻吃不太下。
今夜的違和感格外活躍。
我低下頭默默吃飯,在必要的時候才附和一下,盡量不讓自己顯得異類。
“不開心?”硝子問我,完全沒收斂音量。
全場安靜兩秒鐘,他們都停下打鬧看我。
“沒有啊,只是有點餓了,所以不太想說話。”我斂下眉眼,答道。
“白川姐姐不開心嗎?”理子湊過來。
“沒有啊,今天我很開心。”我向她露出笑容,要多甜有多甜的那種。
“哦~~~”她沒有起疑,又轉回去玩鬧。
“我想出去逛逛,你去嗎?”硝子也不管我掩藏情緒的行為,直接小聲發出邀請。
“······”雖然確實不想待在這里了,但是直接走人真的好嗎。
“反正五條悟一個人就很吵了吧?”硝子繼續勸我。
因為硝子戰斗力為零而且地位重要,所以平常很少自己出門。
“好哦。”我慢吞吞地答道。
硝子直接站起來,“各位,高專那邊有事情,所以先走了。”
“我送你。”夏油杰也站起來。
“不用,讓百穗送我就行。”硝子把我拉起來。
“是,正好我也有事。”我只好隨口胡謅。
“誒————這才多久啊!!!”理子不滿地喊起來。
“抱歉。”我朝她抱歉地笑。
“畢竟是任務,沒法推脫。”硝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唔~那好吧。”理子哭唧唧。
“下次見。”我最后在踏出和室時和她道別。
“呼~”我松了口氣,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了。
“撲哧。”硝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晚上有事嗎?”
“沒,沒有。”
“那今晚我們就去點好玩的地方。”硝子彎彎眉眼,拉上我的手,一下子就穿進路邊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然后開始東拐西拐。
明亮的燈光一下子變暗,大城市的喧鬧一下子變得幽靜。
“啪嗒。”腳踩在水坑里發出的聲音。
連月亮也失去了顏色。
終于,一個轉彎,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眼前是一條狹窄的小巷。
繁華的小巷。
好像另一個世界。
硝子帶我徑直走進了一個不起眼的酒吧。
酒吧的門很小,進去后卻別有洞天,耀眼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酒精的味道一下子撲面而來,。
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桃源。
這里竟然有許多高中生。
是東京的灰色地帶啊。
硝子拉我在吧臺旁坐下。
“我的還和以前一樣,百穗的話······你喝酒嗎?”硝子轉頭問我。
“可以喝。”我點點頭。
“那就隨便來點度數低的吧。”硝子駕輕就熟地點酒。
看來是這里的老顧客啊。
調酒師梳了個大背頭,手法熟練地調出兩杯酒來。
“您的綠寶石馬丁尼,和這位小姐的瑪格麗特,請慢用。”調酒師將酒遞過來,頗帶點紳士風度。
“謝了。”硝子輕輕一抬杯。
我也兩只手接過我的酒。“謝謝。”
“不用謝,新來的小姐。”調酒師似乎覺得我是個乖乖女,短促地調笑我一句,又去忙別的工作。
硝子滿滿喝了一口,然后感嘆道:“爽了,在外面吃飯沒酒喝真是憋死我了。”
我笑笑,也抿了一口自己的酒。
有點酸酸的,還有點咸,酒精味道不是很重。
還挺好喝的。
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靜靜地喝酒。
一杯喝完,我們又各自點了一杯。
兩杯下去,我們都是清醒的,又點了第三杯,看酒吧里的少年少女瘋狂的蹦迪,大笑,擁抱,親吻。
他們全都是普通人,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卻依舊快樂,只活在當下這一刻。
我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還是過的這么糟糕。
這些全都是詛咒啊,就像無量空處一樣,知道所有的詛咒。
“百穗。”
音樂的聲音很大,硝子的聲音輕飄飄的,讓我懷疑我聽錯了,我轉過頭去望她,她神情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你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五條和夏油都很幼稚,他們的話你不用太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我渾身一下子熱乎乎的。
“嗯。”我輕輕應答。
“只有一件事,”
“什么?”我胳膊支在吧臺上,問她。
“永遠,都不要,在我的解剖臺上出現。”
硝子很少這么說話。
她平常總是很瀟灑,很瀟灑,瀟灑到我們誰在她面前都像個孩子。
可是今天她說這話的時候,眼里的神色卻像個孩子,帶著許多執著。
這可是不折不扣的詛咒啊。
然而我卻笑了,聲音爽朗的過分:“不會的。”
硝子沒說話,一下子將杯子里的小半杯酒都喝完。
“我出去抽根煙。”她這樣說,然后從口袋里摸出煙盒走出去。
“真是的啊,一個兩個的。”我輕笑一聲,將杯里的酒喝完。
“可以再來一杯嗎?”我將玻璃杯子輕輕往臺上一磕。
“好啊,還是低度數的?”
“你隨便來好了。”
“您的酒。這杯度數有點高,慢點喝。”他又遞過來一杯。
“謝謝你。”我接過去,抿了一口。
“小姐是第一次來酒吧?”
“不是。”
“酒量不錯嘛。”
“還好,謝謝夸獎。”
說了沒兩句,他就又去忙了。
“剛剛還說是任務,結果真的來任務了,我先走了。”硝子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走進來。
“一起走。”我站起來。
“不,把你的酒喝完。”硝子指了一下我杯子里的酒。
“······好哦。”我只好點點頭,又坐回去喝酒。
我慢慢將酒喝完。
反正也沒什么好急了,我將空杯子往吧臺上一磕。
“可以再來一杯嗎?啊——對了,你有什么拿手的嗎?就是那種,那種很特別的。”
“小姐外行了,這里的每一杯酒,都是特別的。就像人一樣,看起來是一樣的,實際上都是不一樣的。”他笑道。
“嗯······有道理啊。那你還是隨便來吧。”我眼睛微瞇,已經有了微醺的感覺。
“還是算了吧。”他拒絕了。
“怎么回事啊你。我是客人,客人的要求不能拒絕的吧。”我整個人都趴在吧臺上,長長的頭發鋪了小半個吧臺,又將杯子不滿的磕磕。
“哈哈,你知道剛剛那杯叫什么名字嗎?”
“什么?”
“longislandicedtea。”
“長島冰茶?”我晃晃腦殼。
很有名的烈性雞尾酒。
原來是這個啊。
“對。所以女孩子自己一個人的話,就不要喝太多酒了。”他還是笑瞇瞇的。
我撇撇嘴:“······可是我還沒喝夠。”
“那就下次再來。”
我轉過頭去看他們玩鬧,大概換了好幾首歌,我才撇撇嘴,有點不爽的起來結賬:“下次也不來了。”
“是嗎?但是我這里的酒是最特別的,你不會想它嗎?”
“說了不來就是不來。”我拎起紙袋,大步跨出門。
既然已經說過了不會再來,那就真的不會再來,就算這里的酒再好喝也不會。
人是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的。
深夜。
我放輕腳步聲,帶著醉意與倦意走進宿舍樓。
整個樓道都靜悄悄的,我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不想吵到他們。
夜晚的風還帶著春天的涼意,掠過我的長發。
我轉過拐角,黑色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紅點,我一下子警覺,卻又立刻放松。
夏油杰坐在樓梯的最上一階,兩條腿向下伸展,跨了好幾級臺階。他穿著寬松的衛衣,外面搭一件格子外套,長發披散,還帶著一點水珠。
他手中原本點著一支煙,就是我所看到的紅點,幾乎是看到我的一瞬間,他就摁滅了煙,站起來,然后又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將光點朝下,照亮臺階,又不會耀我的眼睛,體貼極了。
煙灰缸里有好多煙頭。
“小心臺階。”他聲音溫和,嘴角勾起一個恰當的弧度。
他不是特級術師嗎?怎么會沒有意識到我的靠近?
我皺皺眉,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穿過臺階的時候,煙霧在燈光的照耀下變得具象,一縷一縷地混雜在一起,倒像是云霧。
他舉著手機一直將我送到宿舍門口。
我打開宿舍的門,將燈打開。
“做個好夢。”他說。
我想了想,還是和他說:“謝謝。”
畢竟這件事比隨手幫忙什么的要特別的多,不能沒有禮貌。
他微微有些驚訝的點頭,臉上的笑容更深,“沒事。”
我關上門。
不對勁。直到我洗漱完,換好睡衣,又躺到床上蓋好被子,我都覺得不對勁。
想去看看他。
那種不輕不重的急切感就像是鞋里的一顆小石子,特別是在一個人正在走路的時候,反反復復的硌來硌去。
難受。
我埋進枕頭。
睡覺睡覺睡覺。要好好睡覺,好好休息。
可是不管怎樣我都難以入睡。
即使酒精讓我頭腦發熱。
蒙上被子吧,前幾天只要這樣做就能睡著了。
······
睡不著。
我只好認命地將被子扯開,從床上爬起來,腳鉆進拖鞋里,還是打開了門。
夏油杰睡了嗎,要不去找他聊聊天?
我最終向失眠屈服了。
“怎么不睡覺?熬夜是會長痘痘的。”夏油杰這次倒是及時地反應過來了,再一次將抽了一半的煙摁在一邊的煙灰缸里,臉上掛上溫潤的笑容。
“······我沒長過痘痘。”我歪歪頭。
“熬夜對身體不好。”
“你也在熬夜。”我走到他的身邊,也要坐下,卻被他攔住。
“稍等。”
他將外套脫下,折成一個方形的薄墊子,放到旁邊。
“好了,這樣不會太涼。”
我在他旁邊坐下,抱著膝蓋,看著他。
“睡不著嗎?”我開口。
“啊,其實還好。”
“是因為我那天說的話嗎?抱歉啊,那天是我不好,情緒太激動了。”
“不是。其實你說的是對的,是我太自大了,隨便去評判你,拿自己的想法揣度你。”
“······夏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酒勁上來了,頭有些暈,我索性將臉也枕到胳膊上,靜靜看著他。
“沒有的事。”
“哦。”
黑夜里,唯一的光就是窗口照進來的月光,涼涼的,冷冷的,夏油杰背著光,月光只模糊了他微濕的發梢。
我慫慫鼻子。
煙味好濃。
我的目光下移,煙灰缸里擺了大概有·····七八個煙頭吧。
抽煙好多。
對身體不好的吧?
“抱歉,要不還是先回宿舍?這里煙味太濃了。”夏油杰及時注意到。
“煙是什么味道的?”我瞇著眼睛,忍不住問。
為什么人在不開心的時候會抽煙呢?
硝子也很喜歡抽煙。
可是我也會聞到二手煙,并不覺得好聞。
有什么不同嗎?
抽煙會讓人感到愉悅嗎?
“怎么說呢?就是草木焚燒的味道吧,但是據說煙里有一種物質會對大腦產生一種刺激,讓大腦迷上這種感覺,這就是煙癮。”
“你有煙癮嗎?”
“有。”他朝我彎彎眉眼。
“我想試一下煙的味道,可以嗎?”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萌生這樣的想法。
就是很突然的,想試一下。
生活中的愉悅太少,我此刻正需要能讓人愉悅的東西。
“還是算了吧。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溫和地拒絕了。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想試一次抽煙到底是什么感覺。”我堅持著。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些倔強地補充。
夏油杰無奈地答應:“沒人當你是小孩子,稍等一下。”他起身回宿舍,然后很快又回來,手里多了包煙。
他從里面拿出一根煙,在手里捏了幾下,壓實煙草,“就只能來一根試一下哦。”
“嗯。我對煙鬼沒興趣。”我沒有意識到我說錯了話。
好在夏油杰也沒有在意。
他將煙的濾嘴那頭向我手里遞,我張嘴,脖頸前傾,輕輕叼住。
我的唇離他的手指很近。
在昏夜中,我并沒有意識到我的動作有多曖昧。
絲質的吊帶睡裙,冷白的月光,披散的濕潤長發。
白嫩的肌膚,嫩紅的唇,潔白的齒,有些迷蒙的眼神,輕輕叼住煙的動作,沐浴露的香氣。
這些全都恰到好處。
在我沒有注意到的時刻,夏油杰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然后垂下眼,若無其事地為我點煙。
“吸就可以了,吸的時候輕一點,不然會很刺激。正確的吸煙方式是要過肺的,就是將含著的煙氣深呼吸一下,但是如果覺得難受就不要勉強。”
我輕輕吸了一口,煙的味道有些嗆,雖然帶著一點水果的味道,還是有點刺激,讓我不自覺地輕咳了一聲。
不太舒服但是還能忍受。
“不舒服就不要試了。”他想將煙取走,卻被我避開。
“還好。”
有一點點微乎其微的快感和眩暈感在我的大腦皮層擴散。
那口煙從我的肺葉經過,然后再從我的嘴里吐出來,飄上天空,然后消散。
我又吸了一口。
現在有點習慣了。
“為什么要單獨給我拿煙?”我將煙不太熟練地夾在手里。
“這個味道輕一些,我的煙味道太重了。這還是之前悟纏著我買的。他只試了一下就不要了,一直放在我那里我也沒有抽過。”
“五條悟也抽煙?”我挑挑眉。
“他那是心血來潮。吸了一口之后就被嗆得咳嗽到眼淚都掉出來,比女孩子還沒用。”夏油杰無情嘲笑他。
“是嗎?我沒聽他說過。”
“哈,悟那么高傲,怎么會把這種糗事講給女孩子聽啊。”夏油杰忍不住笑。
也是。
五條悟如果真的出丑了,是不會去和別人宣揚的。
“那你第一次抽煙有出丑嗎?”
“我?沒有。第一次抽的時候就很習慣了。”
“這樣啊,你好厲害。”我點點頭。
夏油杰的笑意更濃。
酒勁真的上來了,我的臉微微發紅。
夏油杰又將自己沒抽完的那支煙點燃,抽了起來。
我的煙霧在我們之間繚繞,慢慢地和夏油杰的煙混在一起。
有的時候看煙霧吞吐出來,又慢慢消散模糊的樣子也挺美的。
夏油和硝子在很多時候也是這樣的吧。
“可以捏一下這里,有爆珠。”他點點那支煙靠近濾嘴的部分。
“嗯?怎么弄?”
“就像這樣。”夏油杰湊過來,帶來一陣更濃烈的煙霧味道,還有剛洗過澡的沐浴露的味道。
“夏油杰,你好香啊。”我確實有些不清醒,連帶著說話都輕飄飄的,尾音帶著小小的上翹。
他的手一下子頓住,然后又湊上來。
他將爆珠掐爆,清涼又酸甜的橘子味一下子濃烈了起來,涌進煙里,煙味反而變淡。
帶著一點酸酸甜甜的煙味混雜著尼古丁,冰涼又熱烈地流過我的大腦,很刺激,比我一開始吸的那口要刺激。
我有點驚喜地看向夏油杰,眼里冒著星光。
“不要被驚喜到了。就算有爆珠也是有害身體健康的。”他喉結上下滾動一下,然后提醒我。
“是橘子味的!”我很喜歡橘子汽水。
“是嗎?這盒里什么味道都有,悟抽到的那根是香草味的。”
像盲盒一樣。
或許橘子的味道并沒有那么純正,但未知的特別,本來就是一種驚喜。
“可以給我看看盒子嗎?”
“別了吧,反正之后也不會再抽了,是不是?”夏油杰很聰明。
“好吧。”我只好作罷。
橘子味的煙氣和返上勁的醉意持續刺激著我。
我抬眼望著夏油杰。
夏油杰的頭發微濕,凌亂的披散著,一雙細長眉眼上挑,盛著說不出的落寞。他的皮膚很白,在月光的映照下更白,厚耳垂上戴著那枚圓潤的耳釘。
他的形象在我的眼中清晰又不那么清晰。
因為五條悟太張揚了,所以內斂的夏油杰很少被人注意到。
我以前為什么從來沒有注意過夏油杰?
就像一朵玫瑰花瓣,一下子飄落在平靜的水面上,激起了波瀾,然后那個花瓣在水面上被風輕輕一吹,就像旁邊一漂,在水面上滑動。
“······夏油杰,你長得可真好看,比女人都好看,好像神仙。”我有點想夸他,所以就直接夸出了口。
我輕輕吐出一口煙,煙霧在我的眼前飄散,我輕輕仰頭,將臉整個埋進煙團里,享受橘子的味道。
······
······
“啪嗒。”一滴露水終于承受不住重量從房檐落下。
“······喂,百穗,你的煙是什么味道的?”夏油杰不知道是不是煙抽多了,聲音有些沙啞。
“橘子啊。”我有些莫名。
他怎么了?
“那你想知道我的煙是什么味道的嗎?”他轉過頭來問我,眼里暗影浮動。
“想。”
“真的想嗎?”他吞咽一下。
“真的想。”
“那可真巧。我也想知道,橘子的味道。”
夏油杰沒說話,又吸了一口煙,然后他將煙摁滅,一只手撐在了我身側,另一只手扶在了我的腰上,一下子吻了上來。
一開始只是嘴唇相接,我的嘴唇被他用牙齒廝磨。
后來,他的舌頭靈巧地撬開我的唇齒,帶著煙氣渡了進來。
比橘子要刺激得多的,純正的,帶著辛辣的煙草味道一下子涌了進來。
好涼。
夏油杰的嘴唇怎么這么涼?
然而這涼意只持續了一瞬間,就被火熱所替代。
煙草的辛辣,醉酒的刺激,最重要的是夏油杰渾身都是燙的。
我的內心也開始變得滾燙,本來就不在線的理智直接出走。
就像火山爆發。
我的手伸到夏油杰的胸膛上,用僅存的一點理智嘗試推開他,卻被牢牢地鎖住。
體型差太大了。
而且好燙。
真的好燙。
他的舌頭好燙,他扶在我腰上的手也好燙。
哪里都好燙。
眼前只能看見夏油杰細長的黑色眼睫在顫動,我們鼻尖錯著鼻尖,呼吸都是對方的味道。
煙草的味道持續擴散,屬于我的橘子味也被他掠奪。
“唔···”我實在喘不過氣了,生理性的眼淚從我的左眼眼角溢出,劃過我的臉頰,最后從下巴落下。
在這個深夜,我們互相獻出了自己的初吻。
夏油杰微微退后,我們的唇齒之間拉出細長的銀絲,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咕嚕。”
我們咽下彼此的唾液。
夏油杰紫色的眸子看著我,我也瞇著眼睛,迷蒙的看著他。
我堪堪吸入一口充滿著煙霧味道的空氣就又被吻住。
他那只放在我身側的手此刻按在我的后腦勺上,他的手指與我細長的發絲糾纏,他的力氣很大,但是并不疼。
空氣再次稀薄起來,大腦缺氧的感覺不太好受。
此刻我的大腦已經完全被這個火熱的吻占據。
我終于伸出一只手來摟住了夏油杰的背。
像兩只受傷的野獸互相舔舐。
夏油杰吻的更加深入,舌頭仿佛要深入我的咽喉。
太深了,讓人有一點點想干嘔的感覺,我的手用力扣住他的肩。
他將我慢慢往地面上壓。
在寂靜的樓道里,□□似火,我們都迷失其中。
我們再次分開,臉上都是坨紅的。
深吻讓我們的呼吸一片混亂。
到底是誰在品嘗誰的味道?
我不知道。
沒有任何猶豫的,我再次湊了上去,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努力地仰起頭來,舔上他的耳垂,小巧的舌尖順著他的耳廓滑過,最后又回到耳垂,細細地廝磨。
夏油杰一下子混亂了,兩只手攏住我,用力地擁抱著我,我們兩個都倒在地上。
衣料之間互相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我伸手去拽他褲子。
然而在這種時候,夏油杰卻突然停住了,他松開摟住我的手,撐到我的身側,與我拉開距離。
三秒鐘后,我混亂的視線才逐漸清晰。
只見他大口地喘著氣,眼里說不清是什么。
震驚?懊悔?
我喪失了自己的判斷力,連面前的這個人都是重影的,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我剛洗過的頭發又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地貼在我的臉上。
我也大口地喘著氣,像重回大海的魚。
“夏油杰,你現在知道橘子的味道了嗎?”我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在他退開的那一刻,理智就已經慢慢回籠。
太出格了。
我兩輩子都沒干過這么出格的事。
同時又好爽。
再來一次也可以的那種。
“知道了。”他緩慢地,沉沉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整個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沒有起來,咧開嘴笑,也不管會不會吵醒別人,笑著笑著眼淚就一起落下來了。
我笑的身子都一抖一抖的,像一條擱淺的鯨無助地在濕潤但窒息的海灘上翻騰。
夏油杰偏過頭去。
“······”
“喂,夏油杰,你喜歡我嗎?”我索性調整一下姿勢,將兩只胳膊枕到后腦勺上,讓自己在地上躺得更舒服,抬頭望著他。
夏油杰沒說話。
我又等了他兩秒鐘。
還是沒說話。
我的表情一下子變的病態又兇狠,嘴角上揚,說出滿懷惡意的話:“我懂了。不說話就是不喜歡。不喜歡我還強吻我?你把我當什么?親了我又不敢上我,你是男人嗎?朝夕相處的同學,在某天晚上很想親一口,所以就親了?哇,要不要這么惡心啊你。”
“不是的!!”夏油杰阻止我繼續說出更惡毒的句子。
“那是什么?”
“別和我說你喜歡我,我從來從來沒感覺到過。”我的笑容終于散掉。
很累很累的感覺。
夏油杰那口辛辣的煙氣還彌留在我的口腔里,一呼一吸都是,讓人厭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但是,但是,我感覺······”
夏油杰竟然結巴了。
有點好笑。
“我們的相性很好,兩個人很像。”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再次狂笑出聲,笑的我翻過身去捂著肚子。
更好笑了。
我們兩個人很像?
開什么國際玩笑。
“啪啦。”有人走出來。
“杰,你們兩個大半夜發什么瘋?”五條悟倚在門上,皺著眉。
五條悟是才聽到嗎?不太可能?那他為什么才出來呢?我不知道。
總之,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夏油杰低下頭沉默。
“抱歉抱歉,剛剛聽到了笑話。”我擦擦眼淚,從冰冷的地面上坐起來。
“你睡吧——不會再吵到你了。”我向他打了個手勢。
五條悟偏偏頭,定定地看著我和夏油杰,目光從我們微腫的唇上,夏油杰敞開的衣領上,我滑落的肩帶上。我們凌亂的頭發上掠過。
“你們在干什么?”五條悟換了個姿勢站著。
夏油杰還是沉默。
“嗯······你猜猜?”我舒服得瞇起眼睛。
“你喝酒了嗎?”五條悟這次走過來,在我身邊蹲下,他用細長而白皙的手指將我蓋住臉的濕發一縷一縷撩開,用湛藍的眸子與我對視。
“你喝醉了。”五條悟這次肯定地下結論。
他眼里是什么,我很好奇。
想要探究他。
我努力地分辨他眼中的神色。
“喝醉了就回去睡覺,別在這里發酒瘋。”五條悟一發現我的目的,就立刻垂下眉眼,想要拉我。
“悟!不是的,剛剛是······”夏油杰走過來拉住五條悟的胳膊,將五條悟從我身邊拉遠。
五條悟趁機湊近去看夏油杰的臉,然后他停頓片刻,嘴角慢慢咧開:“啊~我明白了。原來你們兩個在這里調情啊——我打擾到你們了?”五條悟把手掙出來,抱住胳膊。
“不,不是。”夏油杰垂在身側的手握緊。
“撲哧——”
這次我和五條悟同時笑了。
原來這叫調情。
五條悟管這叫調情。
調情是戀人做的事吧?
兩個連戀愛都沒談的人,也可以調情嗎?
我不太明白。
我撐著地面站起來,踉蹌一下又站穩,仰起頭與夏油杰對視。
“夏油杰,我們兩個明明一點都不像。”
說完這句話,我就略過五條悟,一步一步地向宿舍走。
此刻我的大腦一片放空,眼睛和心都是干涸的。
酒勁真的上來了。
好困。
好累。
我走到宿舍門口,一回頭,他們兩個還站在那里,連位置都沒有動。
嘁。
隨便吧。
我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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