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來自五條悟的喜歡
好像一只被折斷翅膀的,搖搖欲墜的,脆弱的蝴蝶。
五條悟從伏黑甚爾懷里接過白川百穗的時候,這樣想。
輕的沒有重量。
長長的,濃密的,黑色的及肩長發(fā)消失不見,他看見她平日白皙此刻卻染上鮮血的后頸。
她緊閉著眼睛。
衣服大面積地被撕破,整個人也像是從血水中打撈出的一樣,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膚,大部分都有傷痕。
“她腦子可能會出問題,叫你們那個會反轉(zhuǎn)術(shù)式的醫(yī)生好好治。”
同樣滿身血跡的伏黑甚爾非常心情不愉地留下這樣的話。
任務(wù)失敗的感覺畢竟是很糟糕的,且不說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金主保下條命來,敵方主力卻像腳底抹油一樣帶著自己所有的咒具逃走了。不僅沒有工錢拿,還賠了一只咒靈加上幾十把昂貴的咒具。
他拖著沉沉的步子離開。
搞砸了啊。
來晚了。
自從接到那個輔助監(jiān)督的求助電話后就飛快地結(jié)束任務(wù)趕過來了。
可是等五條悟到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了。
這個場地明顯是專門挑了白川不擅長的地方打,而逃掉的那一個······是特級嗎?
不,是遠(yuǎn)超普通特級的麻煩家伙。
五條悟心中響起警鈴。
麻煩至極的家伙。
她身上殘留著的奇怪香氣也很不對勁。
高層的那些家伙,果然還是全部殺掉好了。
五條悟的眉羽間罕見地顯露出戾氣。
“悟!”乘著咒靈的夏油杰也趕到了。
“她······”夏油杰看到毫無生息的白川,感到呼吸一滯。
死了嗎?
“她死了嗎?”夏油杰問道,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捏緊。
“沒有。但是傷的很重,得帶她回去找硝子。這里交給你了,杰。”五條悟疲憊地從他身旁走過。
夏油杰稍稍松了口氣,一回頭,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原地消失不見。
······遠(yuǎn)距離的瞬移?以前悟好像做不到吧?
是新的招式。
悟又變強(qiáng)了。
夏油杰抿抿唇。
另一邊,五條悟在心中提前規(guī)劃好路線,通過幾次遠(yuǎn)距離瞬移的疊加,在半分鐘內(nèi)到達(dá)了醫(yī)務(wù)室。
“五條?你們兩個怎么在一起?再說了百穗她怎么會傷成這樣?”家入硝子皺眉。
沒記錯的話五條悟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宮城才對吧?
“是高層干的。”五條悟?qū)状ㄝp輕放到病床上,自己走出去關(guān)好門,然后倚在門上等待。
時間一點點流逝。
這家伙。落到這個地步也是自己自找的吧?干嘛要那么固執(zhí)?干嘛什么都不說?干嘛那么自負(fù),那么不長記性?
為什么不向自己或者杰求助呢?
是無法信任?
如果不是那個還算好心的輔助監(jiān)督,自己可能知道事件結(jié)束都不會知道。
還是······希望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他祈禱著,卻無法忽視此刻還留在他手上和身上的那些將由紅色變成黑色的鮮血。
溫暖的血液離開身體,就變得冰冷。
從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來看也是不小的出血量。
血液。
五條悟凝神看著自己的手。血液從自己的指尖滴落,“啪”的一下砸在地上,綻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啪嗒”
“啪嗒”
“啪嗒”
·
·
·
·
“治療結(jié)束了。”家入硝子打開門。
“頭部受過外力擊打,但是只是輕度腦震蕩,并沒什么大問題。但是腹部的傷很嚴(yán)重,外傷導(dǎo)致大量的內(nèi)出血。以及脊柱部分,這個地方有骨裂。”家入硝子指著片子。
“別的都在單子上了,要看就自己看。”家入硝子把一堆單子塞給五條悟。
五條悟接過單子,走進(jìn)去,看到白川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頭上裹著紗布,換了病號服,鮮血也被清理干凈。
只是看上去更加的蒼白了,再加上冰涼的藥液一滴一滴地從手上的針管注入她的身體,看上去更像是褪色了一般。
褪色的······蝴蝶。就像小時候自己偶然發(fā)現(xiàn)的,死掉了很久,在角落里蒙上灰塵的漂亮蝴蝶。
如果他不是能看到白川身上的咒力在平穩(wěn)地流動著,一定會覺得躺在床上的是個死人。
“硝子,她什么時候會醒呢?”五條悟問道。
“可能會睡一會兒。幾個小時吧。”硝子答道。
可是她直到十五天后才醒。
「等她醒了真的要好好罵一頓才會清醒吧?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會給人添麻煩嗎?」五條悟憤憤地想著。
但是她沒有醒。
一天沒有,兩天也沒有,三天也沒有。
第四天的時候,加茂月被本家軟禁。
“還不醒嗎?你那個小弟弟可是被抓走了。”五條悟皺著眉頭。
第七天的時候,盤星教發(fā)生了叛亂。
這群極致忠誠的狂熱者失去了自己領(lǐng)袖的消息,自發(fā)地組織起來,由其中的咒術(shù)師帶領(lǐng),在咒術(shù)總監(jiān)部展開游行。
一群由幾個不怕死的咒術(shù)師帶領(lǐng)的普通人,一群非術(shù)師,一群弱者,竟然欺負(fù)到了總監(jiān)部的頭上。
這是不被那些自詡為主宰者,執(zhí)政者所允許的。
所以要怎么辦呢?剿殺?不行,很可能會造成普通社會的失衡。
趕走?趕不走。那些家伙不要命一般地輪流值守,并開始向兩所高專分散,圍堵。
團(tuán)結(jié)在一起。
高層恍然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對這群家伙無能為力。他們意識到了白川另一個威脅——驚人的號召力。
更加想要除掉這樣危險的家伙了。
“百穗那家伙都做了些什么啊?”夏油杰頭疼地扶額。
這已經(jīng)是夏油杰今天第七次將帶頭的術(shù)師打暈,再用手下的咒靈將圍在結(jié)界外的人群移走來維持術(shù)師的正常出入了。更不用說實力較弱的京都校,現(xiàn)在情況更加的糟糕。
“但是······你不覺得這很酷嗎?有這么多人——百穗有本事讓這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著她。”五條悟隔著結(jié)界,看著結(jié)界外的人無能狂怒,從白川昏迷不醒后難得開懷一次。
這也算是一點小小的surprise
“是很厲害,但是也很麻煩。這樣下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萬一惹怒了總監(jiān)部就糟糕了,他們都會死。”夏油杰皺起眉頭。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說著,走出結(jié)界。
身上的傷口在慢慢愈合,可是白川卻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安靜地像一只瓷娃娃。
“硝子,你說百穗她為什么不醒呢?”五條悟問道,忍不住捏捏白川的臉。
“我不知道。”硝子皺起眉頭。
太古怪了。明明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可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為什么不醒呢?
“你說······她還會醒嗎?”
家入硝子眉心一跳:“你說什么呢?她身體沒問題。”
“沒問題為什么不醒呢?到今天為止已經(jīng)第十天了。”五條悟隨意地翻動著檔案。
十天,白川百穗死后的十天,咒術(shù)界可以說是風(fēng)云突變。
這種影響力是恐怖的,出乎五條悟的意料的。
“她會醒的。”硝子篤定地說。
“夏油又怎么回事?”
“他?暫時替百穗保管一下盤星教。”五條悟不滿地撇撇嘴。
杰也很擅長給自己惹麻煩嘛,把那一群人惹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好呢?
“不是那個。我是說那天晚上,你也看見了吧?他們倆狀態(tài)不對勁吧?”家入硝子挑挑眉,意有所指。
那天晚上?
啊······就是杰,強(qiáng)吻了百穗,差點那什么的那天晚上啊。五條悟恍然大悟。
原來不只是自己看到了,還有硝子也和自己一樣在偷窺。
不知道自以為不為人所知的白川和杰如果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都被同窗偷窺著,又會作何感想呢?
會羞愧嗎?五條悟不自覺地用上“羞愧”這個看起來就心虛的字眼。
會的吧。
回到硝子的問題上——他怎么會知道呢?
杰怎么了,百穗怎么了,他五條悟怎么會知道呢?
一個兩個的都不說話,杰倒還好,五條悟相信他有自己調(diào)整的能力。白川呢?難道非要自己把所有事都捅穿了,她才開心嗎?
身邊兩個特級都能被她當(dāng)成死人,明明自己也沒強(qiáng)到哪里,充其量也就是個還不成熟的一級術(shù)師,一次又一次的在逞哪門子的強(qiáng)呢?
五條悟討厭那種自己真心對待對方了,卻收不到應(yīng)有的回報的感覺。
明明已經(jīng)沒有懷疑她了,也沒有嘲笑過她弱什么的(雖然就是),性格古怪還愛哭什么的自己也完全沒挑剔過吧?
五條悟自認(rèn)已經(jīng)拿出自己本來就不多的所有耐心來和這個看起來就弱不禁風(fēng)但是又倔的要死的家伙認(rèn)真相處了。
為什么還是這樣呢?在將死的時候都不肯求救,反而是買那個沒良心的家伙?
年輕氣盛的五條悟無法理解,甚至為此感到惱怒:‘她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
白川以為自己在解救大家。
而五條悟則認(rèn)為這是個需要保護(hù)的家伙。
沒錯,不管是五條悟,還是以前的夏油杰,都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幫助她,給她「憐愛」。
一個長發(fā)飄飄,明眸皓齒,眼光通透,像一朵花兒一樣的女孩子——可是很容易惹人憐愛的,就算那一方是五條悟,他也不自覺地將自己的心柔軟下來。
即使五條悟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五條悟自己在心中以為,因為是最強(qiáng)啊,所以保護(hù)一個弱者,也完全沒問題吧?
換句話來說,說的過分一點,「所以你這個弱者,為什么拒絕我這個強(qiáng)者的幫助?」這才是五條悟真正的憤怒點。
這也是白川百穗難以接受的地方。
一方面是骨子里的倔強(qiáng)。都已經(jīng)有人告訴過她了,你有那樣的能力,你能做到。那為什么還要被人當(dāng)成弱者來保護(hù)?
另一方面則是那是自己喜歡的人。縱使自己可以很喜歡的把他擺到高位上,白川也不想自己被對方放在低位上,就算是只低一點也不行。
即使她知道對五條悟來說,「平等」自始至終只被五條悟短暫地賜予給夏油杰一人而已。
雙方都為此感到無法交流的痛苦。
于是五條悟很困惑的,帶著惱怒的說:“我怎么知道?”
家入硝子聽出了五條悟的惱怒,禁不住挑挑眉。
“夏油——喜歡百穗,百穗——喜歡你,你和夏油——好兄弟。”家入硝子隨意地在白紙上用簽字筆畫出一個三角。
“再加一個干干凈凈的家入醫(yī)生。”硝子說著,在三角外簽上自己的名字,把白紙推給他看。
在夏油對白川的感情下,只憑一個吻就將其定性為喜歡未免有些草率,可是想想從不失態(tài)的夏油杰能做出那樣的事來,不是喜歡又是什么呢?
家入硝子敏銳地察覺到了可能性,夏油杰因為一個吻而喜歡上白川百穗的可能性。
偷窺的感覺確實不妙,從門縫里看到了一切的家入硝子在那個時候曾經(jīng)想過,如果我是個男的,更精確地說,如果我是夏油杰,那我是不會拒絕主動的白川百穗的。
能夠被一直在退縮,一直在小心翼翼相處,一直溫和地保持距離的大美人白川百穗主動——這不是夏油杰的榮幸嗎?
沒有正常的高中生活的家入硝子,每天遇到的就是尸體與傷病者,但白川百穗不一樣。在星漿體事件發(fā)生前,百穗會和她一起去吃飯,一起去上廁所,一起回宿舍,一起去和歌姬學(xué)姐他們團(tuán)建,一起去逛街,一起去散步。
她會勸自己少抽煙,少熬夜,少喝酒。
她不會和自己牽手,只有在很高興很高興的時候,才自己沒有自覺地挎上她的胳膊蹦蹦跳跳——就像這個年紀(jì)的正常女高中生一樣。
“硝子,你要對自己好一點啊。”白川百穗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滿懷擔(dān)憂地說。
而旁的人,他們會說:“家入,交給你了。”
“家入硝子,他很重要,救活他。”
或者是:“你不是有反轉(zhuǎn)術(shù)式嗎,為什么不救他?”
家入硝子厭倦自己像一架機(jī)器被驅(qū)使,更可悲的是,從術(shù)式覺醒的那一天,她就已經(jīng)預(yù)見了自己的一生。
那是永遠(yuǎn)被困在充滿著消毒水氣味的房間里,面對著死人、傷者與病人的一生。
所以自己很喜歡白川,很喜歡歌姬學(xué)姐,很喜歡那些自由的,像鳥兒一樣的人。
被這樣美好的女孩子主動了,如果自己是夏油杰,會很高興。
白川百穗,是不屬于咒術(shù)界的,她也不會和平常的咒術(shù)師有一樣的命運(yùn)。
就算不想在那個時候,也不應(yīng)該一把把女孩子推開吧?
夏油杰在那個時候怎么突然情商降到負(fù)值了?
如果失態(tài)是焦急,是無措的話,也就是喜歡,是悸動吧?
家入硝子無奈地笑笑:“二年級一共才四個人,可真是精彩。”
然而五條悟詭異地靜默了一下。
“哈——什么和什么?杰也就算了,畢竟算是強(qiáng)吻過。百穗喜歡我?認(rèn)真的嗎?”
家入硝子從自己的回憶中脫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竟然不知道?!”
“誰知道!又沒人和我說過!”五條悟一下子跳起來,驚訝程度不亞于家入硝子。
“你······笨蛋!你,百穗,全是笨蛋!”家入硝子氣得指著五條悟的鼻子罵。
“你早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啊!再說你有證據(jù)嗎?”
“這種事情哪有證據(jù)?一見鐘情你不懂嗎?那么明顯的一見鐘情啊,你眼睛是瞎了嗎?”家入硝子已經(jīng)徹底震驚于五條悟的不開竅中了。
五條悟一時語塞。
怎么會是這樣!
哪有人會這么喜歡人的?
畢竟剛剛發(fā)現(xiàn)自己被同窗暗戀兩年,五條悟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百穗親口和你說的?”
“當(dāng)然沒有。她那種性格根本不可能告訴別人這種事吧?”
“那你不就是瞎猜的么?”
“瞎猜?喜歡一個人,再怎么謹(jǐn)慎也是藏不住的。夏油估計也看出來了,只有你一個人是笨蛋而已。”
五條悟再次沉默,心情復(fù)雜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白川。
「喜歡」······嗎?
老實說即使平時有親密的動作,五條悟也沒有將這歸結(jié)到喜歡上。
如果真的只是喜歡倒還好說,可是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五條悟?qū)@份被被人冠以「喜歡」之名的感情感到困惑。
這是喜歡?
這怎么能是喜歡?
“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嗎?”
“不知道。你知道?”五條悟說。
家入硝子搖搖頭。
“百穗她只是看起來天賦不如你們,可是她的身體里有一些你們都沒有的特殊的東西。我說不清,也看不到,但我感受得到。”她伸出手,反轉(zhuǎn)術(shù)式在運(yùn)轉(zhuǎn),如水般流入白川的身體。
“她的天賦并不是不如我們。從咒術(shù)上講,我和杰覺醒術(shù)式的時候都還是小孩子,術(shù)式伴我們將近十年,早就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了。百穗則不一樣,從覺醒到入學(xué)高專只有幾個周。在不保持大量練習(xí)的情況下有這樣的進(jìn)步速度是很恐怖的。”
“是嗎?我不知道。”硝子淡淡地說。
“而且很有趣的一點,她是和「鋒芒畢露」完全相反的類型,將自己所有出色的地方都藏起來,以為這樣就能偽裝成一個普通人。”
“怎么說?”家入硝子挑挑眉。
“真要解釋起來很麻煩,但歸結(jié)成一句話來說,白川百穗,就是一個臨界在天才與瘋子的邊界上,又偽裝成普通人的家伙而已。這點我倒是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發(fā)覺了。”
“你只在乎這些嗎?”家入硝子皺著眉問他。
他怎么把關(guān)鍵問題避過去了?
“什么?”
“我是說,她可是喜歡你耶?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短發(fā)的少女看著這個不開竅的家伙。
“你喜歡她嗎?不喜歡的話我會勸她放棄。要不然她會喜歡你一輩子呢。”家入硝子半開玩笑的說。
然而白川百穗,真的是這樣執(zhí)著的人呢。
五條悟凝神思考:自己喜歡白川嗎?
“說是喜歡······好像不太對,說是不喜歡······好像也不太對。我不明白。”那雙漂亮的藍(lán)眼睛透露出點茫然的神色。
并不是心動。畢竟只是長得漂亮的話世界上的美人太多了。
性格上也沒覺得她有多可愛,白川百穗······是那種性格很不討喜的類型吧?
但是還是很自然地想要靠近,想要探究,想要剝開她的外殼,看看她的心里都裝了些什么。
這樣的情感,算是喜歡嗎?
不是吧?
但是又不能說不喜歡。
有的時候會覺得想抱抱她,有的時候看到她哭的時候安慰的話不知道怎么到了嘴里就成了挖苦,有的時候又會覺得:這人好像還不錯。
這是喜歡嗎?
“這樣說吧。如果百穗和別人戀愛了,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家入硝子一邊說著,一邊給白川掖被子。
“別人?誰啊?他配嗎?”五條悟回答的干凈利落,一臉不爽。
五條悟?qū)Π状ù丝踢并沒有強(qiáng)烈的占有欲,他只是覺得:她可以不是自己的,但是,她也不許是別人的。
如果看到她與普通男人牽手,擁抱,接吻,他會感到難以忍受的惡心。
家入硝子一下子沒繃住,笑出了聲。
“你看你看,這就是喜歡。”
這或許就是連五條悟這個號稱洞察一切的六眼自己都未看清的喜歡。
不過,五條悟承認(rèn),自己對白川是有一點,最起碼是有一點,和對其他女性不同的感情的。
至于是不是喜歡,五條悟不會只聽家入硝子說,他要在白川醒來后自己用實踐去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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