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顧慮
所以,就算今日不能夠贏下傅墨卿,她也想通過此來告訴他,她不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嬌小柔弱的小女子了。
如今的她,也可以為自己,為她所在乎之人撐死一片天地了,她想告訴傅墨卿他心中的話可以放心的說與她聽,可以安心將消息交付與她,她有這個能力可以與他一同相抗。
棋局行了一半,棋盤之上眼下已然是步步緊湊險象環生,從生至死又從死而生。
棋行至此,傅墨卿已然對楚攸寧的棋藝有些刮目了,要知道以往在山林之間楚攸寧最是擅長的不是棋藝,而是……悔棋。
今日,從他步步緊逼開始便見她落子游刃有余,甚至能夠在此間隙之下反過來為他設下套子。
楚攸寧想要表達的東西,他已然盡皆知曉了,這盤棋不過是一種權衡,傅墨卿心下之言關忽楚攸寧眼下最關心之事,若他貿然將此消息告知與她,他怕她會優思勞神,從而不能很好的修養。
但今日楚攸寧也卻是讓他對她另眼相待,他心下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子,眼下竟也不知不覺成長為了可以獨立籌建之人。
既然她這么想要知曉……
傅墨卿以手捏棋的動作忽而頓了一下,片刻后又將手中的棋子丟回了棋簍之內,大方承認道:“我輸了。”
楚攸寧抬頭,雖錯愕于他如此干脆的認輸,也亦能明白知曉對方的心意。
若看棋盤之上,傅墨卿所執的黑棋斷還沒有進入完全的死路,雖被白棋逼迫的跟緊,但這險境也只是暫時的。
楚攸寧知曉傅墨卿的棋藝,單單只是這樣層面的壓迫,傅墨卿不可能會輸。
但他眼下卻開口說自己輸了。
楚攸寧抬頭去看傅墨卿的眸子,神色認真的盯了半晌,這幾日一直想要問出口的話卻沒有第一時間問出來,而是看著他笑了。
傅墨卿如此,好似是在寵溺與她,明知她眼下身體有恙所以刻意將消息避著,但又見她如此旨意便故意投了降,只為給雙方一個將話說出的臺階。
她笑著,傅墨卿也沒催她,也只是淡然的回望著,半晌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先一步開了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聽聞他之言,楚攸寧看他的眼神并未挪開反而赤條條的繼續望著他道:“墨卿應該問自己,你想要對我說什么?”
楚攸寧忽而將稱呼喚的很是親近,往日里在山林間時她便是這是喚他的,墨卿,墨卿。
她時常說他的名字取的文雅,好似張口身邊便有墨香圍繞,而卿之一字也是楚攸寧所喜歡的字。
她感覺這一字好似能夠將人的距離都拉的近了般,任何字后帶上此字都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但后來,她又覺得墨卿這二字又是不同的,因為她后來日日呼喚的便是這兩個字,不論何時想到任何親近之人她的腦海中都會冒出傅墨卿的名字。
在后來的山林之間,她晨起時口中喚的是墨卿,睡前喚的是墨卿,高興時喚,不高興時也喚,她在山林之間感覺自在了喚,她聽著山風暢游在山間時也喚。
所以,她在前世的睡夢中有多少次也是無聲的喚著同一個名字,只是那時物是人非她不敢再喚出聲罷了。
而現在,老天讓她重活一世,她見著傅墨卿這幾日日日來此,恨不得喚他的名字。
但這樣顯得有的過分傻氣,也容易將除她之外的人全都嚇著,怕是要以為她經此一傷得了什么癔癥了。
但眼下,傅墨卿就在她一臂之外的距離,這般溫和的看著她,楚攸寧說完之后又忍不住喚了聲。
“墨卿。”
但這聲呼喚著實有些突兀,楚攸寧忽而醒過神來慌忙又補充道:“墨卿,不論什么我都想你能告訴我,而非一個人來抗。”
她這話說的也是她的心下所想,但是因為心虛面上不由的紅了幾分,傅墨卿將她這般變化收入眼中,忽而有些失笑。
落在傅墨卿眼中,楚攸寧這些微慌亂的神色加之面上的微微紅暈,都是在訴說著她的錯愕。
傅墨卿從來都知楚攸寧有非常可愛的一面,但是眼下看著她這般模樣卻忽然忍不住笑意。
于是,楚攸寧便看著傅墨卿在她的深情之言之下,忽然勾起了唇角,笑意黯然。
看著他這般笑意,楚攸寧忽而不明白了,她自己方才所說的這話很好笑嗎?
她方才口中稱呼脫口而出,是以話說的匆忙,眼下見傅墨卿笑著忙回想著方才她話中可有什么不妥。
但還未等她想明白,傅墨卿因為笑意而柔和了的面色忽而又添了份認真,他話中亦有此意開口道:
“我近日得了個消息,這消息關乎楚府之存亡。”
傅墨卿認真說著,他見楚攸寧錯愕的神色忽而認真起來,又轉了話音道:
“其實這話你并非一定需要知曉,我已然有所安排。”
聽他此言,楚攸寧專注的心微微一怔,傅墨卿這話之意便是已然安排妥當,她知曉與否他都會幫著楚府渡過這場難關。
而他之前之所以不說,是不想她為此事憂心。
但這事卻也從來都不是傅墨卿該有的責任,說到楚府她當年一言不發離他而去也是為了楚府,后來他追隨而來被打的奄奄一息也是因為楚府。
其實他不必做的如此之好,他可以只做自己,而非為了她楚攸寧憂心之事操心。
“我想知曉。”
于是,楚攸寧不假思索的道,她說這話時眸中已然擒著淚光,她克制著盡量不要讓眼淚變得很多,笑著道:
“墨卿,你不必背負的如此之多,楚府本就該是我的責任,你不必為了我……”
楚攸寧這后邊的話還未說出,便被傅墨卿伸來的手止住了話音,傅墨卿抬手撫去她眼邊的淚花,斷然道:
“我有我自己的顧慮。”
而他的顧慮,便是楚攸寧。
這話他不說,楚攸寧也知曉,因為她眼下身為楚府之人定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況她眼下境遇如此之差,若是楚府覆滅那她身為楚府之女,饒是先帝欽點太子妃也是同樣不能避禍。
畢竟,南凌天連拿她生祭之事都能信手而坐,順應朝堂取她性命反倒更是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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