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說什么都晚了�！�



　　聞言，慕慕嘆了口氣，想到陳天意，心里莫名的有些兔死狐悲。

　　“那這么說，陵城的連環(huán)碎尸案是有人故意做的，這個人是誰？‘艷姐’嗎？”

　　聞言，曲江則是搖了搖頭，否認道，“當然不是，在大方向上，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占了上風了，沒必要畫蛇添足。”

　　慕慕皺了皺眉，“那是誰？”

　　曲江伸手指了指自己，“是我們�！�

　　這么大的案子他居然往自己腦門上扣？

　　曲江卻又再次語重心長的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隨后曲江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重新道，“你回頭想想，第一起碎尸案發(fā)生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慕慕回想了一下，“兩個半月以前吧？”

　　曲江點頭，“是的，沒錯。那個時間詭異銀針案剛結(jié)束，我們抓到人后，他用了他的一張底牌跟我們做了交易，希望能保他一條命�！�



　　“所以，你是說那家伙還沒死？”

　　曲江擺手道，“你先別打斷我的話，他死沒死我不清楚，他在判了死刑以后，被上面派人直接領(lǐng)走了�！�

　　哦了一聲，詫異的問道，“那到底什么消息居然可以保證他不死？”

　　曲江深吸了口氣，聲音略帶顫抖的道，“他說在生苗族中有一種蠱，可以操縱活人。而且極為肯定的說一年前他帶著女友去陵城玩的時候，意外碰到了那個人。”

　　“那人得知他是苗人硬拉他入伙，說只要他答應(yīng)，事成以后，陵城里的機關(guān)單位隨便挑，他當時不相信，肯定是不愿意的�！�

　　“卻沒想到那人居然對他下了蠱。無奈之下，他只好答應(yīng)，輟學(xué)了半年跟那人學(xué)蠱，卻沒想到也就是那半年的時間，她女友居然跟別人勾搭上了。因此他懷恨在心，用新學(xué)的蠱術(shù)把他女友跟奸夫都給殺了。”

　　“也就是因為他的落網(wǎng)，我們才得知，居然有人悄悄的改變了陵城的格局。”

　　“于是上面立刻設(shè)定了一個方案，也就是碎尸計劃。既然那個人已經(jīng)自信可以控制陵城，明面上，已經(jīng)沒處下手了，那就找個借口當切入點，順便試試他的反應(yīng)�！�

　　碎尸計劃？

　　慕慕皺了皺眉，“你們制造的碎尸？”



　　曲江搖頭，“這怎么可能，你還在糾結(jié)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句你在意別人的命，有些人不在意是吧？”

　　慕慕?jīng)]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無奈的笑了笑道，“我說的那句話并不是針對碎尸案，是你自己想多了�！�

　　“事實上前八具碎尸是無意中在陵城的一個器官黑市中發(fā)現(xiàn)了，本身就是尸體。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成法醫(yī)才被人滅的口�！�

　　“當然，他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本身來說他只要老老實實的尸檢寫報告就行了，可他偏偏自作聰明，拿報告跟對方做交易，這無異于與虎謀皮，到頭來反而丟了性命�！�

　　“他的死，是在我們意料之外的，也正是因為他的死，才導(dǎo)致碎尸案的敗露，陳天意因此丟了性命。我這么說你能明白？”

　　慕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為什么現(xiàn)在選擇告訴我了？難道是準備撤了？”

　　曲江有些苦澀的搖頭，“哪有那么容易，問題主要出現(xiàn)在這第九具碎尸上�！�

　　慕慕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之前明明說他們安排了八具碎尸的，那么這第九具碎尸是？



　　慕慕想到了白天跟他一起去李家村看到的那具女尸。

　　慕慕望著他，曲江嘆了口氣搖頭，“別猜了，那具碎尸應(yīng)該是對方下的手，是在告我們，他們已經(jīng)知道這個局是我們自己做的了，既然我們要剛，那他們就剛到底！”

　　“所以你們估計也沒想到原本設(shè)計好的碎尸計劃，現(xiàn)在真的衍變成了碎尸案吧？這難道就是你們想要的結(jié)果？”

　　曲江苦笑著說，“這個方案，我們沒得選擇，蓉市表面上已經(jīng)風平浪靜了，可實際上極寒之戀案曝光以后，很多劣勢都顯現(xiàn)出來了�！�

　　“對方在細節(jié)方面處理的神不知鬼不覺，那個艷姐，就連渠道都查不到她的信息，還有那么茅山老道士，如果不把視線轉(zhuǎn)移開，他是不會有動作的。”

　　慕慕尋思了番他的話，疑惑著道，“那按照你這么說，對方從開始是不清楚這個碎尸計劃的，那我來的時候，那個艷姐為什么要打電話讓我離開這兒？”

　　“如果后來要害我的人也是她，那她何必多此一舉？在陵城對我下手豈不是更方便？”

　　曲江搖頭，“你忽略了一個人�！�

　　慕慕微微一愣，“誰？”

　　曲江道，“那個蓑衣人，也就是本地的輪回者。”



　　“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百曉生前輩告訴過我，說這輪回者之間是可以相互廝殺吞食對方的，他沒理由保全我�！�

　　曲江搖頭，“他當然有理由保全你，因為他是我們的人！”

　　慕慕直接愣了。

　　那個蓑衣人居然是懸案組的人？

　　曲江輕笑了聲，“他是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還是懸案組成員的一天，那在陵城他就不會傷害你�！�

　　“關(guān)于這一點，百曉生并不知情，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好了，今天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不少了，你也該安心了吧。”

　　慕慕點了點頭，曲江嗯了一聲，“好的，那行吧，天快亮了，起床后先洗洗，活佛洗髓的妙用你以后會漸漸發(fā)現(xiàn)的�！�

　　“對了，還有注意一下你胸口的那張符紙，如果顏色變黑了，那就說明他來過，符紙已經(jīng)沒用了，丟掉就行了�！�

　　慕慕應(yīng)了一聲。



　　幾乎是在應(yīng)完他的話，慕慕就醒了。

　　醒來后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已經(jīng)亮了。

　　慕慕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身上黏黏的極為難受。

　　慕慕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發(fā)現(xiàn)手上居然一層粘稠的臟污。

　　想來可能就是因為活佛給自己洗髓導(dǎo)致的。

　　又想到曲江之前一直囑咐的話，慕慕伸手掏了一下胸前的符紙，原本淡黃色的紙色已經(jīng)變成了深黑色了。

　　隨即便將那符紙丟進了垃圾桶。

　　起床后從陽臺上取了一套洗曬好的衣服，就去了衛(wèi)生間洗漱。

　　似乎從慕慕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哪一天會想到自己的身上會那么臟。

　　不過正如曲江所說，洗完澡后，慕慕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站在窗前，慕慕用毛巾擦了擦頭發(fā)上的冷汗，因為曲江的解惑，慕慕的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遠在蓉市的人們，也不知道哥哥最近在干什么？

　　還有青蘭姐姐怎么樣了？

　　給哥哥打電話過去時，電話沒有打通。

　　——

　　曲江過來叫慕慕一起去吃早飯的空檔，慕慕和曲江兩人一起去敲了陳天意的門，卻始終沒有回應(yīng)，打電話也沒人接。

　　吃早飯的時候，慕慕心里始終不安，生怕陳天意已經(jīng)看出了什么。

　　曲江看出來了慕慕的心思，安慰慕慕道，“別擔心，既然他昨晚上已經(jīng)去了你房間，就說明他已經(jīng)準備對你下手了，而你又有防備，那么他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知道我們清楚他的底線了。”

　　“現(xiàn)在來說，他肯定不會走，因為對于他來說，陳天意雖然只是一具隨時可以丟棄的尸體，但畢竟他是遠程操控的，對于他來說肯定以為自己已經(jīng)立為不敗之地了�！�

　　“且等著吧，他這么做其實就是在作繭自縛，既然他能用尸鱉操控陳天意，那我們就可以用陳天意來對他進行追蹤，只不過百曉生那邊還沒準備好，再等等吧。”



　　聽了他的話，慕慕將放在嘴邊的包子又丟進了碟子里，猶豫的開口道，“那陵城這邊的案子準備怎么了結(jié)？”

　　“雖然并沒有太多實際影響，可明面上的帳還是要算的�！�

　　曲江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們敢這么干，那就已經(jīng)做好了如何收尾，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

　　慕慕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吃過早飯，慕慕、曲江兩人在外面溜達了一圈，曲江笑著道，“佛爺?shù)南此柽�真讓你脫胎換骨了，你現(xiàn)在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慕慕微微笑了笑道，“確實比以前感覺好多了，說真的，我現(xiàn)在看人看東西都感覺比以前鮮艷多了。”

　　曲江有些羨慕道，“如果我不是天命相師的嫡系傳人，我肯定會找他也幫我洗一次。”

　　說到天命相師，慕慕居然忍不住想起了曾經(jīng)在蓉市周叔家小區(qū)外的那個算命老人家。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還在精神病院里，總感覺他不是個普通人。

　　想著等回蓉市的時候去精神病院看看他。



　　在市中區(qū)溜達了一圈后已經(jīng)是早晨九點了，曲江接了個電話，隨后就帶著慕慕去了一趟省廳辦公處。

　　這次慕慕、曲江兩人見到的是省廳刑偵處的厲處長，他這次是奉命帶隊來陵城局做檢查的。

　　因為慕慕、曲江并不是陵城的編制，所以他讓慕慕、曲江過去聊聊想聽取一下兩人對于陵城局當下的意見。

　　對此都是曲江在跟他談的，慕慕根本插不上嘴。

　　后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陵城的器官黑市案。

　　李處長點點頭，“嗯，這個案子在連環(huán)碎尸案之前一直都是省廳最為關(guān)注的，如果不是這次臨時得到消息，或許又得撲一次空�！�

　　“雖然抓住了個木褚跟其他幾個參與摘器官的醫(yī)護人員，可這些人只不過是替人做事兒的，而古任琮一死，往上的線索基本上就已經(jīng)斷了，如此一來，器官黑市案幾乎又被打回了原形�！�

　　曲江對此表示贊同，“雖然木褚的上線古任琮已經(jīng)死了，但是從他的死上面可以看出，他的身上肯定隱藏著更多的秘密，而出于對于秘密的保護才將他滅口的�！�

　　“而陵城的黑市橫行了這么多年，根本就不可能是他能完全充當保護傘的。”

　　厲處長也贊同的點頭，“好的，調(diào)查的事情我等下就安排人去做�！�



　　曲江剛想說話，手機便響了。

　　接通了電話后，慕慕依稀聽到聲音像是田老的。

　　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什么，曲江的面露喜色后掛了電話，興奮的跟厲處長道，“古任琮的事情基本調(diào)查清楚了，借你們的傳真用一下�！�

　　說著就朝辦公室角落的一個辦公桌走去。

　　厲處長先是愣了好一會兒，望著慕慕，“這什么情況？”

　　慕慕聳了聳肩，搖頭表示不清楚。

　　沒一會兒的功夫，曲江拿著一疊紙快步走了過來。

　　先是翻看了一遍，隨后將其中幾張遞給了厲處長道，“看來被我猜對了，陵城的領(lǐng)導(dǎo)班子這下怕是要大換血了�！�

　　慕慕湊到曲江旁邊看了看，都是一些人物的資料，因為慕慕不是陵城的人，所以對于資料上的人，并不太了解。

　　而厲處長顯然是跟陵城的上層比較熟悉，看了曲江遞給他的資料后，臉色變了變，苦澀的搖頭道，“這些人簡直是給國家抹黑啊�！�



　　“曲科長，你這些資料從什么地方弄來的，單憑這些怕是還不行吧？”

　　曲江擺手道，“你應(yīng)該聽說過渠道吧？”

　　厲處長聞言，打了個激靈，驚詫的道，“你是說這些資料是……？”

　　曲江點頭，“沒錯，這些資料來源于渠道。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這些資料的真實性都是毋庸置疑的。”

　　“其實你現(xiàn)在只要弄清楚哪些人涉案了就行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證據(jù)，很簡單！機關(guān)單位的工資都是死的，只要查一下他們的家底就清楚了�！�

　　李處長聽了有點猶豫不決的樣子，估摸著是在思量著怎么跟省廳那邊說。

　　慕慕在旁邊一直都沒說話，這樣的事情，慕慕其實也不想摻和，畢竟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對慕慕來說并不重要。

　　只不過聽了曲江的話，慕慕終于知道了他的用意，于是忍不住開口道，“厲處長，我在旁邊聽了半天了，其實這事兒也好解決�！�

　　“你只需要將事情如實上報就行了，至于上面怎么掂量，他們自然會有打算的。如果真的落實下來了，那么這次的行動無疑是龐大的。”

　　“到時候只要能把涉案的人全部打掉，沒了保護傘，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黑市就沒了依托，自然會消失。這應(yīng)該是省廳想要的，也是省廳需要的�！�



　　厲處長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頭直點的說，“看來我馬上得親自回臨安府一趟了�！�

　　曲江點了下頭，“那就這樣吧，我跟慕慕就先走了。如果還有什么疑問的話，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厲處長嘆了口氣，“好的�！�

　　離開省廳辦公處，曲江比了個大拇指，“小慕慕，不錯啊，這次很激靈嘛�！�

　　“如果我不是已經(jīng)知道內(nèi)幕了，這我也看不出來，不過這個扣在他們頭上，估計他們也沒什么話說�！�

　　“畢竟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明的暗的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了�！�

　　曲江嘆氣，“這話說的不假，聽田老說，渠道那邊在取證調(diào)查的時候，去過市中區(qū)的收容所暗查時發(fā)現(xiàn)，他們會把收容進去的人都做血液匯總�！�

　　“估摸著有匹配的就會暗地里強行下手。而那些顛沛流離的人根本沒有人會在意，隨便送火葬場燒掉，毀尸滅跡于無形。”

　　“也正是因為這個案子牽涉的人太多，而且這些人多年的配合儼然形成了潛規(guī)則，所以才會一直滴水不漏�！�

　　“這些其實只是表面上的。更深一層的原因，也就是田老等人策劃碎尸計劃的目的，那就是粉碎對方控制陵城的同時將蓉市的注意力吸引到陵城這邊來，從而達到一石二鳥的策略。”



　　如此一來，不對！

　　陳天意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察覺出來了，那豈不是說對方或許能看出來碎尸計劃的初衷？

　　這樣的話，茅山老道那邊還會繼續(xù)放松警惕嗎？

　　想到這里，慕慕趕緊將自己的疑慮說的出來。

　　曲江聽了擺手道，“田老早上打來電話，根據(jù)發(fā)回去的最新消息，那個房產(chǎn)以及建工已經(jīng)開始動工了�！�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茅山老道這次下了這么大本錢一次買下的那三塊地皮，之前我看過地形圖，根據(jù)三水走勢來看，底下都是有古墓的。”

　　“所以我現(xiàn)在倒是越來越好奇，他究竟在找什么東西？”

　　慕慕松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按照茅山老道的脾性估計真的會拼一把，畢竟，蓉市就那么大，既然他選擇了那三塊地方，想找的東西就有可能在其中。”

　　臨近中午吃飯，兩人仍然沒有陳天意的消息。

　　曲江給田老那邊打去了個電話，通報了這邊的情況。



　　田老則讓兩人抓緊時間找到那個隱藏在背后下蠱的苗人，完成任務(wù)之后立即返回。

　　“曲江哥哥，你有什么想法沒？”

　　曲江沒有說話，卻只是笑著帶慕慕在街上四處亂逛，好像是跟什么人兜圈子似的，一直兜到傍晚，他忽然帶慕慕進了一間精品服裝店鋪。

　　前面進后門出，出了后門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門口。

　　而開車的人居然是百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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