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百曉生之師,百玄真
對面的Charles有些意外,凝望著眾人的同時小聲的跟身側(cè)的黑袍詢問著什么,黑袍則伸手朝哥哥身下的血棺指了指。
Charles微笑的點了點頭,隨即對眾人道:“我的家族一向都是很有禮貌的,既然我的提議你們不贊成,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話間,他緩緩的朝眾人走了過來。
沐戎一把取下頭上的衛(wèi)衣帽子,露出了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的長發(fā),惡狠狠的盯著Charles跟黑袍。
釋迦活佛嘆了口氣,雙手合十的對哥哥道:“三分鐘如何?”
說著揮手割開手腕,狠狠的插進(jìn)了血棺的棺蓋的縫隙中。
慕言鄭重的點了下頭,從血棺之上一個跟頭翻到沐戎的身前,頭也沒回的對慕慕道:“慕慕,給釋迦活佛磕頭!”
說罷迎面朝Charles與黑袍沖了過去!”
慕慕心里一震,望著已經(jīng)被血棺拉扯進(jìn)去一只胳膊的活佛,就想上去把他拽下來,卻是被沐戎給拉扯住了:“沒用的,你上去只能連帶著自己被吞噬。”
釋迦活佛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睜開,不去看吞噬他的血棺,面色慈祥的望著慕慕道:“孩子,不用了。”
慕慕早已經(jīng)忍不住哽咽的跪在了他面前,使勁的搖頭,卻泣不成聲。
之前面對尼格買提跟龍淵道長的死,慕慕這個見過太多死亡的人并沒有多少波動,可當(dāng)親眼看見釋迦活佛被血棺吞掉,慕慕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慕慕?jīng)]敢抬頭再去看他,也不去關(guān)注身后的戰(zhàn)斗,就那么跪在釋迦活佛面前,恍恍惚惚。
直到身后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嚎聲時,慕慕才咬著牙扭過頭,恰巧看到了黑袍的胸口被哥哥一劍貫穿的一幕。
鮮血像煙花一般綻開,噴濺的他滿臉都是。
慕慕身旁的沐戎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戰(zhàn)場,冷冷的道:“三十六秒。”
Charles見黑袍一個照面就被哥哥給干死,嚇的轉(zhuǎn)身就撤。
可身在黑洞里的他想離開何其困難,幡然醒悟后,面色陰沉的重新轉(zhuǎn)過身,忽然朝慕慕他們這邊一撒手。
就聽見哥哥冷喝了一聲:“找死!”
旋即快速的將身上的外套解下朝前面一裹,沉吟了聲天人決。
他那件衣服瞬間燃燒成一個黑色火球,砸向了Charles。
Charles似早有準(zhǔn)備,幾乎是在黑火砸向他的同時,他閃身朝軟梯的方向飛竄了過去,腳下一蹬,往上連竄了兩三丈。
哥哥怎能讓他逃脫,緊跟著追了上去,幾乎一躍就是十多米,那速度快的讓人咋舌。
幾乎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追到了光線邊緣的Charles。
一把將他從軟梯上扯了下來。
兩人再次落在了地上!
Charles臉色難看的望著哥哥,道:“慕言先生,只要你能放過我,我將告訴你一個關(guān)于界面的秘密!”
哥哥冷哼了一聲道:“已經(jīng)晚了!”
說話間幾乎是一閃而后出現(xiàn)在Charles的身前一掌將他擊飛。
Charles悶哼了一聲撞在了黑洞的石壁上,撲倒在地。
哥哥的身影再次消失,等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站在他身邊。
Charles艱難的翻過身子,面色驚恐的想抬手去擋,看到的卻是一只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
一陣腦漿迸裂。
干里迢迢趕來的Charles就此一命嗚呼!
哥哥抬手一掠,隨后朝慕慕拋了過來,慕慕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被吸進(jìn)了自己指間的戒指中。
整個過程,差不多持續(xù)了不到兩分鐘。
那個偉岸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現(xiàn)在釋迦活佛的身前,望著已經(jīng)被吞噬半個身子的釋迦活佛,顫抖著道:“怎么樣?”
釋迦活佛面色慘白如紙,緊閉的雙眼努力的睜開,微弱的道:“我們的時代是該結(jié)束了,慕言兄,你這方外之人也該試著放下了。苦海似無邊,靈鏡仿無臺,卻不過過眼云煙,我看到了永生。”
哥哥嘆了口氣,隨后抬手一揮,一道靈光一現(xiàn),釋迦活佛的頭從脖子上掉落了下來。
此刻血淋淋的一幕,慕慕直接愣住了。
隨后望著將釋迦活佛的頭用衣服包起來的哥哥,他轉(zhuǎn)身將那個包裹著人頭的衣服遞給了勉強(qiáng)支撐的沐戎,轉(zhuǎn)身一把掀開血棺的棺蓋,鉆了進(jìn)去。
哥哥!
慕慕回過神來,想站起來,脖頸處卻傳來了一陣劇痛。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慕慕仰面倒在了一個柔軟的懷中。
飛鶴天燈的光芒消失在慕慕的眼前,黑暗漸漸襲來,慕慕的意識也隨之緩緩消逝。
慕慕不理解他明明已經(jīng)將以Charles與黑袍盡數(shù)殺死之后,為什么還要選擇進(jìn)入血棺。
這不是自殺是什么?
在慕慕清醒過來后,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
直到想起釋迦活佛臨終前的那句話,慕慕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們的時代是該結(jié)束了,苦海似無邊,靈鏡仿無臺,卻不過過眼云煙,我看到了永生。”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慕慕不知道。
或許慕慕只是想尋找一個解脫的理由。
時代這個詞匯有時候聽起來特沉重,就像老將遲暮一樣,這個比喻并不能很清楚的解釋哥哥為什么要這樣做,直到后來……
“你醒啦!”
耳邊傳來了小汪略帶沙啞的歡喜聲音。
慕慕從病床上坐起來,不喜不悲的嗯了一聲,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憔悴的臉龐。
慕慕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慕慕該哭嗎?
可為什么自己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呢?
慕慕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至少從內(nèi)心上來說是這樣子的。
胸口堵的厲害,卻只能壓抑在心里。
或許在慕慕潛意識中,哥哥不相信他會那樣輕易的去自殺。
“慕慕,你別這樣,想哭就哭吧,就像當(dāng)初你勸我一樣。”
“對了,那個女孩給你留了個號碼,說等你醒了,讓給她打個電話。”
慕慕有些疑惑。
小汪重重的點了下頭,隨即從口袋里掏出慕慕的手機(jī),在里面翻了翻后,選出了一個號碼,將手機(jī)遞給慕慕。
慕慕猶豫了下,撥了過去。
里面?zhèn)鱽砹艘坏辣涞穆曇簦骸澳阈蚜耍抑滥悻F(xiàn)在心里有很多疑問,晚上八點我在醫(yī)院外面等你。”
說完電話就掛了。
是沐戎。
慕慕頓時心亂如麻,事實上卻如她所說,自己現(xiàn)在心里有很多疑問。
可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慕慕聽到她要幫自己解惑時,居然心生膽怯了,她在害怕。
慕慕怕自己從她的口中得知,哥哥真的死了。
慕慕怕自己以后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晚上七點五十五分,慕慕披上外套后如約而至的來到醫(yī)院的大門外。
剛到門口就看見幾個黑車司機(jī)似乎正在調(diào)戲穿著黑色衛(wèi)衣的沐戎,這不禁讓慕慕為那幾位大叔捏了把汗。
好在沐戎似乎也沒把他們放在眼里,看見慕慕后,朝慕慕招了招手。
慕慕輕咳了一聲,在那幾個大叔流著哈喇子的表情下跟沐戎一起朝三院對面的一個步行街走去。
剛?cè)胍沟牟叫薪诌是挺繁華的,人氣也很足。
慕慕和沐戎兩人誰都沒有選擇先開口,慕慕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問起,而她或許生來就是那副冷漠的性格。
慕慕和沐戎兩人就那樣一直順著步行街走,走到了風(fēng)禾橋前,沐戎才將前后娓娓道來。
語氣比慕慕想象中要溫柔了些許。
“事實上,那天晚上,我被鳩止的幻女給纏住以后,很久才擺脫開她。”
“雖然我親眼看到她是朝冥界之門方向去的,可當(dāng)時覺得那邊有迷魂陣應(yīng)該能阻擋她一會兒的,卻是沒想到鳩止的人是早有準(zhǔn)備的。”
“她利用了追蹤法一直跟著你們進(jìn)去的,這是我后來看見她無名指上系著的頭發(fā)上發(fā)現(xiàn)的。”
“后來我救下曲江以后,我跟曲江兩人在迷魂陣中迷失了很久,最后還是你哥哥帶我們進(jìn)去的。”
“他來的時候居然把你的肉身帶來了,并且告訴我們村部的那些軍人都死了。死前曾有人將你的身體藏了起來。所以你能活到現(xiàn)在,你得感謝他們,撐到了你哥哥趕到。”
“鳩止殺了人以后偽裝成他們想進(jìn)冥界之門里偷襲,卻是沒想到半路上居然遭遇了我們,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打了起來。因為我們的到來,其實也算給你哥哥拖延了時間。”
“后來你哥哥帶著我跟受傷昏迷的曲江進(jìn)入迷魂陣中,發(fā)現(xiàn)了死掉的尼格買提后,當(dāng)即就覺得事情不妙,他先一步下了冥界之門。”
“然后就在干鈞一發(fā)的時刻,救下了下面的你們。”
“后面的事情你都親眼見到過或者聽到過,而關(guān)于你哥哥取下釋迦活佛的頭,原因其實也好理解。”
“就算是釋迦活佛,也是肉體凡胎,就會有痛苦,你哥哥當(dāng)時那么做一方面是為了減輕他的痛苦,另外一方面則是不想他完全被血棺吞噬。所以摘下了他的頭,讓我派人給送回了西藏。”
“而關(guān)于你哥哥后來進(jìn)血棺的事情。”
沐戎反問慕慕道:“你相信他會因為內(nèi)疚而去自殺嗎?能踏入神榜上的方外之人,心智根本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揣摩一二的。”
慕慕聽她這么一說,當(dāng)即就住嘴了,心里也好受了許多。
但是接下來沐戎告訴慕慕的一件事情,讓慕慕剛剛建立的信心瞬間瓦解。
沐戎說,“你哥哥進(jìn)入血棺以后,血棺就消失了!”
“就是那么憑空消失的,至于血棺現(xiàn)在在哪兒,為什么消失,沒人知道。”
“或許只有你哥哥清楚!”
告訴慕慕這些以后,沐戎見慕慕情緒仍然不好,于是就陪慕慕在橋上待了一會兒。
良久,她緩緩離去。
離去前,沐戎告訴慕慕道,“慕慕,其實我們都一樣,只是這個時代洪荒中的一尾浮萍。除非有一天,我們能足夠強(qiáng),強(qiáng)到可以改變一些事情,否則無論我們怎么做,其實都只是個可憐蟲罷了。”
說完這些后沐戎就消失了。
沐戎剛走沒多久,就下起了蒙蒙細(xì)雨。
夏雨通常來的快,去的也快。
慕慕本心情低沉,就算明知帶病之軀,也不愿意找地方躲雨,走著走著,忽然身后一把傘撐在了慕慕的頭上。
慕慕微微一愣,一只微涼的手牽起了慕慕的手道:“慕慕,該回去了。”
是傘紅兒。
慕慕停下了腳步,扭過頭望著她,她并沒有看慕慕,而是一直望著前方。
路燈下,慕慕和傘紅兒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長。
慕慕心里堵的厲害,憋了好一會兒才問她:“你說哥哥他還活著嗎?”
傘紅兒微微一笑的問慕慕:“你理解的死是什么樣子?”
慕慕微微一愣道:“落入冥界,歸于虛無。”
她淡淡的道:“那你認(rèn)為他會怕冥界那些家伙嗎?”
慕慕頓時語塞,想起當(dāng)初離玥的事情,慕慕搖了搖頭道:“應(yīng)該不怕吧,那他究竟去哪兒了?”
傘紅兒松開牽著慕慕的手,撫摸著慕慕的臉頰,安慰道:“他會回來的,你信嗎?”
慕慕堅信。
慕慕心里一顫,她這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么說的嗎?
慕慕想繼續(xù)追問下去,因為慕慕的直覺告訴自己,她應(yīng)該知道哥哥的事情。
可她卻重新牽起了慕慕的手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傘紅兒將慕慕送回醫(yī)院后,就回去了。
臨走前看著慕慕道,“慕慕,我將要去一個很遙遠(yuǎn)的地方,你一定保重。”
對于傘紅兒的離開,其實慕慕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如果不是百曉生經(jīng)常在自己面前提起她,慕慕或許會認(rèn)為她就是自己的一個夢,忘記她的時候,她就會出現(xiàn)了。
可真想見她時,她又總是躲著不見。
回到醫(yī)院,小汪躺在病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慕慕?jīng)]忍心打擾他,進(jìn)了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換上了干凈的衣服,身上的病痛已經(jīng)無關(guān)大小。
如今釋迦活佛已死,哥哥不知所蹤,自己該何去何從?
是擺正心態(tài),還是不屈命運。
因為怕打擾小汪,慕慕獨自躲在衛(wèi)生間里撥打了百曉生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百曉生不屑的道:“來棺材樓,我們談?wù)劇!?br />
……
第二天,因為醫(yī)院方面是九點鐘以后才能辦出院手續(xù)的,慕慕和小汪下去吃了個早飯后,回來剛好辦理出院手續(xù)。
隨后小汪便送慕慕來到百曉生家。
慕慕已經(jīng)不記得是第幾次來了,總之一切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p車熟路。
接近中午的時候,兩人來到了棺材樓。
懶牛也有靈性的迎了過來,在慕慕跟小汪的胳膊上蹭了蹭。
小汪開始還有些害怕,不過發(fā)現(xiàn)懶牛對她很是友善,則陪著懶牛在門口玩了起來。
“小汪哥,你先玩,我進(jìn)去找百曉生談點兒事情,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
小汪點了點頭,“好的,去吧。”
剛進(jìn)門,百家樂顫顫巍巍的從房門里出來,跟慕慕客氣的打著招呼。
慕慕問道,“前輩,百曉生前輩呢?”
他朝慕慕擺了擺手道:“昨晚上就出去了,貴人這次來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慕慕含糊其辭的道:“確實有重要的事情。”
他見慕慕不愿意多說,也就沒再問下去,而是要幫慕慕泡杯茶。
慕慕剛準(zhǔn)備拒絕,外面?zhèn)鱽砹藨信5慕新曇约鞍贂陨⊥舸蛘泻舻穆曇簟?br />
慕慕趕緊跑了出去,正巧看見百曉生摘下頭上的那頂破草帽戴在懶牛的頭上,目光投向慕慕時,原本的笑臉壓了壓,轉(zhuǎn)身朝后山的方向走去,頭也不回的道:“你跟我來。”
小汪有些緊張的望著慕慕,他似乎感覺出了什么,慕慕朝他擺了擺手道:“沒事,一會兒就回來。”
跟著百曉生一直走到了后山中的茶地前,遠(yuǎn)遠(yuǎn)的能看到茶地中有一座立碑的老墳。
百曉生徑直朝那座老墳走去,一直走到墳前。
走到近前,慕慕才看見石碑上刻的字,上書:恩師百玄真之墓。
莫非這墳里的百玄真是百曉生的師傅?
他在墳前矗立了良久,雙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后,跨過石碑。
隨即伸出右手狠狠的插進(jìn)墳包里!
隨后雙手輪換,不一會兒就將那墳包給挖出了一個大洞。
慕慕直接愣在了原地,可回想起他剛才磕的那三個頭以及鄭重冷靜的表情,他應(yīng)該不會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慕慕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震撼,站在他身后望著他一下下的將他師父的墳給刨開,一直挖到棺材板,才停下。
雙手顫抖不已的輕輕的撫摸了下那露出土外的棺材頭,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腳下一跺,扎了個馬步,雙手使勁往上一個橫抽,便把那棺材從土包下面硬生生的給拔了出來。
這……
慕慕此刻已經(jīng)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只見百曉生隨后將棺材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的茶地上,對著棺材又磕了幾個頭,起身后跳進(jìn)墳道中,掀開下方一塊石板,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紫檀盒子,將盒子丟給慕慕道:“給我?guī)煾缚念^。”
慕慕伸手接住那盒子,頓感一陣寒意穿透那紫檀盒子侵入了慕慕的手掌間。
慕慕回過神來后,連忙跪下,對著出來的棺材連磕了三個頭后,怔怔的望著他,最終忍不住出聲問他道:“前輩,這盒子……?”
(https://www.dzxsw.cc/book/93290553/8037211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