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沐五郎哪還會投壺
沈云竹有些惱怒:“表兄這就放棄,對得起我母親嗎?當年她一命換一命救下你,你就這樣辜負她?”
沐驍猛的一震,睜開眼睛,胸脯在劇烈起伏著。
對啊,姑母因他而死,沐家雖然洗清了冤屈,但大仇仍未得報,他怎能自暴自棄!
“你說得對,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該放棄。”沐驍而后疑惑起來,“不過……你怎么如此精通醫(yī)術(shù)了?我記得祖母當年想教你一點醫(yī)術(shù)傍身,你哭著鬧著不肯學,只顧著跟我去玩。”
沈云竹面色訕訕的,道:“母親去世后,我便看著外祖母的手札自學了。”
沐驍聞言,便知道沈云竹在沈家的日子艱難。
他如今弱小,也不敢開口給任何的承諾。
但他會竭盡全力的變強,往上爬,以后才能給沈云竹撐腰,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沈云竹見他沒有追問,松了口氣。
幸好兩人隔了五年沒見過面,疏離些也是正常的,不然可真要讓沐驍看出了端倪。
用過了早飯,就有人送來了一張?zhí)印?br />沐驍看了看,終于露出了笑容:“是宋伯伯親手寫的帖子,三日后是他的四十大壽,在府中大擺宴席。”
“是次輔宋大人?”沈云竹問道。
沐驍點點頭:“他與父親有多年交情,當年沐家出事,他一直替沐家說話得罪了太后,不然,也輪不到沈硯做首輔。”
沈云竹也知道這些事,這宋大人還兼任禮部尚書一職,嫡長女還剛剛被立為德妃。
這一看,顧策舟就是有意拉攏他,要跟殷太后打擂臺。
“你剛剛出來,宋大人的帖子就到了,可見他還是念著與舅舅的情義。”
沐驍點頭:“我關(guān)在龍衛(wèi)司的時候,宋伯伯時不時花銀子打點,讓人送些吃食和衣物給我,他是有情有義之人。”
“那表兄可要挑選個稱心的禮物送過去。”沈云竹提醒道。
沐驍笑著:“這是一定的。”
明日就是宴席,沐驍便去了庫房好好挑選一番,這是他五年之后,代替沐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絕不能丟了父兄的臉面。
看著饒有興致的表兄,沈云竹的心卻有點不安穩(wěn)。
“白芍,你了解宋大人嗎?”沈云竹問道。
白芍說道:“奴婢和半夏都是訓(xùn)練成做內(nèi)應(yīng)的,對朝中大臣了解不多。銀溪姐姐管著不少情報暗樁,若王妃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去問銀溪姐姐。”
沈云竹沒敢直接找人:“那還得讓王爺開口。”
半夏則在旁說道:“王爺這幾日又有任務(wù)離京了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
沈云竹聞言則有幾分擔心,問:“嚴衛(wèi)跟著了嗎?”
“好像跟著吧。”半夏答道。
白芍看出了沈云竹的擔憂,道:“王妃若是擔憂,不如找個時間去清心觀求個平安符,奴婢聽說很是靈驗。”
“也好。”沈云竹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既如此,那她就先跟著表兄去宋家賀壽,探探虛實。
白芍笑了笑,看來王妃是有點開竅了呢。
——
沈硯前幾日在宮里被打了三十大板,可謂是開創(chuàng)了歷史。
朝廷上下明里暗里都在嘲笑。
內(nèi)閣首輔無法處理公務(wù),重任自然落到次輔宋仁的頭上來,再加上女兒在后宮得寵,他可謂是一時風頭無兩。
壽宴當日,宋府門前賓客盈門。
宋仁帶著妻兒在門前迎客,無論官職大小,他皆是客氣萬分,沒有半點怠慢。
看見掛著沐府牌子的馬車,他眼前一亮,還特地迎了上去。
“五郎!”宋仁激動不已,“你都長這么大了呀,你……你太像你父親了。”
“宋伯伯。”沐驍行了一禮,難免眼睛濕潤,“這五年來多虧了您照拂,不然……”
沈云竹跟著行禮,看見宋仁如此熱情,她心想莫非是自己太過多疑?
宋仁趕緊打斷他的話:“別提以前的事兒,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兩人送了禮后,宋仁還要招呼同僚,便讓兒子宋鴻哲招待他們。
宋鴻哲也是十五,以前就愛跟在沐驍身后,一起上學,一起踏青騎射。
兩人談著往事,倒是把沈云竹晾在一旁了。
院子里有不少熟面孔,還未開席,年輕子弟和貴女多在玩投壺捶丸,很是熱鬧。
涼亭前頭,正有一幫公子哥兒在玩投壺。
有一少年看見宋鴻哲,便朝著他招手:“鴻哲,快過來幫幫我,我輸了好些了!”
沐驍正想開口讓他過去,不必招待他這個閑人,卻不料宋鴻哲直接把他拉了過去,說道:“我怎么行,讓沐五哥來,他以前投壺最厲害了。”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
方才那少年睜大眼睛:“是沐家五郎嗎?”
“沒錯。”宋鴻哲道,“你以前不也見識過沐五哥的厲害,就一起玩玩吧。”
少年打量了沐驍一番,直接蹙眉拒絕:“鴻哲,你是不是誠心想讓我輸?沐五郎被關(guān)了這么久,哪還會投壺。”
旁側(cè)也有人在竊竊私語:
“是啊,瞧沐驍如今那單薄的模樣,他能投得準嗎?”
“被關(guān)了五年,人都廢了,聽說還得了寒癥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哎,沐家的兒子……拿不起劍,拉不動弓,上不了戰(zhàn)場,何其諷刺啊。”
沐驍身子雖弱,但耳朵沒聾,面色已然微微蒼白。
“你們都胡言亂語什么!”宋鴻哲氣惱不已,“沐五哥,你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沐家兒郎可不是吃素的。”
少年揚起了下巴,遞出一支羽毛箭:“是嘛,那我就跟沐五郎好好比一比。”
宋鴻哲在慫恿:“沐五哥,你就跟他比一比,殺殺他的威風。”
沐驍握緊了拳頭,嘴唇也逐漸失去顏色。
他血氣不足,右手連拿個筷子都會微微發(fā)抖。
投壺?
只會在眾多人面前,自取其辱!
“我……”他艱難開口,“我寒癥未愈,今日沒法投壺了。”
少年嗤嗤笑了起來:“是今日沒法投,還是以后都沒法投啊?你得說清楚啊,不然以后我們以后有什么玩的,都不知道叫不叫你了。”
宋鴻哲此時沒幫著說話了。
沐驍迎著眾人嘲笑的目光,只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地獄一般。
他身后的一個女子卻走了上前,芙蓉色錦繡衣裙襯得她膚色更加雪白。
沈云竹說道:“只是今日沒法投,等我表兄的病治好了,他自然就能繼續(xù)投壺了,到時候你們再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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