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被發現了，她索性不再掩飾，懶懶散散的靠在門框上:“怎么，你想去告狀嗎？”
“我告狀他會信嗎？那個詞兒叫什么來著？對，主上已經被你洗腦了。”這還是不久前莉娜跟她學的新詞。
莉娜看著她，良久，嘆了一口氣:“歆蕊，我警告你，小心別玩脫了。”
“放心吧。”以后天高海闊任鳥飛，她還能怕他一個人不成？
“還有，要點良心吧，主上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一個人那么上心。”
“放心放心，我馬上就走了。”
莉娜想了想，把手腕并在一起往她眼前一遞:“你甭想這么直接走，讓我背鍋，走之前把我綁起來。”
“真是學壞了，我記得你剛開始不是挺正直的�！�
“還不是跟你學的！”莉娜咬牙說道。
歆蕊斜著眼睛瞥她一眼，“要不要抱抱？這幾天多虧你照顧我�！�
說完也不待她反應，輕輕抱住了她，莉娜僵直身體，伸著手像個僵尸，過了一會兒，也輕輕回抱住了歆蕊。
“真是造孽啊……”
……
巨大的鐘樓發出兩聲翁響，兩波守衛聚在一起，正在換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嬌小的身影風一般的竄了出去。
濕咸的海風吹拂在臉上，揚起歆蕊的幾縷發絲，她喘著粗氣，背上背著一個包裹，里面放滿了可以充饑的黑面包，幾件換洗的衣服和錢幣。
這樣的情景多么似曾相識啊。
走過沙灘，她試探性的伸出一只腳，踩在海水里。
毫無阻礙。
她就知道，其實塞西爾平時離開的這段時間是最不容易逃走的，他在臨走前會設下結界，歆蕊已經試過了。他警惕心又很強，平時在這里時就更不可能逃走了，騙他是下下策，而且現在結果跟她想象的不一樣，事情就更加棘手了，千萬不能再掉鏈子。
事不宜遲，歆蕊將兩根手指卷成環，朝遠處發出響亮的哨聲。
不一會兒，遠處風卷殘云一般的筆直襲來一只巨大的鯊魚，它那灰色的雙鰭猛烈地打著波浪，刀劍似的的嘴半張著，露出四排白森森的牙齒。
這樣誰看了都會害怕的兩股顫顫的場景，歆蕊卻迎面沖了上去。
“小傻！”
“啪啦啪啦�！滨忯~興奮地用尾巴拍打著海面。
這是歆蕊兩天前認識的新朋友，她不敢貿然出逃，試著呼喚海洋里的生物，結果出來的都是一群小魚小蝦，絕大多數連正常的交流都不會。
她幾乎要放棄了，有一只巨大的鯊魚便翻滾著爬上岸，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鯊魚，足有十來尺長，灰色的小眼睛中閃著兇惡的光，然后掙扎著蹭了蹭她……
“啊巴啊巴，人，好。”
“……”
歆蕊費盡心力的跟它交流，它還是懵懵懂懂傻乎乎的樣子，只會發出單音詞。
她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小鯊，小傻，就叫你小傻吧�！�
“啊傻，啥，鯊，嘿嘿�！彼⊙劬镩W出智慧的光芒，咧著大嘴露出滿口細密的牙齒，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
后來歆蕊融會貫通，終于找到了正確的交流方法，她用從前訓狗的經驗成功讓它完成了一些簡單的指令。
光握手就教了快一個小時，說多了都是淚啊。
這邊歆蕊拿出早準備好的繩子套在小傻的脖子上，就像騎馬一樣夾緊它的腹部:
“駕！”
頓時，小傻風一樣地游了出去，它興奮地擺動尾巴，流線型的身體矯健漂亮。
他背后的歆蕊被頭發糊了一臉，衣服濕乎乎的貼在身上，握緊“韁繩”竭力保持住平衡，滿臉苦逼。
一人一渦輪增鯊在海面上快樂地遨游著，場面竟該死的和諧。
游出去好久，原先的島已經差不多一個金幣大小，歆蕊納悶地左右張望著。
不應該啊，怎么一個島都沒有？這樣長時間在海上飄也不是個事兒啊。
按莉娜說的，這里離大陸很近，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從來沒人敢靠近這里。
她猜測就是因為塞西爾，畢竟這人看著就不干好事。
小傻游著游著，不太機靈的腦袋瓜蹦出一個絕妙的想法，它應該給美麗的精靈展示一下自己出色的游泳技能。
這邊歆蕊正若有所思，突然間小傻一個鯉魚打挺躍出水面，在空中360度一個死亡翻滾，她大腦一片空白，視線中景物以極快的速度從她眼前略過。
我特么？
歆蕊還沒來得及反應，小傻已然展示完，它帶著作為海中霸主的從容不迫，仰躺著，露出雪白的肚皮，重新扎入水中。
小傻有些驕傲地揚起腦袋，等待著精靈崇拜的掌聲。
一秒，兩秒。
它嘿嘿一笑，突然想起精靈似乎是陸地生物，在水里不好講話，于是它重新背過身。
空氣重新填滿肺部，歆蕊劇烈的咳嗽起來，胃里翻江倒海，嘔出幾口水，她現在從里到外都濕透了，腦袋都像進水了一樣，發出嗡嗡的響聲。
“小傻，你……你真不…咳咳愧對自己的名字，嘔！”
這句話太長了，小傻沒太明白意思，不過它知道一定是夸它的，于是它禮貌地回應道:
“謝，啊不，哈哈。”
……
“夠了……嘔！”
作為曾經的黑暗神統治下的大陸，白天短暫，夜晚漫長，即使是正午，陽光也并不刺眼，反而格外柔和，橘黃色的光打在海平面上，大海仿佛籠罩了一層金色盔甲。
歆蕊啃了一會兒黑面包蘸海水，沒吃幾口就感覺已經很飽了。
別問，問就是太難吃了。
早知道她應該帶些水果的，塞西爾雖然剝奪了她的自由，但從沒在吃上虧欠過她，只有在大陸最南邊種植的加耶果，千金難求十幾年成熟一次的靈植，她向來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驀然間，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點，似乎是個島嶼。
歆蕊激動地連忙坐直，雙腿一夾，指著島嶼的方向:“小傻小傻，去那里，去那里�！�
“啊，好。”
小傻又往前游了一會兒，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小灰眼睛里露出些許茫然。
“啊轉，前�！�
什么賺錢？歆蕊在海上浪費了太長時間，生怕塞西爾追過來她前功盡棄，她現在迫切地想要雙腳著地，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別管了，沖��！”
為了自由！
小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被歆蕊的斗志感染，它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勇者，身上飄揚著榮耀的金色緞帶。
浩瀚無比湛藍的海洋上，海水繞一個點旋轉著，扭曲成一個詭異的漩渦，噴濺著雪白的泡沫，足有數丈之高，風刃呼嘯著，吶喊著，最終似乎也絕望的被卷進漩渦里。
一條灰藍色的鯊魚逆著魚流，背上載著一個女孩，一頭扎進了漩渦中。
空氣中回蕩著女孩的尖叫聲，最終也被卷入深不見底的海中漩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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