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凌云想通,認真的婠
三爺想了想,輕咳兩聲:“是靶場的靶子不夠扎實,讓你打得不爽;還是手上的槍玩膩了,想換把新的?再不然從南市回來,山莊里沒有池塘,你釣不到魚了?”
在胡志北眼中,凌云就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所求不多,愛好也就那么幾樣。所以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都列了一遍。
凌云聽罷,搖了搖頭:“都不是。”
胡志北與邵安珩對視一眼,不想再拐彎抹角,索性直接問道:“那你怎么了?”
凌云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他怎么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
胡志北試探著開口:“是不是上次我跟老五帶你去……咳……那種地方,你不高興?”
那這仇也記得太久了點。
凌云稚嫩的臉龐極快地掠過一抹糾結(jié),好像自己就是從那以后開始不對勁的。
胡志北看在眼里,頓時就覺得自己真相了。
腦補了一場純情小男生被兩個猥瑣摳腳大漢挾持進了夜總會,看了場真人表演,然后留下心理陰影的大戲。
罪過罪過……
凌云還不滿十八歲,他就跟老五這樣荼毒未成年,好像確實有點過分。
不過話說回來,這孩子太單純了點。
這還沒有真槍實彈地干呢,只看了幾眼戰(zhàn)場、聽了幾響炮聲,就慫成這樣,那將來還怎么娶媳婦兒?
像老六這種運氣好的,畢竟是少數(shù)。
到時候,他去哪兒給凌云找一個沈婠?
三爺愁啊。
想了想,既然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就不能放任自流,得把這思想掰正了才行。
“小云,其實你不用覺得別扭,因為這是一個成熟男人的必經(jīng)之路。”胡志北拿出正兒八經(jīng)的態(tài)度,那嚴肅的表情像在討論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
“成熟男人?”
“沒錯。你現(xiàn)在正處于過渡期,對于兩性方面的認識一知半解,我跟老五帶你去夜總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有一個直觀全面的認識。”
一旁邵安珩微微怔愣,他們是出于這個目的嗎?
難道不是調(diào)侃和笑鬧居多?
胡志北隱晦地給他使了個眼色:我說是就是,丫別搗亂。
哦。
邵安珩秒懂。
凌云眼神微動,不再像之前那樣抵觸,“這個還需要認識嗎?”
“當(dāng)然!里面學(xué)問可大了去!”
少年表情未變,目光卻流露出幾分好奇與探究。
胡志北立即開始科普:“這個男生啊,長到一定年齡就會思春……”
三爺是個大老粗,他不會書本上文縐縐那套,專業(yè)術(shù)語更是匱乏,他只會用粗俗淺顯但很容易理解的語言再結(jié)合自身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告訴凌云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
果然,凌云那個小雛雞聽得津津有味,面上沉郁之色也消散不少。
“……做那種夢也很正常嗎?”在胡志北鼓勵的眼神之下,凌云終于有勇氣開口。
如果不是氣氛太過正經(jīng)嚴肅,胡志北怕功虧一簣,真的很想笑著反問一句:所以你小子是做那啥夢了?
到底沒能調(diào)侃出口,萬一又把這小子嚇得縮回殼里,那才是真的糟糕!
“當(dāng)然正常。哪個半大小伙子不懷春?除非天生沒有X能力。”
“可是夢里出現(xiàn)的那個人……”
胡志北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就連邵安珩都不由側(cè)目,豎起耳朵。
“小云,你夢到誰了?”
凌云目光一閃:“沒看清……”
“真的?”
少年以沉默表態(tài),胡志北也不好追問下去。
忽然,凌云:“三爺做過這種夢?”
“嗤——我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吃上肉了,誰還靠夢里那點事兒來打發(fā)?”得意,炫耀,好像自己很牛X。
凌云有些疑惑,這種事不都應(yīng)該是難為情、羞于啟齒的嗎?
為何三爺如此理直氣壯?
邵安珩看出他的疑惑,輕笑一聲,直白道:“新手開車當(dāng)然會比較謹慎,有的還會害怕,當(dāng)你修煉成老司機,哦,就三爺這樣的,就會以飆車為樂趣,越刺激,就越興奮。”
凌云好像有點懂了。
可對于自己夢里那個人是沈婠,他仍然無法釋懷。
想了想,問胡志北第一次做那種夢,夢里的女人是誰。
三爺回想了好一會兒,實話實說:“……記不得了。”
“那能記得的?”
“哈哈,那就有點多了,”他開始如數(shù)家珍,“花店的老板娘,雇傭的女殺手,酒會服務(wù)生,坐臺小姐,美女司機,還有兄弟的小情兒,連中學(xué)時期的班主任也夢見過。”
“兄弟的人也有?”凌云心口一震,但表情還是不露分毫,“這都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胡志北反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說,夢這種東西,又不是我能控制,想夢到什么就夢到什么。誰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我還夢到過小白兔,就是那種真的動物,不是可以變成人形的妖精……”
邵安珩嘴角一抽。
這就有點重口了。
凌云發(fā)現(xiàn),從今往后他可能都無法直視三爺,不過心里卻大大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壓抑在他身上的東西,忽然之間,全部消失。
經(jīng)過一番促膝長談,當(dāng)然主要還是胡志北在苦口婆心地傳授經(jīng)驗。
如果說之前那些碟片是為凌云打開了一扇門,后續(xù)的夜總會所見將他帶入了一個全新未知的世界,那么今晚胡志北這番的話就教會了他應(yīng)該如何坦然地面對新世界。
送走兩人,凌云躺回床上,睡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再次睜眼,居然已經(jīng)日上三竿。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天光大亮,原來不知不覺,他居然睡了十個鐘頭。
……
“喲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陸深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眼從二樓下來的凌云,又瞅瞅墻壁上的掛鐘。
以往這個點,凌云不是在靶場練槍,就是在訓(xùn)練室打沙袋,總之不會剛起床。
“誒,小江江,看到了沒?”
楚遇江收回視線,表情也很納悶兒:“看到了。”
“你說小蘑菇是不是運動過度,所以才會賴床?”
“運動……過度?!小七爺,您確定?”
陸深發(fā)出一陣猥瑣的嘿笑。
“凌云還沒成年,也沒有女朋友。”楚遇江提醒他說。
“這有什么?沒成年不代表沒能力,至于女朋友,他好像確實沒有,不過他有五指姑娘啊,方便得很!”
楚遇江:“……”有點暈車。
沈婠從飯廳捧著水杯出來的時候,恰好和凌云迎面撞上。
“早。”他靦腆地笑了笑,開口打招呼。
沈婠詫異,那一瞬間腦子里跟陸深一個想法——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少年前幾天碰見她都還是一副見鬼的表情,偶爾目光相接,也是有多快,閃多快,怎么今天非但不躲,還主動開口打招呼?
沈婠心里疑惑,面上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微微頷首,回了句:“上午十點,不早了。”
凌云耳根泛紅,訥訥地:“……哦。”
噗嗤——
“你也太經(jīng)逗了。”說完,女人笑了笑,錯身離開。
突然腳下一滯,提醒他說:“離中午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冰箱里有剩的三明治,你讓Lolita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哦。”想了想,可能覺得有點生硬,便補充說了句,“謝謝。”
沈婠沒放在心上,一手拿著水杯,一手夾著文件上樓去了。
權(quán)捍霆掌管著偌大一個集團,而且是在運輸行業(yè)擁有絕對壟斷地位的集團,雖然聘請了職業(yè)經(jīng)理人,不用親自去公司坐鎮(zhèn),但有些重要文件和重大決策還是要經(jīng)過他的手才能正式敲定。
所以,他忙起來的時候,也是真的忙。
昨晚,他跟沈婠一個在書房開視訊會,一個在主臥查看文件,差不多熬到兩點才休息。
開了葷的男人再累也還惦記著那檔子事兒。
可沈婠是真的招架不住,嬌滴滴說了幾句軟話,又附贈幾個香吻,就把某匹狼安撫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兩人什么都沒做,相擁而眠,睡了個好覺。
早上起來,沈婠又繼續(xù)看文件。
都是昨天從明達項目部拿回來的,隨著對石泉灣項目的了解加深,她也漸漸明白了為什么明達拖了這么久,還是沒能順利完成。
首先,啟動資金就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后續(xù)追加只會更多。
倒不是說明達沒錢,只是需要更為謹慎,這也是為什么沈如還在項目部的時候沒敢貿(mào)然動手。
其次,策劃方案里提到的融資對象,三家金融機構(gòu),兩家合作公司,總共五個伙伴,但其中三個都沒能談下來。
這個不打緊,無非就是明達這邊讓利多少的問題。
最后,那塊不得不提的地皮——0019!
沈婠查過它背后的持有人,在國土局的文件備案上,寫著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公司——正宇地產(chǎn)!
她在網(wǎng)上搜過,也讓苗苗去查了,法人是劉宇。
但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并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
有實力拿下上百億的地皮,卻像個透明人一樣,這本來就是一種反常。
所以,沈婠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家的“殼公司”。
這種公司具有上市公司資格,但經(jīng)營狀況很差,生來就是為了讓其它企業(yè)收購,然后注入資產(chǎn),上市套現(xiàn)。
背后肯定還有另外一家公司,也就是這塊地皮的真正主人。
“……沈總,我盡力了,但還是沒能查到。”
苗苗的聲音有些沮喪。
沈婠并不意外,安慰她說:“能讓我們輕易查到,那對方也不配擁有這樣一塊地皮。”
0019處于寧城市中心黃金地段,網(wǎng)傳某某企業(yè)還從港島那邊請了風(fēng)水先生來看,發(fā)現(xiàn)這塊地天生就有藏風(fēng)聚氣、招財納寶的優(yōu)勢,不僅明達在動腦筋,其他人也在暗自觀望,伺機而動。
這樣一個香餑餑,若是沒點實力能守得住嗎?
有實力,就意味著難以窺探,深不可測。
那么苗苗失敗,也在意料之中。
甚至可以說,合情合理。
沈婠:“不著急,我們還有時間。”
苗苗應(yīng)了聲,“……那我再想想辦法。”
結(jié)束通話,沈婠繼續(xù)翻看文件,大多只作瀏覽,并不細看。
而那些需要細看和進一步研究的,都被她分到另外一摞,早在昨晚就已經(jīng)全部搞定。
權(quán)捍霆推門進來的時候,便見女人坐在飄窗上,手邊散落著文件,文件上面放著手機,手機旁邊是玻璃杯,里面的水還剩下一半沒喝完。
而女人穿著睡衣,斜靠在豎枕上,微微低頭,目光專注于手里的A4紙。
窗外明亮的光將她籠罩其中,與室內(nèi)的暗色仿佛劃開一道結(jié)界,形成鮮明對比。
不經(jīng)意間泄露的美麗讓他心跳怦然,目眩神暈。
權(quán)捍霆不由放輕腳步,沒曾想,還是驚動了她。
女人抬頭,一雙盈盈水眸朝他望過來。
男人緩聲:“打擾到你了?”
“沒有。”
權(quán)捍霆走過去,沈婠拉著他的手,“來得正好,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什么問題?”他在邊緣坐下。
沈婠索性直接枕到他肩頭,把A4紙遞過去,上面是她迄今為止搜集到的有關(guān)這塊地皮的所有消息。
權(quán)捍霆掃了一眼:“0019?”
“怎么?有問題?”
“為什么突然對這塊地感興趣?”
沈婠沒有瞞他,直接把泉水灣項目以及學(xué)校考核、沈春江的要求一并說了。
“呵,他算個什么東西?!”權(quán)捍霆不由冷笑。
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在那個老東西眼里就是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沈婠笑著捏了捏他虎口,然后換成十指緊扣的姿勢:“我都不生氣,你這么大反應(yīng)做什么?”
“婠婠……”她越是風(fēng)輕云淡,男人就越是心疼。
“原本我就對他不抱期望,現(xiàn)在也不會覺得失望。”女人清泠的眼中蒙上一層淡漠的顏色,沒有溫暖,也沒憎恨,猶如深海般平靜,毫無波瀾,“既然他都把梯子遞過來了,我要是不趁機往上爬,那也太不給人面子了,對不對?”
“嗯。”權(quán)捍霆收緊手中的力道,“你喜歡就好。”
沈婠笑了:“說說這塊地皮。”
“背后的人是誰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跟老二有些交情。”
“二爺?怎么說?”
“這塊地位置太好,拍下來之后就有蒼蠅盯上了,但不久老二就放話出來,說這塊地和這塊地的主人都歸他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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