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向她道歉，婠婠反抗
壓力消失的瞬間，沈讓如釋重負(fù)。
攥了把手心，才發(fā)現(xiàn)全是冷汗。
沈宗明老臉微僵，砰的一聲，拍桌而起，指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沈讓：“混賬東西！給臉不要臉！愣著做什么？還不向六爺賠禮道歉？”
沈讓垂眸，也順勢斂下眸中翻涌的不甘。
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形勢迫人。
沈宗明見他還愣著不動，再次抬手，正準(zhǔn)備拍在桌面上，權(quán)捍霆悠悠開口——
“老爺子消消氣，茶灑了。”
前半句還像話，后半句氣死人。
敢情就是為了一口茶？
沈宗明的手頓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最終，還是輕輕垂放在身側(cè)，“阿讓！”語帶警告。
沈讓捂著肋下順勢起身，借此緩解疼痛。
一旁魏明馨不忍，伸手想扶，卻被沈春亭死死扣住，眼神冷厲：別搗亂！
女人眼中迅速積聚起淚意，試圖掙開束縛，卻徒勞無功。
此番暗流涌動，權(quán)捍霆狀若未見，好整以暇地轉(zhuǎn)著茶杯，等沈讓開口。
站定，深吸口氣，少年黑眸幽邃，不必深究也能想象里面應(yīng)該全是恨和怨。
這樣的委屈求全，這樣的屈辱無奈——
卻正是權(quán)捍霆樂意看到的東西。
像猛虎戲耍獵物，越掙扎，便越興奮。
“對不起！”沈讓低頭，后退半步，四十五度鞠躬。
“隔著茶桌賠罪？”權(quán)捍霆冷笑。
沈讓繞過桌子，抬步走到他面前，“對不起。”
坐臺小姐脫了一件衣服，難道還怕脫第二件嗎？反正尊嚴(yán)都已經(jīng)被踩在腳下。
但權(quán)捍霆卻并不想看他“脫衣服”，而是要……刮掉他一層皮！
聞言輕笑：“你恐怕弄錯了對象，該受你這一聲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沈讓半躬的身體陡然一僵。
沈宗明皺眉：“那六爺?shù)囊馑迹俊?
權(quán)捍霆伸手將進(jìn)門之后一直沒開口也沒什么存在感的沈婠往懷中一攬：“爺不吃虧，爺?shù)呐俗匀灰膊荒堋！?
言下之意，竟是要沈讓給沈婠道歉！
老爺子半瞇了眼，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到沈婠臉上，話卻是對著沈讓說的：“還不照做？！”
老眼精明，視線凌厲，帶著幾分審視與探究，沈婠不是沒有察覺，卻根本不接茬兒，她就安靜乖巧地依附著權(quán)捍霆，像一株攀纏大樹的菟絲花，以孱弱之態(tài)享受著男人的蔭蔽與護佑。
心安理得。
理所當(dāng)然。
“她算個什么東西？！阿讓不可能給她道歉！”魏明馨忍無可忍，盯著沈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又兇又惡。
權(quán)捍霆目光驟冷，魏明馨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猙獰的表情還凝固在臉上，如同干涸的魚滑稽又可笑地囁嚅著嘴唇。
——恐懼令她無法再言。
不難理解這種排斥，包括老爺子和沈宗明，恐怕此刻心里都是這樣的想法，只不過他們?nèi)套×耍瑳]有說出來而已。
沈婠算什么？
她是沈家的女兒，是沈讓的堂妹，若受了這句道歉，那么就意味著沈宗明和沈春亭的低聲下氣、委曲求全都是對著她！
簡直荒謬！
人都有“慕強心理”。
對權(quán)捍霆低頭，他們沒意見；但換做沈婠，就有那么點不是滋味。
權(quán)捍霆冷眼掃過眾人，情緒不露分毫，淡淡開口：“看來，今天是談不成了。”
言罷，作勢起身。
“且慢！”老爺子突然開口，緩了緩語氣，溫和一笑：“婠婠是受害者，自然應(yīng)該向她道歉。只是我們沈家的女兒從來都不輸氣度，更是秉性溫良，心地純善。阿讓作為堂哥，與婠婠的關(guān)系本就比普通人親近，想來，根本不用這樣鄭重其事的道歉，也能寬容原諒。”
“你說呢，婠婠？”
球踢來踢去，最終還是踢到了她這里。
老爺子話里有話，聽似贊美，實則暗藏威脅。
權(quán)捍霆既然要沈讓向她道歉，那如果沈婠根本不需要，或者輕易就選擇了原諒，那么即使是權(quán)捍霆也無話可說。
算盤打得真精！
沈春亭和魏明馨同時舒了口氣，似乎料定老爺子發(fā)話，沈婠不敢違背。
就連沈讓原本緊繃的身體也逐漸放松，回歸正常。
可惜……
沈婠沒那么好欺負(fù)！
內(nèi)心冷笑，轉(zhuǎn)而甜甜地望向自己男人：“我……都聽你的。”
期期艾艾，羞羞怯怯。
這樣的沈婠，權(quán)捍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戀慕加崇拜的小表情，專注又真誠的小眼神兒，雖然知道她在演戲，可男人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
若非場合不對，權(quán)捍霆現(xiàn)在就想把她親親、抱抱、舉高高。
可了勁兒地稀罕，寵愛，捧在掌心。
沈婠見他眼冒綠光，便知這人的心思已經(jīng)歪到那種事情上，忍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在桌下掐了掐他虎口。
權(quán)捍霆猛然回神，輕咳兩聲：“那個……別耽誤了，趕緊道歉，我們趕時間。”
沈宗明老臉驟沉。
沈春亭和魏明馨看向沈婠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沈讓眼中更閃過屈辱與羞憤，卻因他低著頭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婠婠，你要讓你的堂哥低聲下氣對你道歉嗎？”這話，已經(jīng)把意思表達(dá)得很明顯。
通俗點講，就是——
你在這個家什么地位沒點X數(shù)？
就算沈讓對你怎么了，也受不起這聲“對不起”。
你是私生，他是正統(tǒng)。
你是女兒，他是兒子。
天生劣勢，注定不不配！
這下，沈婠是真的怒了。
不再裝死，也不拿權(quán)捍霆說事，清泠涼淡的目光迎上沈宗明極具壓迫的注視，不閃不避，自有一派鎮(zhèn)定從容。
“您既然問到我，那我也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老眼半瞇。
沈婠淡然一笑，自顧自開口：“首先，沈讓犯了錯，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其次，六爺替我出頭，想來當(dāng)時那樣的情形，作為男朋友都會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女人，沈讓挨打是自找的，換言之，他活該……”
“婠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老臉微沉，語氣冷肅。
“爺爺，我還沒糊涂到那種地步，”她莞爾一笑，“最后一點，犯了錯，難道不該認(rèn)錯，然后賠禮道歉，求得寬恕？”
沈宗明：“你是這么想的？”
“沒錯。”
“阿讓，聽明白了嗎？！”這話挾裹著怒氣，卻不知對著沈讓，還是對著沈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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