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楚稚望了望窗外撒歡的阿旺,看向內侍道:“我讓你做的東西做好了么?”
“公主吩咐罷,我們立刻去辦了。”內侍笑嘻嘻道:“不過公主,這畢竟還是兩位皇子的畫像,您用的時候也小心著點……”
楚稚接過這兩張畫像看了看,兩張畫作皆極為神似,特別是涂曜那張,冷冽煞氣呼之欲出,畫工的確可圈可點。
阿旺也邁著小短腿奔來了,也是只毛發豐盈的可愛狗子,讓人看了就想rua……
可惜上輩子只是因為跟了楚稚,便慘遭變態男主剝皮。
真是聞者落淚。
此時的阿旺還不知道自己的狗生將會面臨何種磨難,正邁著矜持的腳步走來。
它抬起傲嬌的下巴看了看兩張陌生的畫像,立刻對著涂曜的那張狂吠不止。
楚稚:“……”
也不知被下了什么降頭,阿旺一看到關于涂曜的任何東西,都狂吠不止。
有這樣的一只狗在身邊,男主的仇恨值想不拉滿都難!
阿旺的下場在腦海中來回上演,若不是看在同病相憐的份兒上,楚稚簡直想讓這只狗自生自滅。
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楚稚想再試圖挽救一下阿旺的狗生。
“看到了嗎!”楚稚悄悄道:“他,大佬,看到他你就夾起尾巴慫著點兒,若是再出聲惹他心煩,你就是這樣的下場!
說罷,楚稚將手中的可憐玩具狗三下五除二扒了皮,兇殘地倒掛著拿在手中晃了晃。
一只手還揉揉阿旺的狗頭:“這就是認不清大佬的下場。”
阿旺疑惑又充滿警惕的看著那個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古怪玩意,似是被楚稚的動作嚇到了,黑溜溜的眼珠充滿警惕的望著他,肉鼓鼓的爪子不斷往后縮。
楚稚接著無奈道:“……不止是你,我也要被扒。”
說到這里,阿旺似有所感,短短的小尾巴已經開始沖著涂曜的畫像瘋狂搖動了。
楚稚覺出了幾分好笑——在阿旺身上,似是看到了自己的求生欲。
楚稚隨即指了指二皇子的畫像:“看到這個人了么?你看到他,只要我一有暗示,就沖上去狂吠就好了。”
話音一落,阿旺立刻沖上去對著二皇子目眥欲裂狂吠一通,叫完還眼巴巴的望著你,像是在詢問夠不夠。
“你這也太配合了吧,保持這個力度就可以……”楚稚甚至懷疑阿旺也重生了,只是苦于找不到拯救狗生的辦法:“乖阿旺,以后看我眼色行事!
在他的□□下,冤種狗狗終于顯出了幾分聰明相。
立春之后不久,就是京城的東苑詩會了。
在原書里,楚稚對東苑詩會也有印象。
詩會是京城春日盛事,不止是文人雅士,貴族的青年男女也會去。
這場詩會的結果,大約就是姜泠獲得了詩畫雙絕的美名,在京城的讀書人之中有了擁躉,并和涂曜逐漸熟稔……
但這次詩會,京城貴女有資格去的極少,且都是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備受推崇之人——
原主根本就沒有接到邀請。
可姝兒一大早卻過來,詢問要不要去詩會。
“詩會?”楚稚疑惑道:“那群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他們給我請帖了么?”
姝兒笑吟吟道:“當然,就今日,有好幾個俊俏的少年紅著臉來公主府送請帖,想讓您賞光過去呢!
她看了看沉思的主子,開口道:“那我們還去詩會嗎?”
楚稚毫不猶豫:“當然要去!”
這詩會雖然沒有他的戲份,但是在男主面前刷刷存在感總是沒錯的!畢竟男主不過半年就繼位,繼位后隨即閹了他喂魚,照這個時間點來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當然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事件。
按照習慣,參加這樣重要的儀式,寶華公主向來都是盛裝出席的。
這次宮人們早早為他準備了裙裝和胸墊……
楚稚:“……”
他畢竟是男子,目光掃過那讓人羞恥的胸,墊,下意識咳了幾聲:“這個就不必了吧……”
楚稚和寶華公主本是一對兒雙生子,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女,未曾發育明顯,他穿上寬大的裙衫后,顯露不出什么身體曲線。
不過那玩意兒……形狀和手感都極為……逼真,不比現代的工藝差。
出于好奇,楚稚問了句:“這是吩咐人去做的,還是有專門的鋪子?”
“京城的鋪子!辨瓋呵穆暤溃骸安贿^殿下莫要說與旁人,那鋪子看似是個普通藥鋪,其實專門為殿下所開,只為送香方便。”
他們是公主府,若是讓別人知曉和這些物件有糾葛,那秘密守不住也是早晚之事。
所以采買這些物件時,都是格外小心翼翼的。
楚稚微微挑眉:“送香?什么香?”
姝兒的臉緋紅欲滴:“主要是遮掩體征,比如您的喉結……也需要一種來自西域的松子草香料,極為名貴……”
松子草???
楚稚一怔。
他意識到了殿內經常有一股如河畔芳草的香料味,裊裊清香經久不散,沒曾想……竟然和自己的體征有關。
也是,這身子如今已經十四五了,但喉結卻極為平緩,顯然是通過特殊手段抑制了體征。
楚稚低聲道:“這個香用多了,身子還能恢復嗎?”
“殿下放心,停香之后,沒什么隱患!
楚稚微微點頭,緩步走上了馬車。
詩會在皇家園林東苑舉行。
正是春日,花朵簇簇盛開,七里香如瀑布一樣垂在明亮的日頭下。
參加詩會的貴族和學子們,就在此處借假山之勢,曲水流觴。
詩會此時已經開始進場,學子們三兩成群,議論著之前寫下的詩文和京城逸事。
忽然之間,喧鬧的人群登時安靜下來。
眾人回頭看,才發現是眾人簇擁著寶華公主來了。
她站在鎏金華蓋之下,烈日被遮去了大半,絲毫照不到她身上。
一身曳地的緋色裙衫,隨著春風蕩起輕柔的瀲滟。
她五官昳麗肌膚如雪,在春陽下更是泛起瑩潤的灼灼光華。
以至于出現時,全場都有一瞬間的屏氣凝神。
可寶華公主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滯,甚至還對燦爛春陽懶散瞇了瞇眼眸。
她好像從不關心周遭或艷羨或探究的眼神,只關心今天的日頭大不大。
只是楚稚也根本來不及如何,已經有不少年輕學子蜂擁而至。
這些學子都是聽說了寶華公主葬雁一事,美人葬雁,令他們神思不已。
“聽說公主白衣葬雁,還為雁子做賦,真是讓人感佩啊!”
“是啊是啊,公主玲瓏心腸,想必這次詩會也定然會大放光彩!
聽著這些人的吹捧,楚稚只覺得啼笑皆非。
也是此時才逐漸意識到,黛玉葬花為何能被歷代的名士傳頌。
誰不喜歡美人呢?
倘若是會玩行為藝術的美人,就更讓人傾慕了。
也許若干年后,在這個世界,就會留下公主葬雁的傳說。
想到此,楚稚不由得勾起唇角。
姜泠在一側看到此場景,卻暗自握拳——
這次詩會本是他大放異彩,受眾人簇擁的時候。
誰知半路殺出個楚寶華,把他所有的風頭都奪了去。
但想必也只是此時罷了,畢竟再過片刻開了詩會,還是要看誰的詩更勝一籌。
除了楚寶華,宴會上最受簇擁的還要數二皇子涂御。
今上最有望繼承皇位的便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三皇子威震邊關令人膽寒,但如今雙腿俱廢,想必眼前這位二皇子,再過幾日就要入主東宮了。
再加上和戎馬騎射的三皇子相比,二皇子更通詞律,又向來禮賢下士,這些文人們更偏向二皇子一些。
不少學子圍著二皇子一陣寒暄。
片刻,人們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華蓋移動,楚寶華笑吟吟的從人群中向此處走來。
雍國民風開放,來參加詩會的男女都有,但大部分女子仍矜持的坐在小樓之上,偶有才女也是覆著面紗流連。
全京城也只有一個楚寶華,張揚,明媚,無拘無束。
二皇子深深看了楚稚一眼,才笑著寒暄:“表妹也來了?”
她五官精致,披帛松挽,誰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都無法移開。
楚稚也笑吟吟的寒暄:“是啊,表哥來得好早!
楚稚剛落座,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少年。
他十四五歲,鼻高眉深,身量高大,如春日下奔跑的小豹。
“寶華!”男孩絲毫不客氣的開口:“二哥哥壓箱底的寶貴藥材,你怎么都給秦王送去了?”
楚稚挑眉,想起了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
五皇子涂躍。
涂躍是男主唯一的嫡親弟弟,但他和男主的關系始終在冰點之下,反而和二皇子走得更近一些。
這倒不是結黨營私,涂躍向來無心皇位之爭,向來義氣開朗,說白了,純粹是看不慣他哥陰惻惻的性子。
他和寶華公主關系甚好,常常聚在一起,沒少談論如何對付男主這種作死話題。
原書里,男主繼位后,將涂躍打發去給先帝守靈了。
楚稚懶洋洋接口道:“給他不行么?他畢竟……是我未婚夫。俊
“未婚夫???”涂躍震驚望她:“所以你是真的準備和我們決裂,履行婚約,和涂曜成婚了么?”
楚稚無奈地按按太陽穴。
他并未打算給自己安一個癡情人設,免得太過崩人設,再節外生枝。
望著涂躍泫然欲泣的模樣,楚稚道:“……本公主給他送藥也不是關心他的意思!
涂躍:“?那能是什么?”
“就是……在旁敲側擊的說虛啊!背商鹣掳,莫名驕縱:“你想想,還有什么能比還未成婚就給男方送補藥更能羞辱他的!”
涂躍的眼眸登時亮了:“寶華!我果真沒有錯看你!”
只要羞辱他哥的,都是他的朋友!
得到滿意的答案,涂躍一臉滿足地喜滋滋離開了。
楚稚打發了涂躍,總算松了口氣,卻莫名覺得,背后的氣氛冷颼颼。
楚稚回頭。
不遠處,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輪椅上,暗紋衣袖流光半垂,正饒有興致的挑起眉心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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