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去拔草
被折騰了半夜才睡,項穗穗起床時還不時地打著哈欠,再看路知青,一點困意都沒有。
項穗穗看著坐在床角換衣服的路知青,忍不住伸出腳去踹他。但白嫩的腳丫剛伸出來就被路晏南握住了。
腳腕被捉住,對上路知青的視線,項穗穗有些心虛,但還是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都怪你,才起的這么晚。而且我現(xiàn)在好困,等會兒上工都不成了。”
正值農忙時節(jié),學校的教課任務也停下來了,沒了教課給的工分,項穗穗和其他的臨時老師,只能和其他村民一樣下田干活。
面對她的指責,路晏南主動承認錯誤:“嗯,都怪我。先起來吧,等會兒上工我?guī)湍恪!?
項穗穗這才哼哼唧唧地起床洗漱。
這會兒項家人除了項建業(yè),都已經(jīng)上工去了。項建業(yè)正埋頭喝著稀飯,聽見聲音抬頭看到是項穗穗和路晏南來了,不禁嘟囔了句:“大懶蟲。”
項穗穗聽得清清楚楚,她伸手把項建業(yè)面前碗里的燜土豆拿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口:“你才懶蟲。”
項建業(yè)瞪圓眼睛:“你搶我吃的干嗎!你的在鍋里留著呢。”
路晏南把鍋里項媽給他們留著的燜土豆,干煸豆角端上桌,聞言淡淡說了句:“吃多了消化不好。”
“昨天你吃的太多,今天又吃了四個土豆,會鬧肚子。”
項穗穗噗嗤一笑,幫腔道:“是啊是啊,你昨天吃了五個饅頭最后都走不動道了,今天還吃那么多,小心上工的時候鬧肚子。”
項建業(yè)看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自己勢單力薄的,根本招架不住。
好啊,怪不得項穗穗要結婚,這碰上路知青這樣的平平淡淡說話能嗆死人的,誰還能吵得過她啊。
項建業(yè)自認為看透了項穗穗結婚的真正目的,但還是想擺擺自己當哥哥的譜子。項穗穗從來只喊他全名,一聲哥也沒叫過。路知青現(xiàn)在娶了項穗穗,按規(guī)矩也得喊他一聲哥。
“咳,對了小路。”
小路?項建業(yè)腦子抽了吧。
項穗穗嘴里吃著豆角,剛想出言刺他兩句,碗里突然被放上一個剝了一半的土豆,正好可以拿在手里吃。
項建業(yè)的話得以繼續(xù)說下去:“我是穗穗她三哥,你也得喊我一聲哥吧。”
路晏南微微點頭,語氣平靜道:“以后三哥多照顧穗穗。”
“唔……他什么時候照顧過我了……”
項建業(yè)如愿以償,心里卻并不高興,那么輕易就喊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原本想著,路知青要是個硬茬子,不愿意喊,他正好拿這事好好說他一頓。現(xiàn)在人家愿意喊他哥,他還是覺得哪哪都不對勁。還有路知青口中的多照顧,項建業(yè)聽著更心虛了,他好像確實沒怎么照顧過項穗穗,而且昨天自己只顧著吃飯,把項媽告訴他的攔著點酒的事都忘記了。
“我先走了。”
項建業(yè)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項穗穗終于把口中的那塊土豆咽下去,看路知青那么聽話,提醒他道:“你別理他,喊他名字就行。大哥二哥可以喊,他就比我大一歲,不用喊他。”
路晏南看她吃的急,嘴角都沾上了一小塊灰色的土豆皮,伸手出輕輕替項穗穗擦掉。但土豆皮擦去后就有痕跡,路晏南的手下意識用了點勁。
項穗穗頓時滿臉通紅,眼神也不敢和路晏南對視,只往地上看,說話變得結結巴巴:“早上不可以,馬上要上工了,大家都在等著呢。”
路晏南疑惑:“什么?”
項穗穗不看他,聲音也變得像蚊子哼哼:“總之……”
項穗穗站起身,按住路晏南的臉,彎腰輕輕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先忍忍吧。”
路晏南意識到自己的小妻子似乎是誤會了自己剛才的舉動,忍著笑意:“好。”
路晏南并沒有出言解釋剛才的誤會,他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
每個人分配的都有自己的田地,把分到的田里的活干完,才能得到工分。
項穗穗好久都沒上過田了,猛然一下地,就覺得腰酸背痛。她負責的任務是給地里除草,用最原始的方式,親手一下一下地拔掉地里的雜草,防止這些雜草阻礙了田里麥子的長勢。
這些雜草長得高矮不齊,有的只有矮矮小小的一叢,項穗穗只能把身體彎到最低,然后把拔下來的雜草扔進身后的背簍里。
如此幾次,項穗穗腰有些難受,額頭上也出了汗。她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才拔了兩米多遠,頓時唉聲嘆氣。
計分員還在她身邊走來走去,指著前面和項穗穗拉開好大一段距離的村民,提醒道:“項小妹,你這樣晌午可干不完啊。”
項穗穗只能又彎下腰繼續(xù)拔草,這種雜草的葉片是狹長形狀的,鋒利極了。項穗穗一個沒注意,就被葉片劃傷了手。
“啊!流血了!”
項穗穗的食指上浸出了血珠。
項家人聽見項穗穗的喊聲,匆匆放下手里的活趕過來。
項媽拉過項穗穗的手,問道:“哪流血了?”
項穗穗伸出食指,放在項媽眼前,委屈巴巴道:“這里。”
項媽看見那小小的口子,不禁眼角一抽,這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聽見身后項二哥他們問:“穗穗怎么了?”
項媽忙擺擺手:“沒事,就一個小口子,一會兒就愈合了,你們趕緊回去,別耽誤了地里的活。”
項媽轉過身對項穗穗說道:“你按一會兒就止血了。”
項穗穗直搖頭:“不成,手那么臟,再有細菌進去了怎么辦。”
項媽聽不懂什么細菌,動手就要給小閨女按下去,被項穗穗躲開了。
“要不你吐口唾沫,唾沫也能止血。”
項穗穗聽得眉頭緊皺,那多不衛(wèi)生啊。
路晏南分到的地離得遠,這會兒才趕過來,他先是對項媽說:“媽,你先回去吧,我來看看。”
項媽點點頭,這傷口也不礙事,又怕小閨女纏著路知青鬧騰,轉身囑咐他:“你也趕緊回去,別耽誤干活了。”
“嗯。”
路晏南握住項穗穗的手腕,看見上面狹長的傷口,眉頭緊鎖。
他掏出隨手拿著的水壺,稍微清洗了傷口,然后把自己的手弄干凈,才摸出手帕給項穗穗受傷的食指纏上。
“怎么這么著急?”
這種狹長葉片的雜草確實會傷到手,但只要動作不著急,應該不會輕易劃傷,項穗穗一定是心里著急,動作加快這才沒看清傷了手。
項穗穗覺得委屈,趕緊大道苦水:“我都好久沒干了嘛,腰也疼腿還酸。照這個速度,別人晌午都干完了,我自己一個人還在拔草多丟人啊。”
“不是說我來幫你。”
項穗穗不說話了,她不是覺得不好意思嘛,人家夫妻兩個的,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路知青要過來幫她,說不定又被村里人調侃。
路晏南已經(jīng)給項穗穗包好了手,他順手取下項穗穗的背簍,拿在手里。
“跟上。”
項穗穗聽話地跟在他身后,走到了路晏南分到的田地,他已經(jīng)干了一半。
路晏南把自己的背簍遞給項穗穗,告訴他們兩換田地,項穗穗不用著急能干多少干多少。
路晏南背著項穗穗的背簍又回到了拔草的地方。
這活兒是分給女人干的,因此項穗穗的田地周圍都是女人,看見路晏南一個人背著筐回來了,不禁左右說起話來,聲音并不小聲。
“還是城里人會疼媳婦。我家那口子就指望不上了,一會兒忙完了地里的活,我還得跑回家給他做飯。這一天天的,沒個消停日子。”
“可不是,新婚小夫妻嘛,平時看不出來路知青那么會疼人,早知道我就把我家閨女說給他了。”
說話的嬸子打過給路知青說親的主意,只是聽其他知青說路知青為人冷淡,不好接近,他家閨女要是嫁過去得坐冷板凳,這才斷了這個念頭。
“哎呦,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倒是愿意說,人家路知青也得看得上才成。”
“不過項家丫頭這也太嬌氣了,干活還讓男人幫她,可不得把路知青累壞了。女人嘛,不知道心疼男人,遲早得吵架。”
她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漂在麥地的上方。
路晏南神色不變,彎腰挺身,很快就甩開周圍的人一段距離。
晌午休息,項穗穗跟著項媽回家取飯,把烙好的蔥葉餅遞給路晏南。
路晏南左手拿著餅,右手抓著水壺咕嚕嚕喝水。
滿滿一大瓶水,眨眼間就只剩了底。
路晏南今天清晨出門時還穿了一件外套,那時候還早,空氣中帶著露水的濕潤。這會兒因為干活外套要就脫下來了,路晏南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上身的背心被汗水浸濕,隱隱約約露出腹部肌肉的輪廓。
項穗穗見狀心癢極了,伸出手去戳,硬邦邦的,不過隔著背心摸不怎么舒服,哪像昨天,她可是摸了個過癮。
想到昨天,項穗穗的臉又紅了,路晏南一看就知道她腦子里又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吃飯。”
項穗穗被他一喊,這才慢悠悠回過神。
“哦,吃飯。”
餅子是玉米面烙的,和面的時候項媽在里面加了蔥葉,還有胡蘿卜丁,吃著倒是沒有單純的玉米面餅子硬實。
項家之前腌過的蘿卜條也拿過來了,味道正合適,鹽味偏重,吃著爽口。
路晏南將蔥葉餅子展開,放進去蘿卜條,再把餅子的左右底部包裹好,大大地咬上一口,覺得用掉的力氣正慢慢恢復。
旁邊傳來“哎呦”一聲,項穗穗聞聲看去,就看見項建業(yè)把咬了一口的餅子扔給項二哥,捂著肚子跑了。
等項二哥回來,兩條腿都是軟的。
項穗穗覺得好笑,拉著路晏南胳膊:“真讓你說中了,你是不是給他餅子上下了瀉藥,怎么會這么準。”
路晏南一臉無奈:“別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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