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在末世求生的菟絲花（34）
“在觀測到下一次極端天氣開始前，我們的確會進行遷徙，但極端天氣只會愈來愈頻繁，永遠(yuǎn)不會停歇，這一次是雨，下一次也許是雪，如果迎來高溫，地下可能便不再適合居住。”
“我們正在離月亮越來越近，這是個危險的預(yù)兆，但更有可能的是，在無限接近月亮前，太陽會先爆炸。”
“并且，星能雖然強大，但代價同樣劇烈，在開發(fā)出足以抗衡自然的星能前，我們最有可能因星能自我毀滅。”
“——但最重要的，還是月獸。”
Zero將一切娓娓道來，懷雀瞪大了眼睛，一部分是為Zero所說的話所震驚，一部分是震驚于Zero居然還能說這么多話。
……不過好像在他面前，Zero似乎一直都并不怎么寡言。
懷雀有些神游地想。
“如果我們能控制住月獸，就能為研究人員提供出足夠的時間與安全的空間，去尋找人類在自然面前存活下去的辦法，但……星能對于月獸的桎梏越來越小了。”
Zero帶著懷雀坐到了一旁的小雪坡上，他脫下外套，墊在了懷雀身下。
懷雀其實并不覺得冷，但還是尊重著他為自己定下的人設(shè)，嬌里嬌氣地坐下來，抱住Zero的胳膊，說道：“是什么意思呀？星能不能對付月獸了嗎？”
Zero“嗯”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月獸經(jīng)過星能石的影響，在不斷發(fā)生變異，每次變異，都讓它們變得更強，人類進化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月獸繁衍的速度，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
“……經(jīng)過星能石的影響？”懷雀抓住重點，“阿澤哥哥，你上次就說什么星能石……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Zero目光復(fù)雜，他忍不住看向懷雀。
——最初，只是一場普通的流星雨。
說普通，好像也并不普通，那場流星雨據(jù)說是三百年一見，同時伴隨著月全食，一時間，許多人都跑了出來，或在寬闊的廣場上，或在天臺邊，等待著流星雨的到來，同時許下一個美好的愿望。
直到巨大的隕石砸落下來，人們才驚覺事情出現(xiàn)了不對。
隕石砸毀了城鎮(zhèn)、砸毀了村莊、將堤壩擊毀、將巨山擊塌，塌方、泥石流、洪水，一切災(zāi)害隨之而來。
可就在人類自顧不暇的同時，動物也悄然發(fā)生變異。
動物園的原住民暴走，寵物也焦躁不安，人們還在自我安慰著——也許是因為自然災(zāi)害，小動物都很敏感，這是很正常的事，不用擔(dān)心。
直到野貓長出犄角，烏鴉襲擊人類，大片的烏鴉血濺到土地上，土地變得焦黑，所有草木全被腐蝕殆盡。
動物，在驅(qū)逐著人類。
人類在爭分奪秒地在自然與生物面前艱難地夾縫求生，最后，人們終于研究到，使動物發(fā)生異變的源頭，正是由流星雨帶來的隕石。
那便是星能石。
流星雨還在繼續(xù)，動物——已經(jīng)進化為月獸的動物，仍在瘋狂獵殺著人類。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獵殺。
直到有一位科學(xué)家，研究出來了一項突破性的成果——用星能石激發(fā)人類的潛能，讓人類也進行異變，從而誕生出星能。
“可、可是……”懷雀磕巴了幾次，都難以消化Zero話中巨大的信息量，“難道星能、原來是被人為創(chuàng)造出來的嗎？！”
“是。”
懷雀慢慢松開Zero的手臂，他用手掌撐著臉，歪著頭努力地思考道：“那，既然我們這么厲害，可以開發(fā)出星能，為什么不能再想辦法，重新馴服月獸呢？”
“試過，但失敗了。”Zero說道：“不僅沒有馴服月獸，甚至一部分人被月獸馴服了。”
“啊？？”
“逐月派——他們追隨月獸，認(rèn)為現(xiàn)在一切的災(zāi)難都來自于天譴，是人類先殘害動物，掠奪它們的棲息地，動物才發(fā)起了進化，重新站回了食物鏈頂端。”
“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是有點這個意思……”懷雀喃喃道。
——現(xiàn)在的月獸確實就像從前那些對動物手段極端殘忍的人類。
懷雀這么想著，又道：“可是，從前也有保護動物的人類呀，我們也在努力去為它們創(chuàng)造可以生存的環(huán)境。”
“所以才會有逐月派。”Zero淡淡地說道：“加入逐月派的人，會受到月獸的保護，月獸襲擊人類的基地，提供食物給‘它們的人’。”
懷雀恍然大悟：“就像是曾經(jīng)動物園里的動物與飼養(yǎng)員，地位逆轉(zhuǎn)了。”
“嗯。”
“可是……”懷雀忍不住垂下眼，看著自己撫摸過“未來月獸”的手，“剛才，它們好乖，主動湊過來，讓我摸它們。”
“……也許是在未來，人類都消失了，月獸也變得平和了吧。”
Zero這么說著，卻想起那日從懷雀家中離開，一直跟隨在他們身后，似是為他們保駕護航的月獸。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懷雀說道：“那，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可以用星能石強化人類的那個研究員，現(xiàn)在在哪里？”
“消失了。”
“消失了？！”懷雀難以置信道：“這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會消失？！”
“可她確實是消失了。”Zero忽地抬手，碰了碰臉上的面具：“她與上級人員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她被迫參與了一場實驗，實驗成功后，作為主要人員并掌握著核心技術(shù)的她，無法忍受內(nèi)心與道德上的譴責(zé)，在……一些人的幫助下，她成功逃離了。”
“什么實驗？”懷雀立刻問道，但隨即他又覺得不妥，“如果不方便的話，阿澤哥哥就別——”
“人造人實驗。”
Zero沒有猶豫，將一切和盤托出：“后天開發(fā)的星能始終有著上限，所以，他們試圖創(chuàng)造出真正意義上的‘新人類’，突破人體上限，激發(fā)出不可能的可能。”
懷雀張了張嘴，“那、那這確實……”是有點違背人類道德，懷雀想。
如果有一個人造人出現(xiàn)，那便會有第二個，如果人造人越來越多……
懷雀不敢想象會有什么后果。
“既然實驗當(dāng)初是成功了，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成功創(chuàng)造出一個人造人？”
“嗯。”Zero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句讓懷雀大腦立刻爆炸掉的話——
“我和應(yīng)為止，都是人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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