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和岑九思離開醫院，岑九思立即著手去調查石云岫的來歷，但她這個人就像蒸發在了燕都一樣。

        為了保險起見，楚嬌也不怎么出門了，一出門必須有人陪著。

        “去世了？”

        秦靜如自殺未遂，進醫院一個月后去世。

        “嗯。”岑九思點頭，“昨晚夜里走的，早上查房的時候已經沒氣息了。”

        楚嬌有些震驚，“之前不是還挺好的嗎？怎么死的？她又自殘了？”

        岑九思給她削好蘋果切塊，拿牙簽給她戳好才說，“餓死的。”

        “餓死？”楚嬌驚了，“活活把自己餓死？”

        這秦靜如的毅力未免也太驚人了，居然把自己餓死？

        有這意志力，為什么不活下去？

        “她也是真厲害，何至于走到這一步？”林錦毓坐在一旁也覺得唏噓。

        秦靜如家境好，人也長得不賴，工作也體面。

        不說一定要嫁給極其門當戶對的男人，但起碼要嫁給一個能看得過去的男人。

        嫁給孔令哲，那不是妥妥地扶貧嗎？

        “她要是聽她爸她哥的，性格稍微收斂收斂，她的日子不知道多好過。”林錦毓繼續道。

        楚嬌笑了下：“哪兒能有那么多要是？她當初嫁給孔令哲要是能猜到有今天的下場，那她也不一定會嫁了。”

        秦靜如的死讓不少人唏噓，但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對秦家來說是件好事。

        秦靜如情緒不穩，這段時間她和孔令哲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秦家走到哪里都落人詬病，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一定程度上對秦振來的事業名聲也有影響。

        秦靜如的喪事一切從簡，秦家也不想宣揚。

        楚嬌和岑九思也去參加了葬禮。

        殯儀館里冷冷清清的，又下著雨，十分肅穆。

        這天孔令哲也來了，他瘦得不成樣子，人也邋里邋遢的，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楚嬌從洗手間出來，在廊檐下碰到了。

        “岑太太。”孔令哲還是先打了招呼，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楚嬌點了下頭，原本她是挺想奚落幾句的，不過孔令哲這副模樣，她也沒那份落井下石的心情。

        “去看過她了嗎？”

        孔令哲點點頭，整個人很喪。

        “我沒想到她就這么死了。”孔令哲沉沉道，這會兒他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是也有那么些悲傷。

        楚嬌不想做什么評論，秦靜如這一輩子做了不少錯誤的事情，但她唯獨沒有對不起孔令哲。

        她忽然就想起來姑姑說過，女人為自己做什么打算都好，但若是把自己的打算都押注在男人身上，那就離倒霉不遠了。

        秦靜如不就是這樣嗎？

        她選擇孔令哲可謂是孤注一擲，一場豪賭，卻輸得體無完膚。

        “她沒得選。”楚嬌看著屋檐下掉下來的雨珠，也替秦靜如感到絲絲悲哀，“秦小姐性子脾氣雖然不大好，但她所有的好都給了你。”

        “但或許在我們外人看來是這樣的，你們夫妻間也有你們沒有溝通處理好的問題。”

        “她這樣的性子會讓你覺得窒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但凡你能夠給她撐起一片天，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沒有選錯人，是不是就是另一種結局？”

        楚嬌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但在她看到角度就是秦靜如太想向所有人證明了。

        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證明她的愛情是值得的。

        “她想要的我給不起。”孔令哲搖搖頭，一臉苦澀。

        楚嬌看了他一眼，這一刻她真的為秦靜如感到不值得。

        “既然給不起，你為什么要給她希望？她為了你，對抗自己最親的人，甚至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你一句給不起，讓她的所有付出都像笑話。”

        孔令哲苦笑不止，也許從一開始他和秦靜如的婚姻就不該開始。

        “她人已經走了，多說無益，更何況我也只是個局外人，說的只是自己能夠看到的角度。”

        楚嬌淺淺嘆氣，沒打算和他說太多。

        “剛剛那是孔令哲？”

        褚菀今天也過來了，她和楚嬌算不上朋友，殷美彤的事情讓她也很震驚，一直想找機會和楚嬌示好來著。

        但楚嬌一直在家待著，鮮少出門，她也找不到什么機會。

        “嗯。”楚嬌點點頭，多少有點察覺出褚菀的意圖。

        不過即使沒有殷美彤的事情，楚嬌對褚菀也沒多少好感，這個人的利益心更重。

        “他也是活該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褚菀唏噓。

        楚嬌：“誰也沒辦法預測未來的事情，能做好的就是當下。”

        褚菀微微一笑：“你這話倒是真的，誰都沒辦法預測未來。”

        她看了看楚嬌，知道楚嬌沒有要和自己聊的意思，略有幾分尷尬，幾秒后才說：“美彤的事情很抱歉，我也沒想到她會做得這么瘋狂。”

        楚嬌一笑：“這和你沒關系。”

        “我上周去看過她，精神狀態很不好，我差點都不認識她了。”褚菀嘆氣，她是真的沒想到昔日的好友會變成那副模樣。

        楚嬌沒接話，等著她的下文。

        “嬌嬌。”

        岑九思的聲音傳來，他穿著黑色西裝，整個人很冷峻，給人很鋒利的感覺。

        “怎么走這里來了？”

        岑九思說話的時候，眼神犀利地從褚菀身上掠過。

        “我剛才上洗手間，里面有點悶就想出來透透氣。”

        楚嬌莞爾一笑，沖褚菀點了點頭。

        褚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看著夫妻倆的背影，褚菀搖了搖頭，她這又是何必？

        楚嬌根本就不是那種說兩句好話就能搞定的人，不過看她剛才的意思，對自己也沒有什么想法。

        既然是這樣，她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你認識楚嬌？”

        褚菀聽到有人說話，回頭一看，口鼻就被一張毛巾給捂住了，霎時不省人事。

        “老岑！”

        夫妻倆正準備離開，吳崇過來喊了岑九思。

        “有事你就先去忙。”楚嬌正要坐進車里。

        “先送太太回去。”岑九思吩咐司機。

        叩叩。

        “楚嬌。”

        楚嬌剛系好安全帶，車窗外褚菀站著。

        楚嬌將車窗放了下來：“褚小姐，你還有事嗎？”

        褚菀臉上露出笑意，有些不大好意思說：“剛才沒好跟你開口，我想請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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