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守從林子內走出來，威嚴地大喝道：“大膽，你想逃跑嗎！”

        “這整個礦場都有你們把守，我逃得了么？我可是來幫你們尋找礦脈的。”魏閔立即解釋。

        “找礦只能在礦坑內找，不得出坑。”

        魏閔微微皺眉，不屑道：“坑內礦石的品質太低，這邊倒是有更高品質的礦石，難道你們要舍高就低？”

        “放肆！你再敢靠近小心項上人頭。”看守說完就欲拔刀。

        “退下！將他帶過來。”林中傳出一個尖尖的聲音。

        魏閔進入到林子里。

        一棵大樹下有一張石桌，桌上擺著一些酒菜，有一名干瘦的胡人正坐在石凳上，手握著一個酒杯，而旁邊空地上卻丟棄著不少空酒壇子。

        魏閔細看此人，滿臉的皺紋，似乎年紀不小，眼眶深陷發黑，雙頰緋紅，突出的鷹鉤鼻特別顯眼。

        暗想，如果說珂察是個“色鬼”，這扎耶爾就算是個“酒鬼”，魏閔高聲道：“想必你就是扎耶爾大人吧。”

        “正是。”

        扎耶爾輕輕晃動著酒杯，道：“你便是那個閔石了，找礦為何要找到這里來？”

        “既然是找礦，當然是哪礦多往哪找，莫非大人一定要限定一個很小的尋找的范圍？”

        “那倒也不是，9號那么大的一個礦坑，你為何偏偏要到這里找？”

        魏閔信心滿滿道：“我找富礦石的能力在4號礦坑已經證明過了，如果這里沒有更高品質的礦石，我也不會跑這來。”

        “如此說來，你真是來找礦的？”

        扎耶爾半信半疑，道：“我們也有專門的勘探隊伍，并未在此處發現礦產，你又怎知這有高品質礦石？”

        “你們的勘探隊也在4號礦坑勘探過，卻為何未發現我找到的那條礦脈？”魏閔反問道。

        “你是用什么方法，來確定礦脈走向的？”顯然扎耶爾對魏閔的能力，產生了興趣。

        魏閔微微一笑，道：“我的方法是天生的，別人，學不來。”

        “如此說來，你是不肯交出尋找礦脈的方法了。你就不怕我用刑逼問？”扎耶爾威脅道。

        “怕，我當然怕大人用刑。”

        魏閔不屑地答道，心想看來與此人打交道要講求策略，繼續道：“何必用刑逼問那么麻煩，你想學我教你便是。只是師傅教徒弟，那可是需要花時間的，如果徒弟笨一點還不一定能學會。眼下我這專業師傅就在眼前，且已經在幫你尋找礦脈了，你又何必多花那時間作甚。”

        扎耶爾一口將杯中酒飲盡，陰笑道：“前日，你是否讓人在我這散播消息，說想來我這尋找礦脈？”

        “不錯，只要你能滿足我開出的條件。”

        “哼，你這是想挑撥我跟珂察的關系！”扎耶爾拍了一下桌子憤然道。

        “扎耶爾大人，你太敏感了，挑撥你們的關系對我有何益處？我找礦的能力你也知道了，我只是想過得好一點，有錯么？像我這樣掌握技能的人才，難道不應該得到更好的待遇么？”魏閔據理力爭。

        扎耶爾將信將疑，盯著魏閔看了好一會兒，道：“你倒也直率，可惜我不太喜歡跟太聰明的人打交道。”

        “這一點我倒是與扎耶爾大人相反，我這人偏偏就愛跟聰明人打交道。”魏閔淡然道。

        扎耶爾怔下，對魏閔的回答頗感意外，不過，對于這個回答很是受用，如此說來豈不是間接證明了我扎耶爾是個聰明人！

        反之，便是印證在這臭小子眼中的珂察，似乎不太聰明，這倒也沒錯，珂察那腦子的確不夠靈光。

        扎耶爾隨手抓起酒壺，往杯中倒酒，一邊道：“你提的條件太高了，給礦坑的奴隸，增加到每日三個青祼餅，那是不可能的。”

        魏閔心想，看來這扎耶爾，也曾仔細考慮過自己所提的條件，此刻，此人似乎對自己的疑慮有所減輕，便答道：“條件嘛就是用來談的，又不是不可以變更。如果改為每三日給礦工們增加一個青稞餅如何？……你想想，每三日增加的礦產價值，可是要遠遠的超過那區區一點吃食，況且給礦工們增加點吃食，礦工們不餓肚子，也有利于提高開采效率。如果是珂察，對這樣的條件，是絕對會答應的。”

        扎耶爾思緒片刻道：“如果每日的產量能夠翻一番，這個條件，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扎耶爾大人，很遺憾。在我來這9號礦坑之前，珂察已找我商談過了，他已經答應過我的這個新條件了，而且他說由于讓我過來幫你提升了產量，會要求他那4號礦坑這每三日增加的青稞餅由你來出，也篤定你一定會出。”

        “什么！？”扎耶爾臉色明顯不對，感覺被他視為傻蛋的珂察污辱了智商。

        魏閔一邊度著方步，一面分析道：“這就是你越過我，去和珂察做交易的結果。其實，若是咱們直接交易，那還有珂察什么事呢。”

        扎耶爾不語，但覺得魏閔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

        魏閔趁熱打鐵道：“其實，那珂察還有些事要我務必瞞著大人您。我也不知該不該說，如果不說，怕扎耶爾大人會覺得我尋找礦脈沒有盡力，而說出來，又會讓人覺得我是告密了。”

        “說！”扎耶爾憤憤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真要說？”

        “必須說！”

        “這可是大人你逼我說的哈。”

        “快說！”

        魏閔湊近扎耶爾身邊，小聲道：“在我來這之前，珂察反復威脅我，要我在你這找的礦脈不能太豐富，稍稍提升一點產量即可，絕對不能越過他那的產量，否則咱小命不保。”

        “砰！”

        扎耶爾手中的酒杯被捏碎，鐵青著臉氣憤道：“這個混球！”

        魏閔故作無奈道：“其實，我現在夾在你們中間，真的很難做。我有意給你找到更高品質的礦產，但又不敢找太多，畢竟，晚上還是要回到珂察那里，如果讓他知道你的產量提高太多，說不定他一生氣把我殺了。”

        扎耶爾咬牙切齒道：“不用理會那‘老色鬼’，你給我找！找出我這里所有的高品質礦脈。”

        魏閔見已經成功地激怒了這扎耶爾，笑道：“那好，扎耶爾大人，您腳下就有一大塊高品質的礦石，只需向下挖五尺深就能看到了。”

        “來人，給我開挖。”扎耶爾怒氣未消，指著腳下，隨后退了幾步。

        幾名礦工過來了，揮舞著礦鋤在地面上猛挖。

        很快便已挖出了一個深坑。

        “當！當！”

        幾聲礦鋤碰到堅硬物質的聲音響起，坑內果然有硬物！

        礦工們熟練地將深坑往四周拓展，一塊碩大的礦石呈現了出來。

        扎耶爾立即圍上前查看。

        礦石表面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燦燦，甚至閃亮了扎耶爾的細瞇眼。

        扎耶爾驚喜地催促道：“快挖，整塊挖出來。”

        在場的都是在礦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行家，對這塊碩大的銅礦石，只需看一眼就清楚含銅量絕對不少。

        扎耶爾倒了杯酒遞給魏閔，佩服道：“來，喝一杯。閔石先生果然有眼力，對這地底之物，竟能判斷如此精準。”

        魏閔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感覺北涼族人的酒，猛烈是猛烈，就是不如中原人釀的酒醇香。

        不過胡人雖橫蠻，對有能力之人卻較為崇敬，而對于中原的能人均是尊稱為先生，這也算是胡人為數不多的一大優點。

        魏閔踢了踢剛挖出來的礦石，道：“你這個礦坑雖不處于主礦脈之上，但支脈也不少，只是開采難度大，有多條礦脈都是往地底下擴散，需要往下面挖很深。”

        “確實如此，閔石先生有何高見？”

        魏閔四下張望著，“埋藏不深的高品質礦石倒也有，只是有些零碎。你安排礦工跟我來吧。”

        “先生請便，這兒的所有礦工都可以由你調配。”扎耶爾顯然已經折服于魏閔的找礦能力。

        魏閔隨手折了幾把樹枝，領著一礦工在礦坑的各處轉悠，時不時在地上插上一根樹枝，同時說道：“來二十個人，順著我插了樹枝所標出來的地方往下挖。”

        不一會兒，整個礦坑以及周邊的區域插上了不少樹枝。

        魏閔回到扎耶爾面前道：“我已標出了十個都埋藏有富礦石的方位，而且都不用深挖，距離地面最多不超過十五尺。你這礦坑也就二百來人，可分成十組分別開挖。等全部挖出來，估計也差不多天黑了。”

        扎耶爾對此安排甚是滿意，往返于各個挖礦點巡視，也實時見證著一個個高品質的礦石被挖出來的奇跡。

        這感覺很爽，有點像手里握著一張“藏寶圖”，滿地“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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