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笑氣讓哥譚人聞風喪膽。

        它可以讓人大笑不止、癱瘓甚至死亡，有傳聞在小丑最新升級后，他可以用笑氣把受害者變成他的傀儡，沒人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小丑還沒來得及嘗試就被蝙蝠俠關進了阿卡姆。

        而杰森知道。

        無論新來的啞巴怪人是誰，他的力量之強，杰森無法否認。如果被小丑控制，他會變成一個相當棘手的麻煩。

        小丑笑著，等待彼得變成他的傀儡，替他殺死礙事的頭罩，再將頭罩的尸體丟到小蝙蝠面前，讓他欣賞小蝙蝠的又一輪精神崩潰。

        但彼得只是低頭看著他，那對漆黑、幾乎不反光的鏡片有些瘆人。

        片刻后他輕聲說：“當眾放屁是不禮貌的行為。”

        小丑的笑聲卡在喉嚨里，變成了一聲滑稽的“嘎”。

        他換了種目光審視彼得，仍然無聲地咧著嘴：“原來你不只是個怪胎，還是個變異的——”

        “砰”的一聲，蜘蛛俠結結實實的拳頭打歪了小丑的鼻子、敲暈了他并且給他留下了輕度腦震蕩。

        彼得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讓他們胡言亂語動搖自己的意志。彼得現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控制蜘蛛力量，別一拳把犯人的腦袋打爆。

        見新來的怪人并沒有被小丑所影響的跡象，杰森不由得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彼得一手拎著小丑，一手射出蛛絲，兩下就蕩出了杰森的視野。

        杰森頭罩下的表情陰郁，他撿起自己的手槍，重新裝入一個滿是子彈的彈夾。

        和啞巴怪人接觸的一瞬間，他不只是啟動了電擊裝置，還在對方的手腕側面貼了一個定位器。

        如果小丑沒有被揍個鼻青臉腫扔到老頭腳邊、重回阿卡姆，那么啞巴怪人就死定了。

        找到蝙蝠俠花了彼得一些時間，最終他在哥譚警車旁邊發現了正在和一名警員交談的尖耳義警時，這場混亂已經差不多到了尾聲。

        彼得用蛛絲在兩座建筑之間蕩過，手里昏迷的小丑被他丟到了警車旁的草地上，蝙蝠俠腳邊。

        蝙蝠俠一頓，抬頭，只看到了閃過的模糊黑色影子。

        “天啊，小丑！”戈登警長檢查了從天而降的戰利品，立刻把他像燙手山芋一樣交給了蝙蝠俠。

        布魯斯凝重的眉間因為天降的小丑而舒展了許多，他檢查了小丑的脈搏、瞳孔，確定他完全陷入了昏迷，又檢查了他每個口袋——不出意料，每個口袋都有武器和毒氣，布魯斯將他們一一收繳，接著現場把小丑關回了他在阿卡姆的vip囚室。

        布魯斯關上門，一回頭，就見紅頭罩提著一桶水泥走了過來。

        “別攔我。”頂著蝙蝠俠審視的目光杰森搶先說，“我要把他房間的每個出入口都封死。”

        彼得在樓宇間飛蕩，夜間的哥譚仍然燈紅酒綠，靈敏的聽覺為他帶來下方的動靜，他能捕捉到戴著消音器的槍聲，所以一路上他降落阻止了好幾次犯罪事件。

        天快亮了，彼得最后一次降落、捏碎了一支黑槍，并把它的主人用垃圾桶旁堆著的麻繩栓起來，接著從手腕側邊取下貼片形的定位器，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紅頭罩可愛的小把戲。他心想。

        黑蜘蛛再次隱沒于夜色中。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彼得回到了韋恩莊園，卻因為剛剛的勝利興奮得睡不著，他在床上翻了半天身，天光將明的時候騰地坐起身，離開房間，循著記憶去了廚房，決定給新的家人們做一頓早餐，表達對他們收留自己的感激。

        輕快的腳步從三樓一路延伸到一樓廚房，接著一頓，晨光中長桌邊坐著個人，聽到彼得的聲音他抬起頭，一對鋼藍色的眸子注視著彼得。

        布魯斯·韋恩。

        他似乎剛洗過澡，凌亂的濕發散在額間，比新聞上看起來更加平易近人。

        這是彼得第一次距離這么近地欣賞這位哥譚首富aka哥譚王子aka最迷人微笑擁有者aka哥譚最受歡迎單身漢……他的頭銜數不勝數，而年歲在他眼尾留下的幾道紋路根本無損他的美貌，反而讓他顯得更加沉穩。

        彼得盯著布魯斯呆看幾秒，直到布魯斯露出了一個淺笑，彼得才意識到自己的盯視有些無禮，連忙面紅耳赤地把視線從布魯斯的眼睛移開。

        “非常抱歉昨晚沒有招待你，”布魯斯先開口道，“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

        “床非常舒服！”昨晚根本沒有在這里睡覺的人這么回答，“杰森也很友善！”

        布魯斯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繼而笑道：“很高興你們相處不錯。”

        “迪克的病怎么樣了？”彼得關心地問，聲情并茂，“狂犬病雖然很難治愈，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有戰勝病魔的心，加上一點點運氣……”

        布魯斯眉毛一抬：“誰說……噢，杰森。他……”他哭笑不得，“他喜歡和迪克開玩笑，你不要當真。”

        彼得瞪大眼睛：“他竟然真的騙我！”

        “他連吃棒棒糖流口水的小孩兒都騙。”布魯斯認真道，“迪克只是受了小傷，住一晚的院觀察就好。”

        “我得幫達米安少爺澄清，”阿弗嚴肅的聲音傳來，“他早就過了流口水的年齡了。”

        彼得很快從被騙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老實說，他本來就覺得狂犬病這個說法十分可疑：“您起得真早。”

        盡管布魯斯掩飾的很好，但彼得仍然能看出來他的疲態。

        新任哥譚好鄰居彼得沖向廚房，一手抓起幾個雞蛋，一手開火、倒油，打算給自己寄宿家庭的家人們做些有營養的補補身子。

        布魯斯新奇地盯著他。

        有阿弗和幫傭在，不管是布魯斯還是其他小鳥們都沒下過廚房。

        阿弗目光一凝。怎么能讓客人做飯？這太失禮了！

        然而和彼得幾番拉扯，彼得想要報答家人的心十分強烈，阿弗當機立斷，猛call杰森的通訊器，把剛倒下睡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杰森搖起來，讓他帶彼得出去逛二手車市場。

        杰森雙眼無神地：“……”

        他就不該，不該一時在布魯斯的邀請下迷失了自我，回莊園睡這一晚上！

        本來杰森就因為定位器被怪人發現而心情不爽，再加上起床氣的驅使，怒氣沖沖、一步一個腳印咣咣咣地走到中庭。

        越走近，杰森越把彼得臉上的局促和期待看得清楚。

        如果真揍了他，這家伙應該會哭很久吧？

        ……算了，他杰森·陶德大人有大量，不跟小朋友一般見識。

        “走吧。”杰森抓抓亂糟糟的頭發，“東區沒有我不知道的……”

        “黑市”兩個字被他咽回肚子里，杰森突然想起來他現在的人設明明是有錢人家的二少來著。

        彼得卻抓住了杰森的手腕，把他往廚房的方向帶。他力氣大得出氣，杰森甩了一下沒甩開，怕太用力傷到他，也就沒再嘗試掙脫：“干嗎？當心我削……”

        最后一個單詞又沒能說出來，因為杰森看到餐桌上擺著誘人的兩個金燦燦煎蛋、恰到好處的培根、一大塊烤香的面包，還有少不了的黑咖啡。

        “彼得少爺堅持不能讓您空著肚子帶他去。”阿弗感覺自己遇到了對手，他竟然最終還是沒能攔下彼得伸向廚房的魔爪！

        “叫我彼得就好了！”彼得和阿弗都有拿對方無可奈何的事情。

        杰森坐下，有點不自在地把食物往嘴里送，含混地對彼得說“謝謝”，接著猛瞪坐在另一頭、用報紙擋住臉的布魯斯。

        布魯斯從報紙上緣露出眼睛偷瞄自家二少，正好接住杰森一個眼刀，頓時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又生自己氣了？

        布魯斯看看自己的盤子，里邊是阿弗給他準備的早餐。

        于是杰森吃了幾口再一抬頭，發現布魯斯的盤子放在自己面前，里邊還有完整的一條培根。

        杰森三兩下清掃完，又猛瞪了布魯斯一眼，拿著兩個盤子去廚房洗。

        老頭都四十多了還不肯洗碗，一身大少爺毛病！

        布魯斯眼看著杰森更生氣了：“……”

        誤會，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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