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他說，“屬下已經擊退叛軍，俘虜鬼物六千七百三十一只，這些鬼物該如何懲罰，還請將軍明示。”

我擺了擺手，說：“按照往日的慣例辦吧。”

“是。”他答應了一聲，卻跪在那里沒有動。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還有什么事？”

司徒翔深深地望著我，沉默良久，忽然道：“將軍，你變了。”

“哦？”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我哪里變了？”

“以前的你，從來不會沉溺于男色。”

我差點笑出聲來，說：“你是說周禹浩？”

“自從承皓鬼帝出現之后，你就徹底變了。”司徒翔說，“以前的你，殺伐果決，而現在，您優柔寡斷，甚至為了一個男人，寧愿接受懲罰，轉世為人。恕我直言，將軍，您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鎮獄軍將領了。”

我望著他的眼睛，說：“既然如此，你認為誰才是合格的將領？你嗎？”

司徒翔毫不畏懼地回望著我，說：“沒錯，我比您稱職多了。”

“放肆！”我一揮手，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墻壁上，將墻壁撞出了一個大坑，然后緩緩滑落，跌倒在地上。

我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雙肩，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目光如刀地盯著他，說：“我稱不稱職，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今天對我無禮，已是犯了‘犯上’的罪名，我看在你替我管理鎮獄軍多年，又剛剛立了大功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說罷，我將他往地上一扔，轉身道：“滾出去，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

司徒翔扶著墻壁站起來，目光陰鷙地說：“將軍，若是以前，你絕對不會饒過我，你曾說過，賞是賞，罰是罰，賞罰分明，才能治軍嚴明。將軍，你還是心軟了。”

我步子一頓，微微側過頭來，語氣冰冷：“今天你是一定要我殺了你，才肯罷休？”

司徒翔往前走了兩步，道：“將軍，對不起，我不能再讓你這樣的人擔任鎮獄軍的首領。”

“你！”我正要發怒，卻意外地發現，我居然動不了了！

“你對我做了什么？”我勃然大怒，瞪著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司徒翔，你瘋了嗎？”

司徒翔眼底閃過一抹愧疚，但隨即想通了什么，眼底變得清明：“將軍，我很抱歉，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兩界的和平。紅帝說過，他的目標只是你，只要得到了你，他就不會毀滅世界。”

我咬著牙，身體發軟，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幾步，扶著桌子道：“司徒翔，你居然會相信他的話？你跟了我幾千年，我一向待你不薄，我們并肩作戰這么久，你居然寧愿相信敵人的話，也不肯相信我？”

司徒翔沉默了下來，看得出他心中正在天人交戰，我痛心地說：“司徒，你怎么不想想，紅帝最恨的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他又怎么會為了區區一個我改變？”

司徒翔的手放在腰間所懸掛的長劍之上，將劍柄抓得死緊，因為太緊了，手上的皮膚一陣陣發白。

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為什么，將軍，為什么你會愛上一個那樣的男人？他不過是個鬼物，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將軍，他配不上你。”

我盯著他看了許久，說：“司徒，難道你對我……”

司徒翔沉默地望著我，眼神垂了下去，眼底是難以抑制的痛苦。

我忽然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說：“他來了。”

紅帝來了。

“將軍。”司徒翔拔出長劍，“抱歉。”

我一驚，連忙說：“你要干什么？不要沖動，他要帶我走就由他，你不要去跟他拼命，你贏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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