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石街
青石街,顧名思義,整條街道的地面上都鋪著坑洼不平的青石板。兩旁的房子還是老式的木板房,覆蓋著發黑的霉斑和污跡,早已不能住人。只有少數幾戶老人,固守著老屋不肯搬走。這是一片等待拆遷的區域,被人們喚作“無人區”。
球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嚓嚓”的聲音,路燈灑下倉黃色的光。閻小菊喜歡這樣的荒涼和寂靜。坐她前排的同學樂佳佳說這里鬧鬼。女鬼身材婀娜,穿著清朝時期的闊袖裙襖,發髻上還插著閃光的珠墜。佳佳的聲音顫抖著,眼神里透出恐懼。
閻小菊卻琢磨,這女鬼可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呢。她不怕鬼。鬼頂多只是嚇嚇人,有些人做的事,比鬼可怕多了!比如她的繼父,再比如她的母親。
這時,一旁昏暗的巷子里傳來廝打聲。兩個身影正在用力狠踢著,一邊踢一邊罵:“打發叫花子是吧?打死你個兔崽子!”地上蹲著的人抱頭靠緊墻根一聲不吭。
“下周,一千塊,還在這里!”胖的人又湊上去啪地扇了一巴掌。
閻小菊看得火直往頭上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算什么東西?還訛詐?她火急火燎地就要沖上去,猛然想到了女鬼。對呀,打是打不過的,嚇跑他們就行了。
閻小菊躲進暗處,拾起一塊小石子,朝著站立的身影扔去。“咚!”石子打中那人的小腿,他狐疑地回過頭張望。機不可失,閻小菊朝另一個人扔出一枚,打中腰部。這塊石頭有點大,那人疼得夸張地大喊:“哎呦!”
兩人惶恐地對視,胖子對瘦高個說:“大哥,有些邪門啊!”聲音有些顫抖。
瘦高個強作鎮定,彎腰拾起擊中他的石子,湊到眼前,他驚叫一聲:“血!”
血?閻小菊樂了,是我手上還沒擦干凈的番茄醬吧。她摸出一塊石頭,輕輕滾了過去。石頭在青石板上“咕嚕嚕”地滾動著,仿佛若隱若現的腳步聲。
胖子拉著瘦高個的衣服,喊道:“鬼啊!”兩個人一溜煙地跑了。
蹲在地上的人靠著墻站了起來,兩手依舊抱著頭朝路燈的方向沖去。
煙霧般朦朧的燈光下,一個少年踉蹌著奔跑,他頭也不回,仿佛身后真的有一只紅嘴獠牙的鬼在追趕。
那少年的背影?閻小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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