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陸府
永興四年,春寒料峭。
南方發(fā)了洪水,京師一個正月還沒有過完,就來了好些要飯的。
陸家從祖上到如今,靠的都是軍功,先輩領(lǐng)了個潁國公的名號,祖祖輩輩因著軍功,倒是一直延續(xù)著國公府。
頭一代潁國公娶了個公主,公主喜靜,挑封賞的宅子時挑了個離大街遠的,倒是叫國公府因此得了幾個愛讀書的進士,地位更穩(wěn)妥了些。
清早起時,丫鬟婆子先起,預備著熱水,四奶奶院里的秋實一大早備了熱水,走到院門口就聽到四爺和四奶奶吵嘴。
“陸學纓!你吼我?你再試試!我說錯了嗎?我想要個姑娘有這么難?”
一個宏大的男聲響起,“你給我說有什么用?我給你從哪兒抱一個!”
“我管你從哪兒抱個!”
“你說的輕巧!
四奶奶還想繼續(xù)說,四爺連忙高聲喊了兩聲秋實,秋實在門外聽見了,端著盆磨蹭了小一會兒才進去。
宇文宜醒來時,是在客棧,她看著手變成七年前的樣子,心中甚是驚奇。
七年前……正是國破家亡,獨孤將軍帶著她一路逃到京師的時間。
可看了看窗外,心里一涼。
這正是獨孤將軍沒了的那個早上,烏鴉低垂,將將落在這個窗沿。
宇文宜剛剛回想完,烏鴉便落了下來。
她得逃,上一世便是她未能逃脫,被那些人返回客棧找到自己,賣到秦樓中賣藝,幸好有位恩人贖身,她那時還同恩人約定,要以身相許。那時中了藥,看不清恩人的模樣,只記得左手手肘那里有一黑痣。
宇文宜連忙收拾東西,抱著離開。隨手從門外的雪堆中抓了雪,和著泥沙揉在臉上,她思考片刻,又抓起袖子衣服蹭了蹭,混進了洪水難民中。
一路上她仔細思考黑無常的那句話,“莫要再糊里糊涂的送死了!
自己上一世的計劃應當是萬無一失才對,為何要說再,莫不是計劃有旁人知曉?
宇文宜想了一路,最后只得出一句從長計議。
突然,難民都停了下來,開始“敲鑼打鼓”。
“行行好吧,給點錢吧……行行好吧…給點飯吃吧……”
‘給點錢?’
宇文宜正想著,眼前突然有一人左右打量著隊伍,看著極其眼熟,像是……七年后的潁國公!
給點錢?
那不正好!若是能傍上潁國公,特別是陸宸!以后便有更多機會進宮,干掉那個老皇上。
心里想著,面上做著,宇文宜的手快人一步,扒拉著四爺?shù)耐炔环砰_。
“爺!我如今無家可歸,你就收了我做姑娘吧!做妾也行!”
四爺拿手抵著宇文宜,笑罵到:“你才多大?我估摸著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如何做的妾?”
宇文宜抽抽搭搭不說話,她記得,潁國公在這幾日要帶一個姑娘回家,后來那個姑娘找到了親生父母,便回了。
如今自己已經(jīng)無父無母,哪來的回家這件事,反正陸宸位高權(quán)重,自己殺了老皇帝,也有太子保命。
宇文宜便把四爺抓的更穩(wěn)了。
“爺!我才八歲,您養(yǎng)著我,到時候把我賣給朱門豪紳也行!我真的餓死了…嗚嗚嗚……”
宇文宜說的沒錯,她在一路上怕引人注目,穿的本就破破爛爛,餓的不像十歲的孩子。
四爺看著宇文宜睜著大眼,水蒙蒙的眼睛,誰看了不心疼,連忙扶她起身。
陸(lu別河蟹我了)四爺?shù)穆曇舳紲厝崃它c,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宇文宜便又紅著眼睛道:“阿爹喚我阿宜,我姓陸,叔叔喚我陸宜就好。”
四爺聽了好,與本家名字還能連上,便對著宇文宜柔聲說到:“我家中孫輩缺一個姑娘,去了便是唯一一個,你可愿去?”
“愿意愿意!”陸宜連連點頭。
四爺便越發(fā)覺得陸宜乖巧。
“往后你依舊喚做陸宜,去了便是京師潁國公府上的嫡女!
“嫡……嫡女!
陸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四爺慈眉善目,伸過來一雙粗糙的大手。
“往后我就是你的父親!
陸宜上一世只知道潁國公平定劍南道匪患,又去幽州打擊室韋,戰(zhàn)功赫赫。
在朝堂上也是分毫不讓,說話干脆,外人都說陸家出來的都是冷面閻王。
可如今,還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陸宜小心翼翼拉上四爺?shù)氖郑ь^看著四爺。
“那我以后叫叔叔什么……”
“以后,你盡管叫我爹爹,犯了錯也有爹爹撐腰!彼臓敔恐懸俗,卻直不起腰,便把陸宜抱在懷中,一路好說好笑到了國公府。
轉(zhuǎn)過街角,喧鬧聲已經(jīng)小了很多,陸宜從懷中探出頭,只見眼前大街兩側(cè)種滿垂槐,兩棵最大的樹旁是四個石獅子,張牙舞爪戲耍石珠。
慢慢靠近,朱紅色漆門猶如新?lián)Q的一般,紅的發(fā)亮。
一進門,守門的仆人便以為看花眼了,在那兒揉了揉眼,瞅見是真的四爺,趕忙開了大門。
就進門的那些時間,四爺抱著個小女娃回來的事情,便讓整個陸家都知曉了。
四爺把陸宜交給春華,讓春華洗的干凈,春華說家中沒有小姑娘的衣服,把眾人難住了。
“做還需時間,叫小柳子出門買一套……我去五弟那里先借一身,他才十四,幼時的衣服想來沒有全扔。”
陸宜從木桶里被抱起來,看著眼前的衣服略微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由著秋實春華給自己穿上,發(fā)現(xiàn)大了不止一個年歲。
“謝謝姐姐們,只是這衣服略大了些。”
秋實春華瞧著陸宜眼睛水汪汪的,應該是個聰慧機敏的,如今一臉呆萌,笑出了聲。
秋實笑道:“宜姐兒的衣服,小柳子上街去買了,府上要做,怕也得要三日。這衣服是五爺前幾年穿過的,如今天氣尚冷,燒了地龍也怕宜姐兒受寒,便借過來穿。”
說著便轉(zhuǎn)過身,又同春華嬉鬧,春華瞧著比秋實還不沾邊,連忙又抱著陸宜上躥下跳。
“我們兩個可不是你姐姐,我們是你娘親的陪嫁丫頭,以后叫我春華,叫她秋實。宜姐兒的姐姐我們可承不起。”
正說著,外面敲了敲門,進來了一個丫頭。
“秋實姐姐,春華姐姐,宜姐兒的衣服小柳子買回來了。”
說罷,春華出了屏風,取了衣服來。
厚實的棉布,里面裹著輕紗,掐著銀絲的玉白色比甲里應當是鼠毛,只是應當是雜鼠。比甲下是一身鵝黃色撒花襖。
二人又去屏風外拿了個鴉青色的披風來,摸著外面是錦緞的料子,里面是幼灰鼠的皮毛。
與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
“二位姐姐,披風是誰的呀?”
秋實和春華相視一眼,心下有了定數(shù),笑著道:“宜姐兒聰慧的緊,這是五爺?shù)呐L,他如今穿戴上有些小了,便叫丫鬟婆子們送來了!
陸宜仔仔細細想了想,上一世的陸五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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