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來先生(2)
極好,自然是好的。
坐上馬車啟程,誰人不說這新宮妃,狀元侍郎接送,備受寵幸。
而那人只想,小姑娘不知有沒有長高,吃的合不合心意,小曲兒有沒有聽完,翻墻跳下來時有沒有摔著,不知——還記不記得自己。
孫燁淡淡看著簾子翻飛,自嘆一聲孽緣。
接到穆纓已經是一個月后了,那個姑娘還是和原來一樣沒心沒肺,每日在外裝作溫婉可人,閑下來就扮作男子,一人獨自聽曲兒,好不快活。
孫燁去時,穆纓還不在,定是不滿意這門婚事。
穆家怎么找也找不到,孫燁一人去畫舫才找到了。
那個平他胸口的姑娘,短短三月居然長高那么多。
孫燁就將圣旨扔在穆纓腳下,遣散周遭女子,同穆纓一人在畫舫中說話。
穆纓也未想過,那個小呆子,如今也能面不改色的同她相視。
“穆纓。”
“是也不是?”
穆纓重復到:“是也不是。”
孫燁被懟的沒話說。
自己明明是知道的,她就是穆纓,可偏要問是嗎。
大概是只有自己知道穆纓真正的性格,因此竊喜,忘記身份。
穆纓將圣旨拿起掃了幾眼,滿臉不在意。
“我認了,示山公子不如叫我一聲娘娘聽聽。”
兩個字如同卡在孫燁嗓子中,隨著喉結上上下下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怎么?不說么?看來你的禮義忠孝忘干凈了。”
穆纓就是挑釁,這個呆子,看著就好欺負。
只怕旁人聽了發笑,誰要說禮部侍郎好欺負,那怕是生了癔癥胡說八道了。
穆纓見他閉著眼睛不說話,出口繼續調戲著,“不是喜歡我嗎?看著我嫁給皇帝,就一點心思也沒有嗎?”
孫燁眼睛猛的睜開,似是心思被窺探到的小女子,又羞又惱。
只一瞬間,就恢復原樣,神情淡淡。
穆纓起了利用的心思,勢必要叫孫燁為自己所用,無論如何也不能入宮。
不如讓孫燁背鍋,也省得給穆家惹了麻煩。
穆纓端著娘娘的架子,在府中禍害了好些日子就是不想走,孫燁一邊受著宦官催促,一邊由著穆纓的性子亂來。
宮里下了命令,穆纓最多三日,必須啟程。
孫燁聽后,又由著穆纓亂來了三日。
這么些日子,莫過于拉著自己聽曲兒,騎馬,投壺,逛街。
鳳陽府的街上不冷清,卻也不熱鬧,只是一些攤販來來回回的走罷了。
穆纓拉著孫燁也來來回回走了好些日子。
穆家只當穆纓孩子脾氣,孫燁又是孫家的,應當靠譜些,便沒有管。
可誰知穆纓借著出門的機會,撩撥孫燁的心。
又是拉手,又是熊抱。
甚至河邊觀禮,蜻蜓點水擦過孫燁的唇,輕道一聲:“如何?”
孫燁依舊是那張俊臉,不茍言笑。
夜里風涼,吹起孫燁的額間碎發,孫燁從未如此心亂。
而穆纓也終于得償所愿,聽到孫燁親口許下那句:“是,微臣……喜歡穆纓。”
可除此之外,再沒有旁的事情,甚至主動的親近都沒有。
穆纓瞳孔微顫,看著孫燁眼睫如蝶翼上下煽動,突然厲聲道:“你!你你…你大膽!竟然敢喜歡我,不知道我是宮里預定的娘娘嗎!”
孫燁正對著穆纓,眼神如米漿一般粘人,叫穆纓不得動分毫。
“穆纓……”
‘你動心了不是么?’
穆纓聽到孫燁出聲,冷著臉別過頭傲聲道:“你…你膽敢直呼本宮名諱!”
孫燁心痛不已,第一次嘗到肝腸寸斷的滋味,眼神依舊不離開穆纓半分,隨意行了禮。
“微臣是臣,娘娘是君,微臣不喜歡娘娘,微臣喜歡的,是那個心口不一的穆纓罷了。”
月光從孫燁眼中傾訴出聲,潺潺流水伴著他的目光流向遠方。
他單看著,穆纓別扭的身姿,輕咬嘴唇,濕漉漉的大眼。
他心中涌動著情意,隨時要將自己吞噬,卻只能捏緊拳頭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穆纓看著孫燁轉過身,她知道,這個小呆子這輩子也會記得。
催促許多時日,穆纓才上了車,垂淚紛紛和穆府眾人作別。
不巧,兗州府的山匪同皇帝老兒有仇,聽聞穆纓深受皇帝重視,在鳳陽府城外潛伏好些日子。
孫燁偏巧犯了喘疾,還未戰就已經倒下去。
穆纓被嚇了一跳,不僅是因為孫燁,也是因為周邊侍衛一個個倒下,便不自覺哭著,借口央求他們救孫燁,以便接下來的處境不會難堪。
山匪也只是村莊上稍大膽的人,因為不滿皇帝賦稅徭役,占山為王罷了。
沒有想過害旁人姓名,便喊了一人來給孫燁治病。
那人名喚公輸晏,穆纓聽后就知道是誰了。
京師太醫世家薛家家主的同門師弟——妙手回春公輸晏。
只是公輸家向來記仇,又同穆家有嫌隙,恐不愿醫治。
她先前以為公輸晏是個老頭子,畢竟薛家家主已經七八十了,誰知他從人群中走出時年紀輕輕,只是一頭青絲已半數花白。
公輸晏看到二人之后輕笑,施了幾針,給吃了個小黑丸子,便起身說好了。
穆纓眼尾輕紅,質問他給吃了什么,公輸晏說是治病的。
山匪還想要倚靠著二人威脅皇帝老兒,便綁了他們回山,將二人留在山洞,又堵了洞口。
一山的人都被喊去喝酒,他們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穆纓不敢貪睡,就算困得點頭,也要等孫燁醒來,可是等到的卻是發了瘋病的孫燁。
紅著眼睛就朝著穆纓而來。
穆纓怕極了,可山洞狹小,不多時便被抓住了,她不停的喊“示山公子,示山”,也無濟于事。
可能二人感情著實深厚,將孫燁短暫的喚醒了一次,他喊著快走,將洞口巨石推動一剎,便又成了那個瘋人。
非瘋,只是眼中攪動的情,欲,和手上驚人的力氣,叫穆纓害怕。
只覺腰間一涼,身上衣物盡數褪去,孫燁眼下一行清淚,念叨著“抱歉”二字。
自這晚后,二人之間關系突變。
孫燁又成了那個少年老成的侍郎,穆纓也不敢多事,只當什么都沒發生。
二人心照不宣,等著心事
公輸晏自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的蜜丸是抑制喘疾的藥,可他自覺夾帶一只蠱蟲也不過分。
他早就聽聞孫燁心屬穆家嫡長女,如今情難自抑實屬正常,二人又是獨處,那夜旁人不知曉,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更何況這么多天他的對母蟲的刺激,那子蟲那邊發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就連皇帝要求穆纓到京師的時間也有所延遲,眾人皆知。
于是他先別人一腳將此事告知皇帝,皇帝震怒,乏了穆家孫家一年的俸祿,還罷了兩家的官。
可如此怎么能打壓兩大家族,索性幾人攤開說話,都向著自家,捅皇帝的錯事兒,攪得皇帝心煩。
這時,西北戰事告急,沒根兒的劉忠給皇帝出主意,叫孫燁去哈密衛勸降。
哈密衛可是有亦力把里和韃靼兩股入侵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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