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板被抓的消息一傳出后，真的讓很多人坐立不安。那些和牛老板過從甚密的官員，最為忐忑不安。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會搞株連。但如果被牽連到某個案子里去，那就要倒血霉了。尤其是那些有職位的官員，一旦被牽連到某個案子里去，即使沒受到法律的懲罰，那他的仕途也走到盡頭了。

        第一個跳出來為牛老板說情的人，竟然是市金融辦的主任楊全生。

        楊全生上下活動，竭盡全力想把牛老板給保出來，但就憑他這點能量，是無法辦到的。當他知道親自抓牛老板的是蕭震后，他就找到了陳聰。

        楊全生知道陳聰是蕭震的靠山，蕭震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陳聰的話，蕭震不能不聽。

        人倒霉了喝涼水也塞牙，但倒霉的人卻往往是自己造成的，因不相信因果報應，做事就張揚跋扈。楊全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楊全生并沒有就牛老板的事來單獨找陳聰，他也沒有這個膽子。但他會找機會，他借助向陳聰匯報工作之際，趁機為牛老板開脫。

        “陳副市長，咱們全市金融系統的壞賬，都是近幾年發生的，我認為咱們的精力也得放在這上邊。”楊全生試探的道。

        陳聰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些壞賬要抓緊時間處理，時間久了，就會有更多的麻煩。”

        “陳副市長，我準備以市金融辦的名義，召集各家銀行再開個會，以便統一思想，加快壞賬處置的進度。”

        陳聰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有時候忙起來那真的是焦頭爛額，沒有一點空閑時間，聽楊全生這么說，陳聰心中甚慰，點了點頭，道：“那你就盡快召集他們開會吧，我有時間就參加，沒有時間你來主持就行了。”

        “嗯，好，為了加快壞賬的處置進度，我會讓各家銀行抓緊時間組織呆賬核銷，先把這些壞賬從賬面上抹去。”

        陳聰不禁一愣，問道：“除了呆賬核銷的手段之外，還有別的手段嗎？”

        “別的手段慢慢再想，但當務之急是要進行呆賬核銷。”

        聽到這里，陳聰心中有些不悅了。呆賬核銷是銀行處置壞賬最為無奈的辦法了，他還以為楊全生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呢，原來是個狗頭軍師。

        “呆賬核銷該進行還得進行，但不是終極目的。真正的終極目的在于追索，那些賴賬不還，故意坑蒙國家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楊全生立即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的贊同，道：“對，追索才是終極目的，對于那些老賴，絕對不能手軟。陳副市長，為了盡快實施追索手段，銀行和法院那邊是不是該把精力放在近幾年的壞賬上？”

        陳聰雖然仍是點頭，但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些許警惕，他已經聽出來了，楊全生話里有話，而且后邊還有更重要的話沒說出來。為了讓他把話都說出來，陳聰道：“對，工作要有側重點嘛，如果眉毛胡子一把抓，那就得不償失了。”

        楊全身趕忙又連連點頭，道：“對，就得要有側重點才行。陳副市長，牛**是咱們市出名的企業家，他曾經的貸款都是些陳年老賬了，都已經做出了斷了，現在把他那些以前的舊賬翻出來，又是凍結賬戶又是查封資產又是抓人的，是不是讓法院執行局那邊將精力放在近幾年的壞賬追索上？”

        馬勒戈壁的，狐貍的尾巴終于露出來了。陳聰心中暗罵，但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楊主任，你認為牛**是被冤枉的嗎？”陳聰故意煞有介事地問道。

        “是啊，牛**的確是被冤枉的，他的賬戶被凍結資產被查封人也被抓，都是因為多年以前他那個皮革公司的貸款。但他那個皮革公司早就被法院宣布破產倒閉了。貸款主體都不存在了，還怎么還貸款？銀行也早就把這些貸款都給核銷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這件事也早就一頁紙掀過去了，現在再把這件事給翻出來，對牛**來說，確實是比較冤枉的。”

        陳聰沒有表態，他只是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樣子，楊全生隨即又道：“牛**可是咱們市的利稅大戶，他為咱們市的經濟繁榮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現在因為以前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這樣對待他，老百姓會說咱們政府過河拆橋，秋后算賬啊。”

        陳聰裝作很是慎重地點了點頭，道：“楊主任，你的意見說的非常誠懇啊，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這要讓市委做出決定才行。不過，你的意見，我也會如實向市委反應的。你先回去吧。”

        楊全生又嘮叨了幾句，無非還是為牛老板開脫。

        陳聰早就知道楊全生這個人很不地道，現在他竟然如此費煞苦心地來為牛老板說情，這也充分說明他和牛老板之間的關系很不簡單。

        等楊全生走后，陳聰立即就把楊全生的意見如實地向市委進行了反應，但陳聰只是反應給了莊菲一個人。莊菲的意見和陳聰一致，立即安排人秘密調查楊全生。

        讓陳聰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很多的官員為牛老板說情開脫，其中也不乏各家銀行原先的那些負責人。但這些人，不敢直接來找陳聰，都是通過趙逵、郭興、董碩、王有才、郭開等這些和陳聰關系非常密切的人來為牛老板說情開脫。當然了，趙逵、郭興、董碩、王有才、郭開等人，也不會真的為他們來找陳聰說情開脫，但都無一例外地將找他們的那些人都如實地匯報給了陳聰。陳聰據此也知道了這些為牛老板說情開脫的都是些什么人。

        郭書記對牛老板這件事進行過表態，他說：“要講究證據，只要證據確鑿，牛**確實是在坑蒙拐騙國家財產，那就依法處理。”

        周市長也對此時進行了表態，他說：“不能因為牛**的這起案子，影響了咱們市的經濟環境，更不能影響了咱們市招商引資的大力發展。對于此案的查辦，要快，力爭將影響面縮小到最低限度。”

        但私下里，周市長卻是對次頗有看法，曾經對多人說過：“不能因為這一個牛**而破壞了咱們市發展經濟的大好局面，咱們當官員的，更不能存在仇富心理，如果人家牛**是憑借自己的真本事才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局面，那就要還人家一個公道。要翻陳年舊賬，誰也不會很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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