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借手蓮妃
杜若第二天醒來覺得鼻子有點囊囊的,怎么好像是感冒了?她坐起來,整個人還有一點迷糊,習慣性地看了看床上,這一看不要緊,驚的她一下子跳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頭,撩開的紗帳被金鉤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掛在兩邊,床上的被褥也疊的整整齊齊,就像是昨夜根本無人在此入睡一樣。
杜若摸了摸,床上冰涼,肯定不是李青瀧剛剛起床。
他去哪里了?
一整個白天,她都很擔心李青瀧又跑出去在后宮里刺殺什么人,入夜了更是害怕他現(xiàn)在窩在某處等著刺殺皇帝。整整一晚上,她都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攤煎餅中度過。真的害怕自己閉上眼的某個瞬間,宮中就會火把四起的充斥著抓刺客的攪擾聲。
就在這樣忐忑的心情中,杜若一夜未睡。第二日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起身洗漱,她的心情是復雜的,有時會慶幸李青瀧走了真好,自己不用擔驚受怕?lián)熑瘟耍挥袝r又會擔心他傷勢未愈,別發(fā)炎化膿了,當時真不應該摳門不給他打消炎針;有時又氣憤自己好歹救了這小子兩次,他怎么能就這樣不告而別了,也太不夠意思了;更有某個瞬間她會想,希望他已經(jīng)放棄了復仇,好好去過安穩(wěn)日子吧。
時光不等人,日子悄然過去了一個月,初夏悄悄來臨。小宮婢們換上今夏新制的宮衣,湖綠色的薄綢映襯著稚嫩的臉龐,在夏日的陽光下嬌艷如花。杜若心中感慨,這么多美好的女孩,青春年華都葬送在寂寥深宮中,真是慘無人道的一件事情!當然青春年華更加寶貴的自己把時光都浪費在深宮里,更加是有違天道啊!啊!啊!
從那日爭執(zhí)后,賀蘭佑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其實他來不來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時空旅行器得還給她啊!
養(yǎng)好傷的某日,杜若便帶著微喜去了燕王府。結(jié)果很不好,用八個字形容,就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為啥?恩,燕王不在王府,她倆連側(cè)門都沒能進去。
倒霉的事情通常是接二連三一起發(fā)生的,今日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被拒之門外了。
回宮后,滿肚子火的杜若剛換了身衣服,就有長樂殿的小宮婢來求見。這倒是個好消息,時隔一個月以后蓮妃忽然約見,想必她已經(jīng)是想清楚了,她一路歡歡喜喜的趕去長樂殿。
六月的天氣已經(jīng)有點燥熱,她被宮婢帶著往九曲流觴亭的方向走。繡著云紋的裙角拂過回廊,沿路布置一石一景無不精巧細致,雕廊畫棟更是透著典雅內(nèi)斂。上次并沒來得及細細觀察,如今看來,滿是奇珍異寶巧奪天工的長樂殿當真不負當日青棉的盛贊。
蓮妃此時早已經(jīng)在亭中等候,見杜若走進來,一身素服的她抬頭朝對方溫婉一笑,示意坐到對面。
杜若大大咧咧往那里一坐,歪著頭打量蓮妃。長樂殿的主人此時正專心的研究棋局,玉手捻著一枚黑子,輕靠在下巴上,雙眉緊促,似是遇到什么難題。
她對下棋沒有半點興趣,抬頭打量傳說中的九曲流觴亭。亭子是由十八個漢白玉的柱子作為支撐的,上面雕刻著飛龍舞鳳,每一根都有一人的懷抱那么粗。白玉的地面上雕琢著一手寬的曲折水渠,以供人們玩九曲流觴用。亭頂不知由什么制成,上面畫著飛天舞的壁畫,畫中女子一身紅衣,渾身上下包裹嚴實,只露出一小節(jié)纖細的腰肢,欺霜賽雪。雙臂舒展的動作柔美至極,讓人看了竟覺得畫中人活過來一般。從入神的壁畫上移開視線,杜若還覺得有一點暈,她往亭外極目望去,只見湖中芙蓉開的正好,含粉帶白地盛開在嫩綠的荷葉上,趁著陽光明媚,似是到了江南水鄉(xiāng)一般。
她曾經(jīng)有一次和哥哥一起溜到杭州去玩,在岳飛廟前的曲院風荷賞過一次蓮花,那一年夏天到的早了一些,才六月份的天氣,蓮花就爭相綻放,風一吹過,綠波裊裊上花枝搖曳,別有一帆風情。今日看到這里的滿湖蓮花,讓她禁不住想起了事事都順著自己的哥哥。這次回去,一定要帶一把匕首回去,哥哥最喜歡刀劍這些東西了。
“你也喜歡蓮花?”蓮妃的聲音清清淡淡,讓人在初夏的微燥中覺的很是舒爽,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不知是不是已有決斷。
杜若偏頭笑道:“還好吧,只是不喜歡下棋。”
沒想到對方這么直白,蓮妃忍不住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寂寥:“誰喜歡下棋?只是長日無聊,打發(fā)時光罷了。”
“確實挺無聊的。”杜若頗有感慨的點了點頭,“所以你還打算這么無聊的呆在這里嗎?你要是真的打算呆在這里的話早點說,我就不等你了。”
“你修好時空旅行器了?”蓮妃問道。
“那倒還沒有,這不是需要你先拿定主意嗎?”杜若一臉尷尬。
蓮妃若有似無的笑了笑:“你把東西給我吧,說不定我能修好。”仿佛怕對方不信,她又加了句,“我是學機械的。”
“你怎么不早說!”杜若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藏私!
蓮妃苦笑道:“你那天說的話,對于我來說,如同平地驚雷。我沒想好,哪里能胡亂應你?”
“那曉柚姐姐現(xiàn)在想好了?”杜若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
這個丫頭,高興的時候嘴甜的不行,一口一個姐姐,不高興的時候,杏眼瞪得圓乎乎的,像是隨時要和你打架一樣。蓮妃無奈的扶額道:“我想先看看他的留言。而且,修好后我們隨時能回去,免得有什么意外,措手不及。”
“你這樣想就對了!”杜若笑著拍手,不過拍完,她想起什么,哭著臉道:“不過東西被賀蘭佑搶走了!”
蓮妃愕然道:“為什么?”
“那個,他不是寄養(yǎng)在你名下嗎?”她尷尬的笑了笑,試探問道,“你們母子好說話,你去跟他要回來?”
蓮妃皺了皺眉,正欲說什么,就見一個婢女走過來。她點了點頭,婢女走過來附耳說了兩句。
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蕩,她神色曖昧的笑了笑,朝杜若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諾,你的冤家來了。”
杜若臉上一紅,緊張地回頭,就見兩個男子已然從遠處的鵝卵石路上走了過來,一白一紫的兩個身影一個君子如玉,一個氣宇軒昂。
上次賀蘭卿明顯的不歡迎,她還記在心上,第二次踏足長樂殿又碰上了對方,讓人覺得很是尷尬,更不要說,后邊還跟著賀蘭佑了。
然而此時要跑,卻已經(jīng)晚了。
端著一臉的不情愿,杜若起身,草草地行了個禮,便又坐了回去。
賀蘭卿和賀蘭佑似是并不在意,直接落座。
蓮妃含笑說:“佑兒許久不來了,最近可好?”
“父皇讓兒子領(lǐng)了禁軍的差事,忙著整頓,所以沒來問安。讓母妃掛念,是兒子的錯。”賀蘭佑恭敬的說。
蓮妃笑了笑:“統(tǒng)領(lǐng)禁軍的差事非皇上信重之人不可。以前一直是小八在做,如今皇上能給了你,你自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母妃這里一切都好,無需掛念。”
賀蘭卿笑著打趣:“母妃一向偏心九弟,就算九弟不來,冬天的襖子,夏天的中衣,都叫留香做好了收著,倒叫宛明沒了事情做。”
蓮妃笑的愈加慈愛:“一眨眼,你們都娶妻生子了,我這些老習慣,卻是得改改了。”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母妃于佑兒的再造之恩,永世難忘。”賀蘭佑恭敬地說道。
蓮妃皺了皺眉,笑道:“本是關(guān)心你,你怎么倒念起大道理了?宛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個多月了罷,身體可好?”
賀蘭佑狀似不經(jīng)意的瞥了那個丫頭一眼,看她也在看自己,悄悄坐地更加筆挺,聲音也不自覺上揚:“宛明一切都好,蘇太醫(yī)蒙六哥囑托,照顧的很是細心,前幾日剛剛鐵口直斷是個兒子呢!”說完他不由自主的又看了她一眼。
杜若從聽到對方接手禁軍,就一直恨恨地瞪著他,直欲把眼神化為利劍,來回凌虐賀蘭佑幾百遍。心中不斷腹誹,你根本不是出京辦差了,竟然還一直誆騙于我,炎炎夏日竟然害得我白白跑了三次。想必姑奶奶我頂著烈日來回奔波的時候,這家伙還在家里抱老婆,慶祝要當?shù)闹性絹碓綒猓难凵窈喼币粤藢Ψ健?br />
賀蘭佑眼神飄忽,蓮妃和賀蘭卿自然也順著發(fā)現(xiàn)了公主的不正常。賀蘭卿看了弟弟一眼,含笑不語。倒是蓮妃可憐杜若魔怔了似的在那瞪眼,咳了咳說:“蘅兒,你不是說小九拿了你的東西嗎?”
說完看她還是沒反應,伸手悄悄推了一下。
杜若瞬間回神,聽到蓮妃把話重復一遍,她連忙借驢下坡道:“賀蘭佑,你拿我的圓球是蓮妃娘娘的,還不趕緊還給娘娘。”
話一說完,賀蘭卿的眼神微帶了疑惑,賀蘭佑卻面色大變。他早就想到杜若和母妃有關(guān)系,卻沒想到竟然明目張膽的假借母妃的名義,跟自己討東西。那個圓珠子從自己遇見她就一直戴在她的脖子上,從不離身。什么時候成了母妃的了?
心中氣恨,他的拳頭握得嘎巴響,惡狠狠的看了杜若一眼,再轉(zhuǎn)頭看向蓮妃時已經(jīng)換了笑容,只是語氣還微微帶著僵硬:“兒子不知道東西是母妃的,放在王府了,既然東西如此貴重,兒子下次拜見母妃時,一定親自送來。”
“珠子一直都是我替娘娘保管,如果燕王沒時間,我可以去王府去取。”杜若笑瞇瞇地插嘴,她才不想等賀蘭佑什么時候大發(fā)慈悲送過來呢,誰知道得跑到猴年馬月去。
賀蘭佑挑了挑眉,冷冷一笑:“公主保管物品的能力,在下不敢恭維,否則珠子怎么會到了燕王府?還是等我有時間,親自給母妃送來吧。”
被對方?jīng)鰶鲆痪浯虬l(fā)掉,她氣得七竅生煙,但是又不敢和他真的計較開來,只好咽了這口氣。
(https://www.dzxsw.cc/book/9103/541186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