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生前-宋焰
周醫生鼓勵小柔,把小柔高中時候被許沁和其他人霸凌的事情在網上發表出來。
但是小柔是一個悲觀的人,她不認為自己在高中的時候都沒能得到的老師和家長的幫助,在這么多年過去之后還能夠收獲正義。小柔害怕看到那些人看向她指指點點的異樣的眼神,所以她遲遲下不了決心。
周醫生反復鼓勵小柔,發現小柔確實沒有辦法一下子就那么勇敢后。勸小柔先把自己的故事寫出來,就算是不發表在社交平臺,也先寫出來。在周醫生的鼓勵下,小柔最終答應把自己的事情先寫出來。
小柔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寫好了,用電腦敲字的時候,小柔幾次落淚,眼淚止都止不住,情緒也激動不已。
好不容易離開高中后,小柔就強迫自己把那一段記憶忘掉,很少很少和其他人提起。把高中的三年深深的封印,藏在腦海里不愿碰觸。
小柔本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應該已經記不清當年的細節了。
但是當小柔開始回憶的時候,她發現高中時候發生的一切,高中時候她的所有心情:擔驚受怕、焦慮抑郁、壓抑痛苦,全都歷歷在目,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
原來她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困在高中沒有走出去沒有放下的女孩。
小柔寫完了,坐在電腦前嚎啕大哭。
小柔壓抑了多年的淚水,在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故事寫下來之后得到了徹底的宣泄。
小柔在大學的時候,總忍不住去討好別人。舍友們因為別的事情不高興,冷著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舍友的情緒明明跟小柔沒關系,但是小柔經過生氣的舍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提心吊膽,就是忍不住擔心舍友會不會遷怒她,會不會趁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往她的被子里澆水讓她沒辦法睡覺。小柔的柜子里常年備著一套被褥,占據了很大部分本就狹小的個人空間,這是小柔在高中時候養成的習慣,大學舍友們曾經建議小柔把備用被辱放在床上,但是小柔只淡淡地笑,說自己其他東西很少。
小柔的大學舍友們其實察覺到了小柔的異常,因為小柔總是在不自覺地討好別人。小柔好像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對大家一些很普通的友好行為都表現的好像受寵若驚,甚至誠惶誠恐一樣。
舍友們都是很好的姑娘,擔心小柔這個樣子以后談了戀愛可能會被男朋友欺負。一遍遍告訴小柔不要討好任何人,一遍遍肯定小柔,和小柔說“你很好了!薄澳闶莻值得被人喜歡的人。”“不要害怕別人的眼光!
多虧了正常的大學舍友們的友好,小柔才逐漸長成現在這樣的一個可以正常工作,正常戀愛有一些好朋友的普通女生的樣子。雖然還是稍顯怯懦,但是已經很好了。
小柔困在校園霸凌里花了多年才走出來,但是校園霸凌的始作俑者卻始終高高在上做大小姐。
這個事實讓周醫生一看到許沁,就忍不住想起小柔,恨得牙都癢了。
小柔雖然寫好了自己的故事,但是還差一點決心,遲遲沒有發表出來。
周醫生知道小柔還需要做心理建設。她也沒有再催小柔,而是給了小柔時間。
周醫生知道像小柔和自己這樣的普通人想對抗許沁和孟家這樣的富豪很難。周醫生向來不是莽夫,她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有耐心等小柔想好,有耐心等待,等待一個讓校園霸凌者許沁付出應有代價的機會。
許沁并沒有把自己和急診科被患者投訴的事情告訴宋焰,許沁并不認為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況且很快也就過去了。
許沁不想讓宋焰多操心自己。她知道宋焰在消防第一線工作,本就壓力緊張。而她是宋焰貼心的女朋友,是這個世界最愛宋焰的人,為了宋焰可以去死,怎么能用這么小的事情去麻煩宋焰讓宋焰操心呢。
宋焰自從賣了許沁的電腦高配零件拿到一筆不小的錢后,好心情持續了好幾天。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都松了些。雖然宋焰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的不耐煩,面對許沁的時候也依然沒有什么好臉。
宋焰所在的消防站調來了一位新同事。新同事畢業于一所知名高校,身材高大,肌肉強健,性格正直,做事負責。剛一到消防站就收獲了一大波迷弟。
大家提起新同事的時候都夸贊連連,讓宋焰感到有很大的危機感。
宋焰在這所消防站干了八年了。雖然他學歷不行,但是自認為很有領導力,帶領著手下的一干兄弟這些年也做了一些成績,對自己取得的成績很是驕傲。
但是這位新來的同事,進入消防站的時間遠沒有宋焰長,職位卻和宋焰差不多了。
同事們提起新同事,不是夸他不愧是畢業于知名大學,就是夸他身材好,人自律,長得帥,性格好。
甚至新同事在健身房健身,身邊都會聚集一群人。那些原本聚集在宋焰周圍的年輕小伙子們紛紛聚集在新同事身邊,和新同事學習鍛煉的技巧,用或羨慕或欣賞的眼光看新同事整齊的腹肌和雄壯的胳膊大腿肌肉。
宋焰在某一次去健身房健身的時候撞見了這一幕。
一直緊鎖的眉頭忍不住鎖得更死了,宋焰忍不住怒斥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你們在干什么!在健身房不健身,聚集在一起說什么話!自由散漫,有一點消防官兵的樣子嗎?不把自己的體魄鍛煉好,夸別人的肌肉好能把肌肉夸自己身上嗎?”
宋焰直接輸出一波,他在許沁和兄弟們面前都是一個絕對的領導者,早就習慣了一上來就訓斥。宋焰從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問題,他一心為正義,就算是話說得重了些,那也是為這些人好。
聚在健身房的消防官兵們突然被宋焰一頓輸出,都有點懵。
一個新來的小伙子試圖插嘴,剛開口就想起了自己學習的規矩:“在被訓話的時候不允許插嘴,有什么事情需要先報告!毕氲阶约簩W到的規矩,新來的小伙子又把嘴閉上了。
但是他的動作還是被宋焰看到了,被宋焰皺著眉頭狠狠訓了一頓:“你怎么學的規矩?是不是想說什么?別人說話的時候你就是這樣?”
小伙子被宋焰訓斥著,越發沒有人敢說話了。宋焰激情四射地輸出了一波,上升了價值觀、事業觀,強調了消防使命,強調了為國為民。把自己說的口干舌燥。
宋焰說夠了,滿意地看著這群被自己鎮住的人。尤其得意的看了一眼新來的同事。
一位以前一直跟隨著宋焰的兄弟開口,他進站比宋焰晚兩年,在消防站呆了六年,也是老人了。
這位兄弟覺得宋焰連前情都不詢問一下就直接訓斥的行為很不像他,并且他和宋焰的關系還可以,所以才敢在這種場合說話。他說:“報告,我們剛剛不是在聚集說話,我們在討論健身動作。”
宋焰看了眼開口說話的人,這個人自從進消防站后一直很聽自己的話,自己帶領他也救了多次人,立了一些功。宋焰一直將這個人當作自己人,是自己的忠誠的追隨者。但是這個時候,這個自己一直認為很信任的人居然敢反駁自己。
宋焰握了握拳頭,忍住心中的怒火,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新同事。新同事身材高大,身姿挺拔。宋焰抬起頭,看到新同事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眼睛直視前方,目不斜視,雖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硬是被宋焰看出了一些諷刺。
宋焰大怒,直接下了決定:“不要說了!全體都有,去操場跑圈!”
消防士兵們排成一排,沉默地服從命令。
宋焰站在操場外側,看著這些沉默跑步的人,特意抬起頭看了下新同事的表情,新同事額角的汗順著他的臉滴下來,配著他高大的身材和俊朗的臉,一股雄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宋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開口道:“你們平時都怎么訓練的?這才幾圈就這個速度了?給我跑快點,再快點!”
宋焰看著這群跑得氣喘吁吁的弟兄們,尤其是又特別關照了一眼新同事。新同事被一個個頭和他差不多的男生擋住了,宋焰踮起腳,看到新同事臉上止不住往下流的汗水的時候,才滿意地叫了停。
宋焰對著這群弟兄們又訓了一次話,一步都沒有跑的他在這群剛剛跑完步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弟兄們面前顯得氣定神閑,優雅從容。
宋焰滿意地點點頭,解散了隊伍。讓大家各回各班。
一些新來的消防員忍不住對宋焰有了一點微詞。他們在被分到這個消防站的時候就聽說過宋焰的英雄事跡,再加上站里的其他駐站時間稍長的消防員們對宋焰都很服氣,自愿聚集在宋焰周圍,也讓他們對宋焰很是憧憬。但是這一次,宋焰因為大家在健身房聚集的事情狠狠訓斥了他們,還不愿意聽任何反駁的霸道樣子讓所有新來的消防員們都感覺到了不適。大家在健身房訓練本就是為了鍛煉身體,向新來的同事請教健身細節,但是卻被宋焰扣了那樣一頂帽子。許多人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私底下都忍不住吐槽了宋焰幾句。
宋焰對此一無所知。當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反而會覺得這些新來的人不服管教,需要再狠狠教育一番。
與新來的消防員私底下激情吐槽的狀態不同。在消防站干了多年的,一直追隨宋焰的消防官兵們聚在一起,氣氛卻有些沉默。
那位忍不住在宋焰訓斥后解釋了幾句的兄弟們是除了宋焰外在這個小團體里在消防站呆的最久的人,是這個團隊里一個非常受大家尊重的兄弟。當初就是因為他先對宋焰表達了佩服,其他的兄弟們才逐漸聚集在宋焰身邊的。
此刻,大家看著這個面無表情,沉默地拿著盆子和毛巾去洗浴房的兄弟,誰都不敢說話,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宋焰這樣當眾駁兄弟面子,說實話,非常傷人。
尤其是在兄弟開口解釋后,宋焰不僅不聽,反而情緒更加激動,從言語訓斥改為了體能懲罰。
而宋焰在事后,也并沒有來找這位兄弟進行安撫。這讓一眾兄弟的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了對宋焰有了一點看法。
宋焰滿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路過鏡子的時候,駐足停留了一會。理了理自己的發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側臉,對自己的英俊非常滿意。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
宋焰終于欣賞夠了自己的臉。邁著輕松的步伐上了樓。他對自己今天的行為非常滿意。他覺得自己今天的懲罰狠狠壓了新來的高學歷同事的銳氣,也讓其他人更加服氣自己了。
宋焰想到那個反駁當眾反駁自己的兄弟,忍不住哼了一聲,覺得兄弟是因為新來的同事而開始有了別的心思。決定冷一冷他,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誰才是大哥,在這個消防站,究竟應該聽誰的話,究竟該服氣誰。
宋焰拿了盆子和毛巾去洗漱,洗完澡后發現水盆里自己的倒影非常美麗,又忍不住欣賞了一會自己的英俊瀟灑絕世美貌。又撥了撥頭發,左右歪嘴看了又看,無論什么時候都皺著的眉頭,前所未有地展開了。哪怕在許沁面前,宋焰都是那副眉頭緊鎖的樣子,前幾天他拿到許沁高配電腦轉賣的定金,眉頭雖然沒有緊縮,但是還是鎖著的。
今天,宋焰的心情格外地好,看到自己還是這么的英俊帥氣,連眉頭都展開了。
今天當眾反駁了宋焰的兄弟端著盆子路過他,破天荒地沒有和宋焰打招呼。
宋焰沉迷于欣賞自己,沒有去看自己身邊走過的人是誰,只是在那人沉默地離開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沒禮貌。
宋焰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許多東西,正在不知不覺發生變化。
很快,他就會親眼目睹這些他一直以為掌握在手中的東西一一失控,而他除了無能狂怒外,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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