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靈沒回他的信息。

        手機上又彈出一條信息。

        發件人威廉：【陸墨寒到我這里的心理科看病了，他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對不對？】

        路靈回復：【是。】

        【我的人給他做了測試，他的心理狀況非常不好，主要原因在你身上。其實一年前你重傷失蹤的時候他就不太正常了，但他太固執，不聽我的。小靈兒，如果你再和陸墨寒待在一起，一定不要刺激他。】

        路靈低頭看手機，她想起陸墨寒痛苦的眼淚，執著的低語。

        威廉說：【他的病原是你。】

        一個好好的人，經過刺激后會出現精神脆弱的應激狀況。

        很明顯，昨晚陸墨寒就是應激反應。

        他在喝醉的情況下，認為她欺騙他，要離開他，所以做出心底最直白渴望的行動。

        路靈打字回復：【好。】

        【小靈兒，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你是醫生，怎么給自己療傷，應該很清楚。】

        路靈當然清楚，如果不是還能利用所學的心理知識給自己調節安慰。

        ——她可能早就崩潰了。

        從路欽無錢醫病致死，到身懷五子，再到回到帝都……

        種種超出認知令她驚恐震驚的真相，早就把她逼得無路可退。

        “在和誰發信息？”輕佻尾音上揚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路靈立刻收起手機：“你什么時候來的？”

        地下城街道上，閃爍著路燈下，人群嘈雜混著歌聲，眾人舞動。

        宋深站在吵鬧的人堆里，扎著短馬尾，中性邪魅的臉隱藏在陰影下：“剛來。”

        路靈沒多問：“走吧。”

        他們進入陳潔固定的酒吧包廂，里面十來個人已經玩了起來。

        陳潔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兩側帥氣的男人不斷與她發生親昵曖昧的動作。

        路靈已經習慣此種場景，和宋深坐在角落的位置。

        她前些天收集的違法證據還不夠。

        陳潔對她還有所防備，沒有讓她接觸到地下城真正頂端的掌權人。

        掌權人一定不止一個。

        那些人里，一定能牽扯出更大的秘密。

        是她的直覺。

        路靈總覺得不對勁，她不相信，外公外婆僅僅因為濟世救人，打響了路家中醫的名聲，就會遭到殘忍的滅口。

        長輩們不是死于單純的火災，也不像宋以琛所說那般被他殺死。

        更不可能因為簡單的中醫店爭斗就被聯手滅口。

        她的外公外婆和母親，到底經歷了什么？

        路靈慢慢清理思緒，忽然感到脖頸一熱，下意識偏身躲開。

        宋深的手指懸在空中，似笑非笑：“昨晚去找別的男人了？難怪爽約沒來。”

        “嗯。”

        “這就承認了？我好傷心啊，你竟然還有別的男人，我只有你，好傷心好傷心。”

        宋深捂著胸口，微微側頭眼神上挑，夸張的做出難過動作。

        路靈輕描淡寫的掃他一眼：“是嗎，這么傷心？”

        “對，我只有你呢。”

        “那真是抱歉，我有別的男人，而且昨晚玩得很愉快。”

        路靈話音剛落，宋深眼中劃過意味不明的光。

        他長相偏柔，神態容易顯得陰翳。

        兩人在角落對話，不知何時，陳潔陳琳兩姐妹都看向他們。

        陳琳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嗤笑著叫路靈。

        路靈回神，淡淡的看過去。

        陳琳呵呵笑道：“昨天放了咱們這么多人的鴿子，不表演個節目道歉，這事兒過不去吧？”

        所謂節目，是男女之間刺激曖昧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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