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皇后離開，陛下不吃不喝好幾日。若不是玄王端著飯碗去找陛下，陛下會不會振作起來都不一定。綽妃只道自己苦，倒沒想過，陛下是不是也苦。而這世上，但凡是人，又有幾個人不苦？”

長平侯夫人愣了一會兒，最后笑著道：“姐姐說的是，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就是被陛下這般寵愛，天之驕子一般的玄王，還不是一樣從小就沒有母親的疼愛，就連舅舅成安王也因為意外，早早地去世，故而身邊只有陛下這一個，真心疼愛他的親人。”

德妃點點頭：“旁人都羨慕玄王，得陛下榮寵。但沒幾個人問過，這些年沒有母后在身邊，每當宮宴的時候，看見有母妃陪伴的銘王和玉王，他心中會不會失落。”

長平侯夫人道：“想必姐姐這幾年，總是教導銘王，盡量不要同玄王正面交鋒，也是因為姐姐這幾年，已經看透了這些了。”

德妃道：“自然，從前本宮為了陛下的偏心，找陛下哭鬧，也沒比綽妃鬧得少，只是本宮比她醒得早！只要我兒不跟玄王作對，運氣好，未來便能憑借皇長子的身份，撿到這個皇位。運氣不好，境遇也差不到哪里去。

銘王縱然年輕氣盛，有時候沒把本宮的話聽進去，會同玄王生出幾分矛盾，但是到底這孩子知道進退，沒有跟玉王一般，與玄王鬧得不可開交，需要陛下來敲打。”

長平侯夫人道：“姐姐放心，有你這樣常常勸導他，應是不會出事的。”

德妃慢聲笑道：“嗯！不過本宮今日，心情倒是不錯。綽妃當年還是四妃之一的時候，沒事還會尋本宮的不痛快，后來即便做了綽妃，位置低于本宮，可到底是成年皇子的生母，玉王也一樣是親王，本宮也不能對她太過，宮里頭的人多少也要給她幾分顏面。如今她自己把自己作妖作成這般，從此之后，這宮里就徹底是本宮的天下了！”

有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才能成為最大的贏家啊。

長平侯夫人道：“那今日，我就陪姐姐小酌一杯？”

德妃：“這當然是好！”

德妃之前從來都沒有做夢，自己能在后宮一家獨大，如今綽妃自己作妖把自己作成這般，她便是有些得了意料之外的驚喜的興奮感，她料想萬一自己是兒子，最終成功地撿漏皇位，自己會比今天還要興奮好幾倍。

忍不住就想把未來的事情，也都一起慶祝了。

所以這會兒的確是想喝一點。

……

與德妃的快樂不同的是，剛剛在河堤邊上，吹了冷風，跟南國公一起盯著工事修筑的玉王：“？？？”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仆人。

憤怒地出言問道：“你是在說些什么東西？你說，毒害了父皇的人，不是令狐悅，是本王的母妃？”

仆人道：“是……是這樣的！綽妃娘娘已經認罪了，陛下念及多年情分，沒有要娘娘的性命，只把娘娘褫奪了封號，禁足在寢宮了，殿下，您……”

玉王的腳下，都已經踉蹌了一下。

他一點都不傻，他當然知道，母妃因為這種事情被禁足，這就意味著，自己從此以后，就從繼承人的位置上，被除名了。

之前他有多高興令狐悅倒霉，現在情緒就有多崩潰。

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怎么會是母妃的，為什么會是母妃？會不會是有人陷害我母妃？這一定是假的，本王現在就要進宮，去問問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肯定是有人暗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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