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初驚訝地轉過頭，才發現此時的周歡正在咬著牙哭泣。
　　他趕緊把手機放下，輕聲問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是我在問你話呢？”周歡一臉倔強。
　　程太初不禁皺眉，耐著性子輕言細語地說道：“我沒膩，更沒有玩弄你。我說過，只要還在一起，我就會一直對你好。你大可不必胡思亂想……”
　　周歡帶著無盡的期望，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程太初證據肯定。
　　周歡這才擦擦眼淚，爬起來撲到程太初的懷里：“對不起，是我多心了。”
　　程太初輕輕拍著周歡的后背，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
　　用一只手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上。
　　程太初一邊抽著香煙，一邊低頭看周歡。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渣得可以！
　　一步錯步步錯！
　　古人誠，不欺我啊！
　　周歡恢復了情緒，抬頭問道：“你剛才在看什么？”
　　程太初大概講了一下了要發展農產品的事，但是工作上的事，他并不想說得太多。
　　周歡聽到茶廠兩個字的時候，立馬打起了精神。
　　她坐直了身體，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我前天茶廠，好像看見了孫云云。”
　　程太初問道：“你去茶廠干什么？”
　　周歡說道：“我去給朱廠長和那些老師傅送點水果。我每隔三天，會買一些桔子香蕉什么的送上去。那些師傅都挺喜歡我的呢……”
　　“……”程太初。
　　他跟周小魚又沒有結婚，說到底在外人眼中還不是真正的一家人。
　　往茶廠送水果這種事，如果換著周小魚去，也還算說得過去。
　　周歡……跑去干什么？
　　還每隔三天跑一趟……
　　周歡見程太初一張臉陰晴不定，心里又是一陣心酸：“以后茶廠的事情，都要仰仗大家。我只是送一些水果，想跟大家打好關系。怎么，你覺得我又做錯了？”
　　“沒有。”程太初搖搖頭，把手從周歡肩膀上收回來。抽了一口香煙，說道：“無論是朱老板，還是那些老師傅，都是本本份份的憨厚人。根本沒必要，還要特意去做什么打好關系的事。你這樣去的次數多了，反正會讓他們感覺到壓力。”
　　“……”周歡不認同他的說法。
　　但她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有所糾結。
　　周歡轉而問道：“我確實那天看見的女人就是孫云云，她去茶廠干什么？”
　　孫云云到茶廠工作的事，遲早會讓鎮上的人知道。
　　既然說到了這里，程太初也沒必要隱瞞。
　　程太初如實地說道：“之前，因為我說不會管茶廠的任何大小事。朱廠長便一再強烈要求我請一個副廠長，代替我在茶廠里看著……”
　　周歡突然變得無比激動：“所以你把孫云云安排到茶廠當副廠長？”
　　程太初點頭：“她……”
　　“程太初！”周歡幾乎是在咆哮。
　　咆哮之后，就淚如雨下。
　　周歡神情激動地大聲哭道：“之前我跟你說，茶廠的事情你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你不有時間，我可能去，哪怕當個會計，哪怕當個銷售，都沒關系。但你卻不同意！現在……現在你竟然……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她的聲音很大。
　　鄉鎮小區的隔音相當差。
　　再鬧下去，很可能被附近幾棟的居民都聽見。
　　程太初眉頭一皺：“你能不能小聲一點？”
　　周歡哭道：“你給我解釋清楚！”
　　程太初無可奈何，解釋道：“之前，你提出去茶廠這個想法的時候，茶廠才在剛剛修建，朱廠長也沒有向我提出要求。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正好聽說孫云云要找工作，她有管理經驗，又是一個村子的人，我才開口請她去勝任這個職務。”
　　周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程太初，你老實說，你跟孫云云是不是……是不是……”
　　程太初急道：“有話好好說，你能不能先不要哭？小寶還在睡覺呢……”
　　“你為什么不敢回答我？”周歡在難過的時候，才不會管別人呢。
　　程太初淡淡地說道：“我沒有什么不敢回答你的。是！”
　　周歡先是睜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程太初見她這副傷心的模樣，心里也怪不忍心的，趕緊伸手把人抱在懷里：“別哭了，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行。”
　　周歡卻一把推開了他，指著程太初，哭道：“原來……原來你們兩個早就睡在一起了。還騙我說孫云云的衣服，是幫姚鎮長借的。”
　　程太初大呼冤枉：“上次真沒有騙你。”
　　周歡難過極了，又推了程太初一把：“我管你上次有沒有騙我？反正你們倆個現在就是有一腿。程太初，我跟了你這么久，我想去茶廠工作，你都不愿意。一個剛剛跟你有一腿的女人，你卻直接讓她當副廠長。你就那么喜歡她？我就這么不招你待見！”
　　程太初練了破天神功，聽力比常人靈敏幾倍到十倍。
　　周歡已經把鄰居都吵醒了。
　　有的，只是被吵醒了翻身繼續睡。
　　而樓下那家的王姐，卻走在窗口，豎起耳朵在聽。
　　王姐本來就是小鎮戶口，以前跟周家人一起住過老糧站。
　　可以說，對周歡和周小魚的聲音，簡直不要太熟悉。
　　王姐趴在窗口，恨不得爬上去偷聽。
　　她剛剛好像聽見周歡罵程太初，說他在外面找了女人……
　　還質問程太初把她當什么人？
　　好像是這樣的話？
　　王姐一臉震驚！
　　難道程太初跟周歡之間……
　　不能吧？
　　是自己聽錯了吧？
　　周歡還在哭，一邊哭一邊錘打著程太初。
　　程太初不得不小聲地提醒：“樓下正在窗口偷聽呢，你小聲一點。”
　　周歡反而大聲吼道：“憑什么要我小聲？怕丟了你程大老板的臉面是吧？怕讓大家知道，在外面謙謙君子的程大老板，其實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卜？”
　　程太初深感頭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姑奶奶，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一個男人再花心，傳出去了也頂多被別人說風流。你再鬧這么大動靜，你讓整個鎮的人，怎么看待你和小魚？”
　　“我不怕！大不了，讓全鎮的人都知道好了！”周歡大聲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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