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初當然清楚自己不應該撇下蘇黛月，急急忙忙地跑到這里來。
　　但是，周小魚為了他一再委屈退讓。
　　她都暈倒了，他怎么能不來？
　　周小魚拽著程太初的手臂，把人往大門推：“你趕緊回去吧！等她什么時候走了，你再來陪我。”
　　程太初被推了幾步，站定了腳步。
　　他不想動，一個柔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推得動他？
　　程太初說道：“你臉色不好看，吃飯了嗎？我先給你煲湯，你吃了飯，睡著了，我再走……”
　　本來還在傷心的周小魚，心里覺得暖暖的。
　　周小魚搖搖頭：“我說過了，現在只想休息。你趕緊回去吧……”
　　程太初說道：“那我守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
　　周小魚張了張嘴，沒再拒絕。
　　程太初給周小魚蓋好被子。
　　大燈關上，開了一盞小臺燈。
　　暗黃的燈光下，躺在床上的周小魚顯得楚楚可憐。
　　背對程太初側著睡的周小魚，轉過身來：“你還不走嗎？”
　　坐在床邊上的程太初，說道：“你這不還沒睡著嗎？”
　　周小魚說道：“我睡不著。下個月要考試，我想看會兒書。”
　　她坐了起來，調整床頭燈的亮度，拿著床頭柜上的書籍。
　　程太初起身去外面給她倒了一杯水。
　　周小魚催促道：“你快走吧！都一個小時了，她是孕婦，別讓她心里不舒服……”
　　程太初看她確實不想睡，又想著懷著孩子的蘇黛月，只能決定先走。
　　他伸手揉了揉周小魚的發頂，說道：“那你照顧好自己。下個星期，我再來陪你。”
　　周小魚點點頭。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聽著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大門打開的聲音，再到大門關上的聲音……
　　這個時候，她才忍不住痛哭出聲。
　　程太初懷著復雜的心情，匆匆忙忙地下樓。
　　他來的時候比較著急，車子就停在單元樓下。
　　也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看見？
　　當時，也顧不上這些。
　　至少被人看見之后，會產生什么影響，他同樣顧不上。
　　程太初走出單元樓，就看見車子那里站著一個人。
　　小區的燈光很亮，把周歡這個人照射得清清楚楚。
　　站在車子旁邊的周歡，低著頭，一直沉靜地自己的世界中。
　　外人不會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聽見腳步聲，周歡回過頭來。
　　程太初用鑰匙開了鎖，拉開車門就要坐上車。
　　周歡說道：“我有話跟你說。”
　　程太初坐上車子，說道：“我跟你無話可說。”
　　周歡急忙說道：“不是說我，是小魚。你也不想聽？”
　　程太初說道：“我和小魚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
　　周歡見他要關上車門，著急地拉著把手，不讓對方把車門關上。
　　她氣憤地說道：“王霞跟我說，小魚那個沒來。我打算明天帶她去醫院檢查，如果是懷孕了，你……”
　　她想問的是，如果小魚懷孕了，就跟他娶回家的那個一樣。
　　同樣是孕婦，她想問問程太初會怎么處理？
　　她從前確實背叛過自己的妹妹。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
　　她自然是很心疼的！
　　她想問程太初，如果小魚也懷了他的孩子。
　　他是不是可以跟那個女人離婚，把小魚娶回家？
　　他不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懷著他的孩子，才不顧小魚受到傷害，也要把那個女人娶回家的嗎？
　　程太初不知道她的想法，也不想知道她的想法。
　　他只說道：“我剛給小魚把過脈，她只是最近睡眠不足、食欲不好才會暈倒。她沒有懷孕，也不可能是懷孕……”
　　周歡愣在當場！
　　是呀！
　　她怎么忘了，程太初本來就是一個醫術高超的人！
　　周歡不甘心，問道：“程太初，如果……”
　　程太初煩不甚煩：“沒有如果！請你不要再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話罷，他用力將車門一拉，就關上了。
　　緊接著，就啟動車子開走了。
　　周歡獨自站在單元樓下，望著程太初的車子，一點一點消失在小區大門口……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松了一口氣。
　　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應該放下了！
　　其實，她在接受別的男人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放下了！
　　這兩個月，她總是在想。
　　如果自己脾氣改一改，如果自己不把程太初的母親氣到昏倒。那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會一直在一起？
　　現在她才明白。
　　世界上，沒有‘如果’！
　　就像程太初剛才說的那樣。
　　請不要再問‘如果’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不要問他，也不要問她自己。
　　一切，都過去了！
　　公路上，燈光交錯。
　　兩車交匯，對方沒有打遠光燈。
　　程太初被晃了一下眼睛。
　　回去的路上，他把車子開得比來時還要快。
　　回到家里，他急急忙忙地沖上二樓。
　　臥室的燈光還亮著，蘇黛月正在擺弄電腦。
　　看見程太初回來，蘇黛月有些驚訝：“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程太初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定定地注視著蘇黛月。
　　蘇黛月也同樣注視著他。
　　她覺得奇怪，動手把網頁關了，順便把筆記本也關機。
　　蘇黛月本來想掀被子下床，卻見程太初朝自己走了過來。
　　程太初坐在床邊，問道：“是要喝水嗎？”
　　蘇黛月盯著程太初額頭上的薄汗，說道：“不是，我是覺得你的表情挺嚇人的！她怎么啦？病得很嚴重嗎？”
　　“還是說……”她沉下臉來，清清冷冷地問道：“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比如：周小魚才是真愛，他后悔跟她結婚了！
　　又比如：周小魚因為他娶了她，傷心得要死，他不得不顧忌對方的心情，要跟她離婚！
　　不管是哪種，蘇黛月覺得自己都可以平靜地面對！
　　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不是沒能力養活！
　　沒有戀情為基礎的婚姻，確實靠不住！
　　就是剛剛領證結婚，還不到五天就離婚，確實有點可笑就是了！
　　罷了罷了，地球離了誰它不轉？
　　只不過，如果真的就這么離婚了。
　　她覺得，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可惜……
　　就在蘇黛月胡思亂想，并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時候，程太初將她抱在懷里。
　　程太初輕柔地摟她入懷，心情格外復雜。
　　他怪自己，用情不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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