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初剛下飛機，打開手機一看，就看見了幾條與賈氏集團有關的新聞。
　　得知賈仁在醫院去世，以及賈宏飛在賈氏集團跳樓自殺，他臉上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復雜。
　　看來，他太高估了對方的承受能力。
　　原本以來，就算是賈氏集團破產，像賈家這樣的人為了逃避債務，也會想方設法躲到國外去生活。
　　好死不如賴活著！
　　沒想到……
　　這時候，杜恒的電話打過來了。
　　對方應該是一直在算著時間，在他剛落機沒幾分鐘，就聯系他。
　　“程總，我跟你匯報一下這邊的戰況。”杜恒沒有彎彎繞繞，直接說道：“我們之前狂掃了賈氏集團價值七十億的股票資金，因為時間太緊，剩余部分的收益還在努力計算當中……”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晚上九點十五分的時候，賈宏飛受不了打擊，在他公司的辦公室，開窗跳樓自殺。賈仁因心臟病發，也在醫院里搶救無效死亡。現在整個賈氏集團負債已達一百五十億，樹倒猴孫散，賈家那些股東跑路的跑路，暫時沒跑掉的也都躲起來了。之前因車禍在住院的賈文，聽說現在已經被那些債主找上門了。不過，聽說賈文精神不正常，瘋瘋顛顛的，總說什么有妖怪之話的糊涂話！那些債主自然是不信的……總之，賈氏集團，徹底涼了！”
　　程太初聽得出對方的心情十分沉重：“賈仁和賈宏飛父子的事，我剛在新聞上看見了。你不要太愧疚……”
　　“唉！”電話那邊的杜恒嘆了一口氣，無比感慨地說道：“近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恨著賈宏飛，恨著整個賈家。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有一個機會能讓我搞垮賈家，搞死賈宏飛，讓他的兩個兒子也體會一下失去父親的那種心情！我甚至會在無數個夢里，夢見自己一刀一刀的將賈宏飛跺成肉泥……”
　　“只是……”他再次嘆了一口氣：“當他真的死了，我心里竟然并沒有覺得很痛快！”
　　程太初明白杜恒的意思。
　　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從沒想過要去直接、或間接地害死一條人命。
　　人不是螞蟻，大部分的人都可能會傷人性命。
　　現在生活中，哪怕是貓貓狗狗，若非意外，有多少人能下得去手？
　　杜恒在電話中沉默了片刻，情緒緩和了一點，才說道：“程總，麻煩你先給我一下賬號，等所有收益結算清楚之后，我就立刻轉給你。”
　　程太初疑惑：“不收購了吧？”
　　杜恒解釋道：“之前我跟何有光派代表去收購，不過是想給賈氏壓力。我們商量了一下，賈氏集團這些年有很多不法交易，在相關部門查清情況之前，還有再觀望觀望。一旦可以出手，到時候我們才通知你。投入資金，還是按之前我們約定的來算。”
　　“可以！”程太初爽快的答應了。
　　他在機場停留了一小時，但旦才開車抵達。
　　“太初哥，等久了。路上堵了一會兒……”
　　在回程的路上，程太初問了一下家里的情況。
　　但旦一邊開車，一邊簡單地作出回報：“總之，其他方面都一切正常。前兩天工地上發生了一點意外，不過都是小事。”
　　“怎么了？”程太初問。
　　但旦說道：“咱們不是為了解決工人吃飯的問題，把飯堂這一塊給承包出去了嗎？工地那么大，一家拿不下。然后就分別承包給了十幾個人，讓他們負責十幾個不同區域。一開始是飯菜價格上出現一點問題，畢竟是不同的承包商，給工人準備的飯菜，在價格上做不到統一。這件事情解決好了以后，三區和十一區的承包商，為了節省本錢，炒菜都舍不得多倒滴油，進貨的時候都是搞一些爛葉菜，結果工人吃了腹痛扯肚子。于是，我就做主跟兩個承包商停止合作，昨天才找來兩人代替……”
　　程太初點點頭：“工人的飲食是大事，飲食不干凈，不僅是耽誤工程進度，還給工人的身體造成負擔。這方面，你專門安排一個人，針對這十幾個飯堂做定期衛生檢查。一個小鎮而已，有幾千戶農民，蔬菜就是最便宜的東西。如果承包商連這點小菜都省，那就是人品問題。但凡是進回來的蔬菜中出現爛菜葉，直接停止合作，并且讓他們賠付違約金。”
　　“好嘞！”但旦點頭牢記：“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很多工人都拒絕吃食堂，哪怕一頓飯節省一點只要五塊、六塊，他們也覺得肉痛！他們寧可早上在家做好帶好工地上來，哪怕中午的時候已經餿掉，明知道吃壞肚子，也不肯花錢吃食堂……”
　　程太初不禁嘆氣。
　　他自己就是農村貧苦娃娃出身，從內心上來，他很理解這些工人的行為。
　　誰不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每天美滋滋的過日子。
　　這些工人大半輩子都是這么過來的，節省慣了，很難改變……
　　他開的工資，以及各種福利加起來，人均都高達八千塊。
　　這在農村，是相當驚人的待遇！
　　如果接下來出現加班的情況，二十塊一小時，每天加班兩、三小時，一個月算下來也是一千塊到兩千塊。
　　那月收入就能達到上萬塊！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工人實在沒必要為了心痛那幾塊錢，把自己的身體搞壞。
　　得不償失！
　　程太初想了想，說道：“不必強制，工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只是一個月有四天休息日，具體哪天休息，都是根據工地方方面面來安排。另有兩天的事假，這個不需要控制，該批就該。紅白喜喪、正常情況下的病假，也要及時批準。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因為工人自己吃壞肚子，出現嚴重的缺勤行為，缺一天扣三百，沒二話。”
　　但旦點頭：“明白！其實我們最近也是這么商量的，就等您回來的以后，向你回報。你批準了，我們就開始執行！”
　　程太初伸手從后座拿了一瓶礦泉水，解渴之后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但旦趕緊說道：“有！王彪說，通往天池山瀑布的公路已經修好了，景區打造工程可以正式啟動。從天池山瀑布到天坑景區的那一段路，他們那邊的材料到了，就立刻開始動工。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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