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私人孤兒院的惡劣事件，還在網絡上持續發酵著，群眾關注度居高不下，有關部門反應很快，該拘的拘，該查的查，該通緝的通緝。
　　在這樣一個高度關注之下，被抓的人根本無法私底下運作關系，甚至拔出蘿卜帶出泥，審一個咬出好幾個，幾天之內又抓了不少人。
　　程太初一直關注著此案件，驚訝的是，于百萬口中所說的某些人根本沒有受到什么影響，照樣以正面形象出現在各種會議上，甚至連朱孝天和韓千這種小角色，也日子照舊。
　　來到樂正集體的某間老倉庫。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于百萬身上再也沒有半點成功人士的氣質，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兩鬢生出了白發，精神也有點萎靡不振。
　　“呵呵……”于百萬穿著樸素的棉襖，把雙手伸向電暖爐：“其實你要問我，我也不知道那幫人是怎么一個運作方式，前兩年也有人被查，人坐牢了，但根本沒有咬那位。這里頭，除了不敢咬的原因，大概還有咬也咬不到的原因吧！至少朱孝天和韓胖子……朱孝天名下的碧海藍天，只是負責那幫人拉攏他人的娛樂場所而已，每一季度的收入，也是主動上交，真要查起來，只要朱孝天不吭聲，就連受賄行賄都算不上。韓胖子就更不提了，他在銀行工作，那些被威脅的商人，是以在他分管的銀行進行開戶存款的方式花錢保平安。韓胖子是專業人士，經過他的一波操作，這錢到了那位手里，只要商人自己表示是無償捐獻，有關部門還怎么查下去？”
　　他看了一眼程太初，有點嘲諷地笑道：“被偷拍到的幾條魚不小，但這根本影響不到那位。他們是一幫人，不是一個人，抱團很死，只要不是鐵證如山的大動作整治，失去幾個小部門的局長，根本不會傷筋動骨。”
　　程太初雙腿交疊，問道：“把你寫的賬本交上去呢？”
　　于百萬冷笑了一聲：“那也有要出來背鍋。”
　　程太初疑惑道：“你們說的‘那位’到底是誰？”
　　于百萬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相信嗎？幫他們做了這么多年的事情，我真的一直不知道那位是誰！不是說了嗎？他們是一幫人，應該有一梯隊、二梯隊、三梯隊，每個梯隊之間的接觸方式和分臟方式也很有手段，除了關鍵的那個人，其他人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幫誰做事。很不簡單……”
　　程太初搓搓手，說道：“你去自首。”
　　于百萬一愣，不是很情愿，但也無可奈何：“我懂的。”
　　過了幾秒，他笑道：“孤兒院出了那樣的事，我是跑不掉了。本想勸你停手，不要查下去，那幫人不是那么好對付……可又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如果是你的話，那幫人很可能能被連根拔除。但你明明只是一個商人……這種感覺，呵呵，挺奇妙的！”
　　程太初剛想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問道：“你一直在幫那些人處理褲襠里的那點事兒，那最近半年有沒有見過一個，或者說一些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于百萬一時間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程太初提醒道：“比如，臉色蒼白、體溫很低、晚上才會出現……”
　　于百萬想了想，搖頭：“沒有。倒是有一個人，之前是一個富商的兒子，對掏錢這種事挺不滿意，后來不知道原因病了一場，之后還真把他家從‘上供’名單中摘了出去。其他奇怪的人和事，就沒有了……”
　　程太初點點頭，起身離開。
　　寒冷的天氣最適合吃涮羊肉。
　　在百里屠英那套老破小的房子里，小虎正在廚房洗菜切菜。
　　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口熱氣騰騰的銅鍋子。
　　“小虎，好了沒有？”百里屠英朝廚房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小虎端著切好的土豆、豆腐出來，又跑了兩三個來回，把一張不大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跟著程太初一直跑來蹭飯的王聰聰，夾起一片紅白相間的羊肉片放入沸騰的麻辣湯底中：“這羊肉看得可真新鮮……”
　　小虎嘿嘿一笑：“附近有一家專門羊肉鋪，挺出名的，聽說老板有門路，從神仙私房菜餐廳那邊拿的貨。”
　　“嗯。”一口涮羊肉吃到嘴里，王聰聰眼睛都瞪大了。
　　他驚訝地看向程太初：“老程，這羊肉還真是你家。這樣的味道和肉質，天下也就你一家了。”
　　程太初一怔，拿筷子夾起一片燙了五秒，喂到嘴里。
　　下一秒，他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呵呵……”百里屠英倒是吃得開心。
　　他才不管這羊肉是怎么來的，價錢合適，吃得開心就行。
　　“多少錢一斤？”程太初問小虎。
　　小虎把倒好的飲料遞上去，笑道：“八百塊一斤，這可比去神仙菜私房菜餐廳吃要劃算的多。”
　　程太初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的特殊食食供應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不能私下進行買賣交易。
　　現在還是出了這樣的問題。
　　王聰聰笑道：“老程，別不開心，先吃了再說。這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偷是不可能偷的，肯定是私房菜那邊有人操作。晚點再查也不急……”
　　程太初放下筷子，掏出手機給白老幺發了一條信息。
　　“喂……”王聰聰看了一眼正在陽光上晾衣服的顧金金，一臉曖昧的看向吃得滿嘴流油的百里屠英：“你小子眼光不錯呀！你女朋友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做哪行的？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百里屠英神色如常的說道：“哦，你可能見過吧，她家在東省開紡織廠的……”
　　王聰聰一臉驚訝：“我想起來，她是不是姓顧？你牛掰呀，找了個富婆當女朋友，少奮斗三十年。顧家的資產，可不比龍家少。”
　　百里屠英呵呵一笑：“龍家的資產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我也沒打算吃軟飯讓女人養，就是……處得還行，就先這樣吧。”
　　王聰聰轉頭朝陽頭喊了一聲：“顧小姐，一起吃啊。”
　　顧金金回頭，禮貌地微笑：“你們吃好，我在外面吃過了才回來的。”
　　百里屠英招呼道：“你說你的，不用叫她，她吃素，一點油腥都不沾。”
　　“……”程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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