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是吃素的
想到這里,林楚玉叫人去回了夜染,這才帶著秋月往前院去了。
荀陽站在前院臨湖的涼亭等候,蘇府景致偏江南系,更加的柔和精致,他覺得,這風(fēng)格,一點也不像林楚玉那看似柔軟實則堅硬的性子。
荀陽這般想著,就聽到身后傳來了那道他正想著的清冷的聲音。
“民女見過荀大人,不知荀大人今日來,有何公事?”林楚玉在他身后停下。
不知為何,聽到她的聲音,荀陽總能感覺心頭某處在雀躍,這種感覺卻又十分陌生,讓他完全參不透是何原因。
“林楚玉。”
“民女在……”
“或者本官應(yīng)該叫你……顏辭?”荀陽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前小小的她,他居然從未注意過,她居然才到自己肩膀的高度,瘦瘦小小的,如同受驚的小獸,偏生她又那樣狡黠聰慧,讓人根本抓不住。
林楚玉聽到他說出顏辭二字,就知道果真是那晚被荀靖帶去荀府出了事。
“秋月,你帶著人去外面等我。”林楚玉道。
秋月警惕的看了看荀陽,這才帶著人退下了。
“承認(rèn)了?”荀陽負(fù)在身后的手指一直在動著,沒什么表情的臉依舊冷著。
“我若是不認(rèn),大人當(dāng)如何?”林楚玉抬頭問他。
荀陽看著她的眼睛半晌,又刻意的挪開了去,才冷冷道:“我可以封了你的醫(yī)館。”
“那荀大人請隨意。若是荀大人沒別的事,民女就先告辭了。”說完,林楚玉便轉(zhuǎn)身要走。
荀陽看她如此,這才皺眉質(zhì)問道:“本官問你,你是否還在跟楚國余孽接觸?甚至……”
林楚玉腳步一頓,聽到‘余孽’二字,讓她滿心都是殺意。可她到底忍住了,淡定的笑著回身看他:“甚至謀殺了曹國舅嗎?”
荀陽見她猜到,沒繼續(xù)往下說。
林楚玉望著他緊緊盯著自己的模樣,笑容越發(fā)大了些:“荀大人是位好官,不過大人可以放心,民女自入京城后,再也沒有見過楚國故人。”
“那曹國舅之死可與你有關(guān)?”
“大人覺得民女能自己殺了曹國舅嗎?”林楚玉反問他。
荀陽看著她目光很復(fù)雜,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林楚玉有這個本事,可面前的這個小女子,雖然聰慧,可到底只是弱女子,如何敢面對曹國舅那般的畜生還能殺了他?
“你好自為之。”荀陽沉思半刻,才冷淡丟下一句,提步離開了,絲毫沒察覺待他走后,林楚玉的笑容便落了下來。
林楚玉知道荀陽是一位好官,剛正不阿不畏強權(quán),但有些真相,他也許永遠(yuǎn)也不需要知道。
“荀大人雖然寡言少語,且行事規(guī)矩不留情面,但他應(yīng)該是個內(nèi)心溫柔之人。”
溫和的聲音傳來,林楚玉回頭,就看到緩步朝這里而來的夜染。今兒他依舊是穿著素白的長衫,外面一件淺灰色的外衫,腰間掛著墨玉,手里拿著一只短笛。
“先生也會短笛么?”林楚玉想起那日魏臨淵吹奏短笛時的模樣了,淺笑問他。
“以前就會,你皇姐教我的,她的技藝精湛,我這個徒弟卻只學(xué)了皮毛。”夜染溫文爾雅的笑著,看不出情緒的變化,只是林楚玉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一道疤,這一輩子也無法愈合,永遠(yuǎn)都會流著鮮血。
今日的湖面十分平靜,連下過幾天雨,今日的天氣變好了許多,雖然有著厚厚的濃云,可依舊能看得到陽光。
“師父方才見過荀大人嗎?”林楚玉問他。
夜染笑著點頭:“我方才與他差不多同時入的府,聊了幾句。”說完,夜染轉(zhuǎn)身看了看林楚玉,微微一笑:“你長胖了些,最近沒那么多煩心事了吧,你也該好好歇歇,等過了及笄禮,就該議親了。”
林楚玉看他不斷的撕裂著他自己的傷口,有些不忍:“師父,你為何還要來北燕呢?師父不喜歡拘束,應(yīng)該也不喜歡這規(guī)矩繁重的北燕,不如去浪跡江湖,或者一葉扁舟順著長江南下,也好過束縛在這里。”
“楚楚可喜歡這都城?”夜染彎彎的眼睛里藏滿了笑。
林楚玉不知道,她恨這里的某些人,可這里也有她喜歡的人,她的世界里,除了鮮血和黑暗,似乎也透進(jìn)了那么一些些光來。
夜染看她沉默,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揉了揉林楚玉的小腦袋,笑著道:“我的小楚楚也長成一個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能保護好自己了。”
林楚玉忽然有些淚目,抬頭看他,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挽著松松散散的發(fā)髻,漂亮的眼睛永遠(yuǎn)無欲無愁,給他喜歡的人盛滿了溫柔,可林楚玉總覺得,他心口一定在流血,可他為何要隱藏呢?
她隱藏著內(nèi)心的傷疤,是為了回來復(fù)仇,那他呢?
“楚玉,夜染先生!”
高興的呼聲傳來,林楚玉擦去眼角的濕潤,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了提著裙子一路跑來的十公主。
“可算趕來了,楚玉,夜染先生來了你怎么都不告訴我。”十公主開玩笑般的責(zé)備了一番,才指了指自己侍女抱來的焦尾琴,仰著小臉等夸獎的般看著夜染,笑道:“我也帶了琴來,何時上課?”
夜染揚起唇瓣:“現(xiàn)在。”
“好。”十公主立即高興的點頭,夜染提步往前走,十公主則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邊眉飛色舞的跟他說著話。
秋月過來,看到林楚玉有些低落,輕聲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沒事,你先回清風(fēng)院,白雪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我。”說罷,林楚玉便也跟著往前去了。
隔壁。
魏臨淵接到宮里傳來的消息之時,素素正好在一旁磨墨。
“王爺,七皇子此刻大概要出京了,我們的人可要跟上?”葉藍(lán)道。
“跟上,出了荊州后,殺無赦。”魏臨淵淡漠說完,便開始處理下一樁事了。
葉藍(lán)頓了一下,王爺一直低調(diào)行事,也盡量避免跟皇上的正面沖突,怎么會忽然要對魏湛殺無赦?
“王爺,對七皇子殺無赦嗎?七皇子周圍都是皇上的耳目,若是我們輕舉妄動……”
“你沒聽錯,殺無赦。能殺就殺,殺不了,本王也不想再看到他走著回來。”魏臨淵冷淡睨著他道。
葉藍(lán)見魏臨淵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只得應(yīng)下出去了。
沒多會兒長青也回來,呈上一封密信,面色帶著幾分凝重:“王爺,查清楚了,派月庭接近林小姐的人,乃是大皇子。”
魏臨淵手里的墨筆一停,明顯不在預(yù)料之中。大皇子此人平庸自負(fù)而且還膽小,只敢狐假虎威,怎么會有如此心智?
“屬下也在想,大皇子要么是背后有高人指點,要么就是這么多年假裝平庸,是想扮豬吃老虎。”長青道。
魏臨淵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總也不會笨到不清楚要吃的老虎是誰。”
長青被鄙視習(xí)慣了,努力露出甜甜的笑容:“那王爺是覺得他背后有高人指點?”
“去查查。”
“是。”長青說完,看了看一側(cè)的素素,幾次想要開口,又都咽了下去。
“有話直說。”魏臨淵頭也沒抬。
長青這才道:“是后天鎮(zhèn)南將軍回京之事,宮里有洗塵宴,皇上吩咐了,您也要去。所以屬下在想素素小姐去不去……”
“哥哥,讓素素跟你去吧,素素想去看看姑姑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素素祈求的看著他。
魏臨淵絲毫沒有猶豫的應(yīng)下,并吩咐長青:“去準(zhǔn)備衣裳首飾。”
“是……”
長青剛應(yīng)下,素素便笑道:“聽說林小姐也要去參加這個宴會,對于衣服,我不知道該怎么穿,能否去請教一下林小姐?我昨兒可還沒去見過她呢。”
魏臨淵眸光微動,淡淡嗯了一聲,素素這才高興的笑著跑出去了。
等她離開,長青才有幾分擔(dān)心道:“王爺不擔(dān)心林小姐?”
“你以為本王的玉兒是吃素的么?”魏臨淵淡漠說完,扔了一張剛寫好的信給長青:“送去凌霄閣,我要知道素素的身份,還有……那人死沒死,死在何處,如何死的,一字不差查清楚。”
“凌霄閣。”長青提到這三個字都咽了咽口水,擔(dān)心的看著魏臨淵:“您真的要跟他們合作么,當(dāng)初弄斷您腿并囚禁了您一年的人,可就是……”
“想來凌霄閣閣主會很樂意本王再次跟他們合作。“魏臨淵眼底結(jié)滿寒冰,長青忽然想起魏臨淵這么多天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寫的那么多封信來,再看他如今的模樣,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王爺該不會想要一舉拿下凌霄閣……”
“覺得本王做不到么?”魏臨淵鳳眼微微上挑,唇瓣溢出邪氣來。
長青看著這般的他,忽然覺得心里安穩(wěn)了,這才是他的豫王殿下!
很快,素素就來了蘇府。
她過來時,因為林楚玉還在上琴藝課,所以她直接讓丫環(huán)帶著她在清風(fēng)院等著了。
秋月想接待她去花廳坐著,素素只看到了掛在那棵百年老樹上的秋千。
她走到秋千旁,搖了搖,轉(zhuǎn)頭問秋月:“我能坐嗎?”
“可以……”秋月話還沒落音,素素已經(jīng)坐了上去自己晃了起來。素素的皮膚很白,仿佛沒見過光的那種白,嘴唇卻自然的血紅,眼眸總是帶著一股陰冷的感覺,可偏偏又是少女天真的模樣,還很瘦弱。
“看了我這么久,我好看嗎?”素素歪著頭問她。
秋月這才趕忙回過神來,垂眸應(yīng)下:“姑娘很漂亮。”
“比你家小姐還漂亮?”素素又問。
“小姐說過,美人各有各的美法,不可比。”秋月淺笑。
素素莞爾,也不接話,只慢慢晃著,等到臨近午時,林楚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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