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斗琴
宮宴已經(jīng)快接近尾聲,眾人也都微醺了,蘇云松喝得尤其多,畢竟他女兒如今是未來的榮王妃,侄女兒是未來的豫王妃,在場眾人可誰都沒有他風(fēng)光。
但喝著喝著,就看到蘇云柔在冷笑什么,不由問道:“云柔,你笑什么?”
“沒什么。”蘇云柔算算時辰,收起那絲冷笑,淡淡道。
蘇晴芳看著,還是不太放心,悄悄拉了拉林楚玉:“楚玉,我怎么總覺得四妹妹今晚很奇怪。我們出門時,她分明說身子不適,可現(xiàn)在看著,根本不像是生病了。”
林楚玉也看出了怪異。
但還不等她多想,就聽梁妃忽然笑道:“聽聞永寧縣主擅長彈琴,不知今日可否請永寧縣主出來助興?”
“永寧縣主?被賜婚給豫王的女子?”燕箏立即放下手里的酒碗,看了眼還不顯醉意的八皇子,問他:“這永寧縣主聽聞是楚國的亡國公主,可是真的?”
“楚玉啊。”八皇子笑起來:“她可是世上最聰明的女子。”
燕箏眉梢輕蔑一揚,最聰明?
梁妃開口,想默不作聲的林楚玉只得起了身來,行禮道:“梁妃娘娘過譽了,民女琴藝稀松平常,更比不上在坐的任何一位小姐。”她在地牢被關(guān)三年,三年前她也不過將將十歲,梁妃卻說她擅長彈琴,是要她故意出丑么?
燕訣原本對這什么擅長彈琴的女子沒興趣的,但一聽到林楚玉的聲音,昨夜在哪下巷子里見到的情景便浮現(xiàn)到了眼前,燕訣抬頭,便看到了淡淡立在那兒從容清冷的林楚玉。
“她便是楚國公主。”
九公主見燕訣也朝林楚玉看去,立即緊張起來,道:“永寧縣主何必這樣謙虛呢,上次我母妃特意請你入宮來,你都借口說在府里練琴不肯來,你如此癡迷彈琴,想必琴技必是超群的,如今不肯彈奏,是不是瞧不上南詔來的太子和公主啊。”
燕箏輕哼:“也罷,我也懶得聽什么琴。”
梁妃溫柔一笑:“永寧必是謙虛之詞,不過聽聞蘇家的四小姐也是當(dāng)今有名的才女,既如此,不如你們二人來場琴藝比試,若是燕公主賞臉,再舞上一曲,也算為我們兩國友好開個好頭,如何?”
皇帝聞言,也笑著道:“如此甚好,來人,拿琴來。”
蘇云柔立即起身應(yīng)下了,她的琴技可是自小由名師指導(dǎo)練就的,京城早已無人能敵。
蘇云柔落落大方的走出來,她模樣本就生的極好,說話又柔柔軟軟的,當(dāng)場便惹得眾人紛紛夸贊起來。
林楚玉見狀,只得走了出來。
蘇晴芳還有些擔(dān)心:“楚玉,要不然你就彈一支簡單的曲子吧。”她是知道的,就連琴藝課林楚玉也只上過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而已,如何能跟自小就喜歡彈琴的蘇云柔相比?
九公主卻是輕笑:“簡單的曲子可不行,不然豈不是叫外人看了我北燕的笑話,說我北燕的千金大小姐,竟連琴都不會彈。”
柳宜蘭坐在下首,抿唇輕笑,她倒是感興趣,她還從未看過林楚玉出糗呢,這次當(dāng)著全京城貴人們的面,她倒要看看林楚玉怎么收場。
燕訣反而滿眼的興味,輕輕咳了幾聲后,便倚在椅邊,看著林楚玉那雙幽深的雙眸里閃過一絲狡黠,嘴角笑意更甚。
燕箏也起了身,準(zhǔn)備舞蹈,還睨著林楚玉笑道:“一會兒你若是不會彈,就抱著琴站在一邊兒看著。”
“公主放心,楚玉必當(dāng)盡心竭力。”
林楚玉看著她,眼底略有紅色的血絲,輕笑:“不過公主且要當(dāng)心,你身患異癥,不可過于激烈的跳動。”
燕箏面色一寒,冷笑:“不必你管!”說完,已有人送了琴來。
蘇云柔站在琴桌旁,柔柔朝眾人行了禮,才笑道:“那云柔便獻丑了。”
“蘇小姐的琴藝我是知道的,猶如天上仙曲,今日能得一聞,實在是三生有幸!”
“是啊是啊。”
眾人附和起來,蘇云柔嘴角勾起,這才優(yōu)雅的坐在了琴桌旁,纖纖玉指也已經(jīng)放在了焦尾琴上。
燕箏也素手輕揚,鈴聲響起,悅耳動聽。
林楚玉只看著朝她盛滿笑意看來的魏臨淵,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一絲笑意,淡淡在琴桌邊坐下,只等蘇云柔滿臉自信的彈響琴音,林楚玉的手也撫摸上了琴弦。
蘇云柔的琴音不似她偽裝出來的柔弱性格,她的琴音充滿了力量和攻擊性,的確悅耳且激動人心,甚至于林楚玉的琴音幾乎都被掩蓋住了,但林楚玉的琴音卻猶如潺潺流水聲,緩慢而溫柔,不僅絲毫不受蘇云柔的影響,與她的琴音和諧至極,更甚至隱隱有慢慢引導(dǎo)了屬于蘇云柔之勢。
燕訣眼底興味更濃,林楚玉,玉面小郎君,當(dāng)真是有趣極了!
想罷,蘇云柔抬手掃弦,輕聲如珠玉落地般細密悅耳,林楚玉原本溫柔的輕聲卻在這頃刻之間,猶如密集的戰(zhàn)鼓般慢慢變得有力起來。
蘇云柔心下一急,手下更加用力,卻一個不備,直接撥斷了根琴弦。
蘇云柔心慌亂起來,而林楚玉的琴音卻越發(fā)的動聽,仿佛藏了力量在里面一般,讓燕箏都不覺隨之舞蹈。
蘇云柔尷尬的頓了頓,又要重新開始彈,心卻靜不下來了,林楚玉的琴音越急,她便越亂,直到琴弦一根接著一根的斷了,她才終于漲紅著臉停下了手來。
燕箏見狀,嘴角冷冷一揚,手心的玉珠直接朝林楚玉的琴弦飛了出去,登時,林楚玉的琴弦也連斷兩根。
不過令燕箏沒有想到的時候,即便琴弦斷了,林楚玉的琴聲卻未停,反而變得溫柔起來,猶如一開始的如潺潺溪水一般,溫柔淡雅。
蘇云柔手心死死緊握著,她北燕第一才女之名,難道今日便要被林楚玉搶去了么!
燕箏習(xí)慣快節(jié)奏的舞蹈,如此溫柔的曲調(diào),反而讓她漸漸停了下來。
林楚玉見狀,這才嘴角輕揚著,抬手掃過琴弦,完美落幕。
琴音停下,在場眾人卻都還沒回過神來,仿佛還沉浸在其中一般,直到蘇晴芳激動的開始鼓掌,眾人這才醒了神來,也跟著夸贊起來。
“想不到永寧縣主琴技如此之高啊。”
“是啊是啊,小小年紀(jì),真是難得。”
眾人連聲夸贊,就連壽王都站起來拍著手笑道:“看不出來了,永寧縣主,你方才說自己才疏學(xué)淺,豈非是撒謊了?欺君之罪,可是大罪啊。”
話落,在場眾人的面色都僵了一下。
魏臨淵只淡淡道:“她自認(rèn)才疏學(xué)淺,自然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然還有比她技藝高超自認(rèn),若如此便算欺君,那豈非人人都成了滿口空話之輩?”
壽王沒想到豫王連這點委屈也不能看林楚玉受著,忙笑道:“豫王叔說的是。”
林楚玉也要上前行禮,燕箏卻只將手里的珍珠直接灑在了她腳下。
林楚玉縱有防備,卻也沒能躲開。踩到那滾圓珍珠的一刻,她便停下了腳步,微微扯住了燕箏的衣袖。
“你……”
“公主好似掉了東西。”林楚玉站穩(wěn)后,面不改色的朝燕箏笑笑,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珍珠:“方才公主便落了好幾顆,此等珍貴之物,公主可要好生收著才是。”
“不過是些便宜東西罷了,你楚國不曾看到過,如今居然也沒見過,目光如此狹窄短淺,若是嫁去豫王府,豈不是丟人現(xiàn)眼?永寧縣主,你不如也替豫王考慮考慮,主動要求皇上退了你們這樁婚事吧。”燕箏負(fù)著手冷淡笑道。
蘇云柔看了眼明顯不喜歡林楚玉的燕箏,跟著笑道:“公主,楚玉曾被關(guān)在地牢,不曾見過這些也情有可原。”
說起這段往事,在場的眾人看向林楚玉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韓夫人想開口替林楚玉解圍,都不敢在此時插話。
“的確是粗鄙低廉之物,玉兒乃是本王的未來王妃,自然不需要看見這些東西。來人,將送去本王府上的那些南海珍珠全部磨成了粉,明兒給玉兒敷臉。”魏臨淵淡淡喝著茶道。
拿南詔此番特意挑選出來送來的南海珍珠磨成粉了敷臉???
饒是闊綽如八皇子,也驚得差點要掉了下巴,不過今兒燕箏的確過分了。
“楚玉,你若是喜歡,我府上也還有一些,回頭我也給你送來。”八皇子笑著道。
“你們……”燕箏死死咬著牙,燕訣卻是很淡定的笑道:“這珍珠本就是用來敷臉的,若是永寧縣主喜歡,遲些本宮再叫人送一些來,便算是今日比琴的頭彩。”
燕箏看燕訣都發(fā)話了,這才只得忍著氣回了席位坐下。
跟林楚玉一起站在大殿中央的蘇云柔聞言,手心緊緊握著,以前這些殊榮原本全都屬于她的,可現(xiàn)在卻全被林楚玉搶去了!但沒關(guān)系,等她們今日回府,她就會讓她們知道,什么叫絕望!
林楚玉看了看一臉漠然的魏臨淵,淺笑著行了禮準(zhǔn)備退下,便聽皇帝笑道:“看來,燕公主跟豫王的確相配。”
話落,林楚玉行禮的動作也微微一頓。
梁妃會意的笑道:“臣妾也是這般以為的,燕公主活潑聰慧,與豫王的確是天生的一對。”
魏臨淵面色微沉,就聽皇帝道:“既如此,朕便也賞賜燕公主一個頭彩,賜燕公主為豫王正妃,永寧縣主擢升為永寧郡主,賜為豫王側(cè)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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