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了一個多星期，方起總算是把欠許寒燦的錢給還完了。一還完，月考也就要到了。

        考試的前一天的晚自習，鄭曉紅就組織全班把座位分開，成了六條。她還把姓名貼打亂了順序，貼在每個人的桌子的左上角。

        也就是說考試的時候姓名貼在哪兒，你就坐哪兒，不是按現(xiàn)在的位子坐的。

        “羅一鳴！你坐我的位子！哈哈哈哈哈！”楊非凡一看自己的課桌上貼的是羅一鳴的名字，站了起來朝他使勁揮著手，生怕他看不見。

        “你確定？！”羅一鳴震驚了。

        別啊，他不想坐第一排啊！而且還是中間的第一排！正對著講臺！到時候還怎么看小抄？！

        楊非凡狠狠地點了點頭。

        好吧，這就是命…。看來只能靠自己，自求多福了。

        沒有誰的姓名貼是會貼在現(xiàn)在自己的座位的，大家都和要坐自己位子的人聊了起來，如果離得很遠就用手勢交流。

        許寒燦看見徐崢轉(zhuǎn)過了頭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就明白了他是坐徐崢的位子。

        不錯不錯，是室友老熟人。

        眼看著姓名貼都貼完了，他們都聊的那么歡，方起卻還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

        沒辦法，只能等下自習了自己去找。

        找倒是很快就找到了，方起的位子在第四排，是唐瑤瑤的位子。

        怪不得剛剛一直沒人叫他。

        他們班的女生都怕他怕得跟什么似的，都是有多遠躲多遠，更別說主動跟他說話。

        “咱們倆的位子很近誒。”許寒燦走到方起旁邊說。

        是挺近的，許寒燦在第三排，就在方起的斜左上。

        他一說，就讓方起感覺到了希望。到時候如果有不會做的題，說不定還能瞄到許寒燦的。

        前提是他得把字寫大點兒，不要用胳膊壓著卷子。

        不對，萬一考的很好，坐到第一排去了那就完了。

        不對不對，他們班學霸這么多，第一排哪有他方起的份兒？

        現(xiàn)在能確定的是，許寒燦第一排是坐定了。

        陸季予跑了過來，手搭上了許寒燦的肩：“到時候記得把字寫大點兒，不然我看不見。”

        他的位子在許寒燦的右邊，方起的前面。

        “我就不。”許寒燦拍開他的手，轉(zhuǎn)頭對方起說，“走吧，回寢室。”

        “嗯。“方起點頭，邁開了腳。

        “哎哎哎，你們倆等等我！”陸季予跑回座位拿了作業(yè)，去追他們。

        明天就要考試了，方起并沒有絲毫的緊迫感，他不慌不忙做完了作業(yè)，就已經(jīng)凌晨了，一點都沒有復習就上床睡覺了。

        從小學到高中的考試，方起就沒有復習過，但也不影響他考不好。只要他想，就不會從前十里掉下來。他的成績好壞完全是由他自己掌控。

        這一夜睡的還算舒服，方起早上起床沒感覺很困。

        今天要考的語文生物化學這三門對方起來說都不是問題，他最擔心的是英語。

        每考完一科，周圍的同學總是會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對答案，然后就會出現(xiàn)各種這樣的聲音：

        “我一開始選的就是這個！但是我不確定就改了！”

        “我第一小題做錯了，后面兩小題做對了，咋整啊，老師應該會給分的吧！”

        “要是考不到120，我爸會打死我的！到時候我就得叫120了！”

        ……。

        方起很無語，他覺得這種行為非常之無意義，既然考完了就過去了，再對答案又能怎么樣，錯誤的答案會自己改成正確的不成？

        為了不考得很好，方起還特地把會做的題做錯了幾個，確保自己不會坐在第一排。

        最后一門考的永遠都是數(shù)學，大家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身為理科班的一份子，是時候通過數(shù)學展示真正的本領(lǐng)了！

        拿到試卷，方起大致掃了一眼，就預估出了自己的分數(shù)，考一百多分不是什么難事。

        倒是他前面的陸季予，還小聲驚呼道：“我靠，這什么啊，我怎么不記得我學過了？！”

        方起能猜到陸季予說的應該是選擇題的最后一題，那是后面才學的知識點。還好他早就看過了。

        “都自己做自己的啊，眼睛不許往別處看。”譚立國站在講臺上掃視著全班。

        在后門的監(jiān)考老師是二班的班主任韋清蓮，她也是相當嚴厲的。

        站了一會兒，譚立國才坐下來開始忙自己的事。

        把大題都做的差不多了，陸季予才回頭去做選擇題，然而他越做越懷疑人生。

        十五道選擇題，起碼有三四道他都不確定。

        這下不依靠許寒燦都不行了。

        陸季予瞟了一眼旁邊的許寒燦，他正在做最后一面的大題。

        靠，這么快？

        陸季予輕輕咳了一下，還把手伸到下面摸了摸小腿，試圖吸引許寒燦的注意。

        許寒燦正好在草稿紙上演算，不用扭頭就看見了陸季予的小動作。

        然后就見陸季予把腦袋貼在了課桌上，對他做了個口型：“選擇題。”還用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幾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許寒燦瞬間懂了陸季予是要他把選擇題的答案寫在紙上給他扔過去。

        這…貌似有點危險啊！

        “你確定？”許寒燦也趴在桌上，做了個口型。

        陸季予狠狠點了點頭，朝許寒燦豎了個大拇指，雙手合十擺了擺，就是拜托的意思。

        作弊這種事，許寒燦還從來都沒干過。

        畢竟是朋友，不幫也得幫啊。

        許寒燦把卷子翻回了正面，在草稿紙上快速寫下了答案，又盡量不發(fā)出聲音把那塊紙撕下來，揉成一個團。如果疊成紙條是扔不過去的。

        他把紙團緊緊捏在手里，把手放了下去，觀察了一下，譚立國不知在寫著什么，很認真，而韋清蓮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許寒燦看準時機，待韋清蓮走到前面的時候，他手一張，將紙團扔了出去。

        譚立國抬頭的時候，方起親眼看著紙團剛好滾落到了他的腳旁邊。

        許寒燦和方起的血液頓時都凝固了。

        我了個去…沒扔準？怎么到方起那兒了？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方起！你好大的膽子！”譚立國一聲怒吼，從講臺上沖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紙團質(zhì)問道，“才第一次月考你竟然敢作弊！說，你的同伙是誰！”

        他打開紙團一看，上面正是選擇題的答案。

        真是了狗了，我他媽沒作弊啊…。

        方起正要解釋，許寒燦就站了起來：“老師，答案是我寫的，不關(guān)他的事。”

        “你寫的？！”譚立國和所有不知情的人都驚呆了。

        “你…你竟然和方起一起作弊？”他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許寒燦，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你們兩個，數(shù)學成績以零分處理！”

        全班一片嘩然。

        陸季予人都傻了，許寒燦怎么不把他供出來？

        那他還要不要站起來承認？

        “行了！都給我安靜！誰要是再敢作弊，后果就跟他們一樣！”譚立國把紙團扔進了外面的垃圾桶里，“閉嘴！現(xiàn)在還是考試時間！”

        方起本來想跟譚立國揭發(fā)陸季予，但他冷靜思考了一下，紙團確實是在他的旁邊，扯陸季予肯定他不會相信，而且既然少了這150分，他就又可以坐到后面開小差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這一想通，方起也就覺得沒什么了，趴在桌上開始在草稿紙上畫畫。

        許寒燦愁容滿面，這次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方起，要是爸媽知道他作弊，肯定會罵他的。

        唉，再也不敢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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