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習，一不小心就學到很晚了。”

        方起也猜到了會是這個回答，許寒燦要是說他在干別的事他還不相信呢。

        被cue到的學習：？？？

        說實話，許寒燦現在和方起走在一塊兒，頭一次感到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他甚至都不敢多看方起，一看他，腦子里總能自動跳出來那些畫面。

        敏感的方起發現了許寒燦的異常，上了公交車他還一直都繃著個臉，一句話都沒說，不像平時那樣活力滿滿了。

        “有什么心事嗎？”方起好奇道。

        嗯…確實有心事。而且是不能分享的心事。

        但許寒燦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你笑一個唄。”

        許寒燦突然變得這么安靜，方起還很不習慣，都覺得這不是他了。

        “那你也笑一個。我想看你笑。”許寒燦逮住了這個機會，順勢就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想看我笑？我笑起來恐怕比哭還難看。

        方起扭過頭：“不要。”

        “你就笑笑嘛。”許寒燦不怕死地捏了一下方起的臉。

        這手感…簡直又軟又嫩！

        “你再捏一下？”方起反應過來，聲音一瞬就冷了下來。

        許寒燦低下頭，不敢看方起：“我真的很想看你笑。”

        這可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心愿。

        “我笑不出來。”

        方起不記得已經多久沒笑過了，他的情緒好像就只有三種：平靜、難過、憤怒。

        三種里面不好的就占了兩種。

        想起來了，上一次笑還是開學那天看見許寒燦的名字的時候。

        其實跟許寒燦還有小橘在一起的那些時刻方起都是開心的，只不過他沒表現在臉上。

        “你讓我醞釀醞釀吧。”

        既然想看，那不得給他個準備的時間。

        “我想看的是你發自內心的笑，不是為了笑而做出來的笑。”

        許寒燦說了這話后，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嘁，要求真多。方起想。

        到了教室，取下身上的書包，方起才發覺他和許寒燦的書包拉鏈上都掛著昨天得到的小玩偶。

        “你也把這個掛書包上了啊。你為什么掛？”方起揪了揪薩摩耶的耳朵，很欣喜地說。

        也？

        許寒燦看向方起的書包，那只布偶貓正對他瞇瞇笑呢。

        “這么巧啊！我是覺得這個大小掛在書包上正合適，再就是如果心情不好的話，看看這只狗狗肯定會好很多。但是吧我估摸著我應該不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呢？咱倆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許寒燦變回了話嘮，讓方起很開心，他更開心的是他和許寒燦的想法是一模一樣的。

        他還從沒和別人有這樣不約而同的默契，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方起就感到有點莫名的興奮。

        “是啊，想到一起去了。”

        他想到許寒燦在車上說的想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這時也就不再只是在心里覺得開心，臉上綻開了笑容，眼眸也彎了下來。

        許寒燦看著方起的笑顏，沒來由地臉開始發燙。

        他眼中閃爍著的點點光芒讓許寒燦能感受到他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他笑起來和在夢里的樣子沒有差別，心形唇成了愛心的形狀。

        真的真的好漂亮啊…。

        漂亮得讓許寒燦差點忘記了呼吸，讓他的心跳如擂鼓。

        “物理作業借我一下。”

        蕭澈轉過來拿起許寒燦課桌上的練習冊敲了兩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順著許寒燦的視線看過去，蕭澈才知道他是在看方起。

        這眼神，嘖嘖嘖。

        “你這么直勾勾盯著人家看干嘛？喜歡他你就直說得了。”

        蕭澈是開玩笑的，說完他就拿著練習冊轉過去了，根本沒看到后面的兩人無比震驚的表情。

        “有病吧你。病得不輕。”

        方起先反應過來，不客氣地罵了蕭澈一句。

        蕭澈聽到了，也沒當回事，自顧自對著答案。

        罵完蕭澈，方起才注意到旁邊的許寒燦臉頰有點紅，跟昨天一樣的。

        “你又臉紅什么？”

        嗯？！我又臉紅了嗎？

        許寒燦心下一驚，抬手挨了挨自己的臉，溫度非常高。

        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句話在重復：我不喜歡方起。

        “沒什么。他開玩笑的，你別聽進心里去。”

        方起本來就沒聽進心里去，他倒覺得許寒燦這個反應有點不正常，好像是聽進心里去了。

        “我沒有啊。”方起聳了聳肩，翻開英語書復習課文。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許寒燦松了一口氣。

        嘶…我剛剛為什么要這么緊張？

        上課之前，許寒燦特意囑咐方起如果他上課打瞌睡，一定要戳他，不能讓他睡著。

        一整天下來，許寒燦困得快要原地升天了，方起每節課都戳了他，至于戳了多少下那是數不過來的，反正許寒燦一秒鐘都沒有睡著。

        但是還好，就算在疲憊的狀態下，許寒燦還是成功接收并理解了老師所傳授的知識，他很感謝他的腦細胞沒有完全沉睡。

        體驗過了猶如通宵過后整個人變成“行尸走肉”的感覺，許寒燦一寫完作業，沖了個澡就爬到床上倒頭就睡。

        在徹底進入睡眠前，許寒燦默默祈禱了一下千萬不要再做那種夢了，真的能折磨死人。

        但還是歡迎方起去到他的夢里。

        ——

        這天，徐崢在洗澡的時候燈突然熄了，嚇得他腳一滑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他還以為是誰惡作劇把燈給關了，許寒燦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你還好嗎？我們寢室停電了，應該是跳閘了。”

        “跳閘？！好好的怎么會跳閘啊，別的寢室也是這樣嗎？”徐崢快速把身上的泡沫都沖干凈，關了水，摸著黑找衣服。

        “不知道啊…。好像只有我們寢室。”

        他們剛剛出去看了，別的寢室都安然無恙。

        “那什么時候才會來電？我作業都沒寫完！”徐崢慌張地穿好衣服出來，一下就和站在門口的許寒燦撞上了。

        “臥槽，你站在這里干嘛？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抱歉抱歉。”

        許寒燦回到室內，借著小臺燈的光收拾著作業。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肯定是不能好好做作業的，他決定要去找方起，剛剛也跟他打好招呼了。

        許寒燦一走，寢室里的其他三人也待不住了，反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來電，就先去別人那兒。

        最先寫完作業的是許寒燦，他還和方起畫了一會兒畫才回去，但是寢室門是關著的，許寒燦沒帶鑰匙，敲門也沒有人理。

        這都快要十一點了，一個都還沒回來？

        許寒燦想著要不要去找其他三個拿鑰匙，顧云帆就蹦跶著過來了。

        “你沒帶鑰匙？”

        許寒燦點頭：“對啊。”

        “…我也沒帶。”顧云帆把手里的作業塞給許寒燦，“拿著，我去找他們。”

        五分鐘后，三個人都哭喪著臉來到了許寒燦跟前。

        “別告訴我你們都沒帶鑰匙？”

        三人齊齊點了點頭。他們都以為對方帶了鑰匙。

        “……。”

        這個時間門早就鎖了，他們下不去，要找宿管大爺拿鑰匙也只能明天早上。

        “拜拜，我去跟方起睡。”

        幸好許寒燦已經洗了澡，不像顧云帆還要在別人寢室洗澡。

        4212寢室的門沒有關嚴，許寒燦敲過門后才推門而入：“嗨，我又回來了。”

        方起正準備去洗澡，看見許寒燦又來了，疑惑：“有什么東西忘了嗎？”

        “不是，是我們都沒帶鑰匙，進不去寢室。”許寒燦走到方起旁邊，“所以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

        他來都來了還這樣問，難不成他要把他趕出去說不行？

        “可以啊。”

        方起并沒有什么意見。這確實是緊急情況，不得已的。

        他把睡衣放進盆里：“你先睡吧，我去洗澡了。”

        “好嘞！”

        與此同時，蕭澈給陸季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你絕對想不到，許寒燦來我們寢室了，他要跟方起睡覺”

        陸季予幾乎是秒回：“哇哦～～～這比吹校服還要重磅啊【大笑/表情】”

        方起洗完澡出來，許寒燦竟然真的已經去床上了。

        這么快就睡著了？

        方起去洗了個衣服進來，瞅了一眼床上，許寒燦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啊。

        好吧，現在確實不早了。

        方起還不是很困，他在下面坐著繼續畫畫，直到秦淮說要睡覺了，他才放下筆。

        已經過了十二點。

        那就睡覺吧。

        方起定好鬧鐘，去關了燈，慢慢摸索著上了床。

        許寒燦睡在外面，他當然只能睡里面。

        寢室的床雖然不寬敞，睡下兩個瘦子還是沒問題的。

        方起躺到許寒燦旁邊了發現一點都不擠，甚至床還有多的位置可以翻身。

        他剛躺好，許寒燦就翻了個身，手臂搭在了他的身上。

        他清楚地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是睡著了吧？

        方起輕輕握住許寒燦的手臂想把他的手臂拿下去，這一握就讓他醒了過來。

        但許寒燦還是迷糊的，他的眼睛只能睜開一點，下意識就攬住了方起的手臂，往方起那邊靠了靠，腦袋挨著了他的腦袋，還蹭了幾下他的頭發。

        這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方起的脖頸處，那是許寒燦的氣息。

        方起的身體止不住顫了顫。

        之前在車里好像都沒離這么近吧…。

        那次看著許寒燦的臉，方起都沒覺得有什么別的感覺。現在在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臉，反而…

        亂了呼吸，亂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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