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棱角
后半夜,謝允舒突然驚悸而醒,心臟好似要從嗓子眼跳出,耳邊是躁動的打鼓聲,急促的呼吸在寂靜的臥室里格外清晰。
沈硯川第一時間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他稍微松了松手臂上的力度,大掌輕拍著她的后背,同時低下頭輕聲詢問。
“舒舒,怎么了?”
還在走神的謝允舒,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灑在臉頰,輕柔的話語宛如羽毛掃過耳畔,狐貍眼中的茫然才漸漸消弭。
謝允舒稍微動了動身體,瞬間酸痛感席卷每個細胞,小臉驟然皺成一團,嬌柔地驚呼出聲。
“嘶~”
借助昏暗的睡眠燈,沈硯川自是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手臂著急地收緊些,穩住謝允舒的身體不讓她再亂動,原本在背上的手掌往下滑,修長的手指自覺地替她按摩著腰間。
他心知,這次是自己做過分了。
沈硯川湊近謝允舒,溫情又憐惜的吻一個接著一個落在她的臉上,極具耐心地慢慢撫平她的酸痛。
在情事上,雖然沈硯川經常會失控,但每次事前與事后他從不馬虎,把服務與照顧做到謝允舒的心坎上,所以次次都能得到她的縱容。
隨著沈硯川的親吻,白天發生的一切,每一個畫面與細節,清晰地在謝允舒的腦海中重映。
急不可耐的沈硯川,與積極主動的自己,在這個房間的每一處交融,身體得到巨大的滿足,靈魂得到渴望的慰藉。
沈硯川沒有閉眼,他在時刻關注著謝允舒的變化,她昳麗白皙的臉頰緩緩洇出淡淡的粉意,落在他的眼中,蕩起心間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嘴唇流連在此地,久久不愿離開。
他的每個吻輕掃過謝允舒嬌嫩的皮膚,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酥麻,近在咫尺的是他專注又繾綣的神色,一如當年。
盡管分開多年,那些習慣仿佛刻在彼此的骨血中,從未遺忘。
謝允舒心尖一軟,她伸出雙手捧起沈硯川的腦袋,四目相對間,一覽無余那綿綿愛意。
面對她突然的打斷,沈硯川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是她不再喜歡這樣的事后溫存,眼睛剎那間變得暗淡,眼底漫上無措與悲傷。
腰間的雙手用力在收緊,謝允舒莞爾一笑,她湊上前,貝齒輕咬著他的唇瓣,似是在懲罰他的胡思亂想。
在沈硯川眼中,這更像是一種情趣,一種再次喚醒他心中野獸的危險舉動。
他選擇遵循內心,手掌用力一把抱起謝允舒,讓她整個人坐到他的大腿上,手掌緊緊捏住她的后頸,承受他炙熱又激烈的親吻,房間時不時響起旖旎的聲音,氣氛再次變得火熱。
沈硯川了解謝允舒的身體,現在已經是她的極限,他不能再放縱下去。
他強硬地按住那頭野獸,趁理智尚存時結束這個悠長又刺激的吻,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企圖平息這波強烈的欲潮。
坐在沈硯川腿上的謝允舒自是可以感受到身下膈人的滾燙,以及她抱著的是繃緊的肌肉,耳邊響起的是急促的呼吸,知道他因為顧及自己在隱忍。
“硯川,其實...我...可以...的...”
謝允舒軟綿的聲音落在他耳畔,頓時間沈硯川眼中的欲色更加濃郁,他深吸一口氣,認命似地闔上雙眼,手掌從上至下撫過她柔順的秀發。
“乖一點,你身體第一。”
謝允舒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靜靜地回抱著他。
片刻后,沈硯川的手機鈴聲打破一室的溫馨。
按照往常,夜晚里他的手機只會靜音。
謝允舒眼中滿是疑惑,剛想起身離開,就被腰間的手稍加用力地制止住,她不得不繼續窩在他懷中。
沈硯川一只手臂摟著她,伸出另一只手臂,修長的手指輕巧地拿起床邊的手機,這個姿勢正好可以避開謝允舒查看。
今夜他沒有靜音,是一直在等蘇挽歆的消息。
“人無礙,帶舒姐速來星月灣,有要事相商!
迅速瀏覽完蘇挽歆發來的信息,他隨手將手機扔到床上,雙手用力地抱緊懷里的人。
剛剛他沒有第一時間在謝允舒醒來時便告訴她這件事,就是因為擔心她會做出過激的判斷與行為。
現在陳老沒事了,好像他還是有些難以開口,畢竟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硯川,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沈硯川松開對謝允舒的桎梏,將她抱到床上,兩人變成面對面坐著。
他牽起謝允舒的手,把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手掌中,呈現完全保護的姿態。
“舒舒,的確發生了一件事情,無論如何,萬事有我,你千萬不要著急!
沈硯川緩緩把陳老出事的事從頭到尾告訴謝允舒,眼神緊盯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反應。
與蘇挽歆的少年老成不同,謝允舒的性子驕縱散漫,做什么事情向來是風風火火,經常意氣用事。
氣氛跌落至冰點,直到沈硯川將事情講述完畢許久,謝允舒全程面無波瀾,猶如完全石化的雕像。
她的反應完全不在沈硯川的意料之中,如果是當年的謝允舒,不可能是眼前這番景象。
不會安靜地坐著等他把話說完,就已經氣急敗壞地沖出去找人算賬了。
一顆淚珠砸落在沈硯川的手背上,此前他一直緊握著謝允舒的小手,手指不停地摩挲著企圖挽留她不斷消散的體溫。
他滿眼的心疼,眉間蹙成川,抬起手臂曲指拭去謝允舒臉頰上的淚珠,挽起她臉龐的碎發掛在耳后,傾身吻上她的眼瞼。
“別怕,有我,還有蘇小姐在,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謝允舒就像個失去三魂六魄的木偶,任由沈硯川幫她收拾整理好一切出門。
于飛負責開車,他們兩人坐在后排,沈硯川一直牽著謝允舒的手,側頭望著失魂落魄的人,車窗倒映著她的臉龐,與年少時別無二致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迷人的風韻,那是屬于歲月饋贈的禮物。
車子里十分安靜,靜到沈硯川可以聽到發動機的聲音,她也過分安靜,靜到沈硯川的心如墜冰窟。
謝允舒出國兩年后,她的父母在國外雙雙因為車禍去世,此后她一直孑然一身,行蹤飄忽不定,就好像那無垠的浮萍,在這世間浮浮沉沉,不知歸處。
她那些鮮活的棱角全部不見了,現在的她活成了年少時自己最不屑的那種人。
沈硯川痛恨老天安排的命運,更痛恨自己這些年的固執,如今心愛之人變成這副模樣,他難辭其咎。
他想,她做自己。
最后,沈硯川將人重新抱入懷中,心中沉痛萬分。
他發誓,今后一定會重新將謝允舒寵回當初那活潑驕恣的模樣,那才是真正的她。
/
昏迷多時的唐樾琛,醒了。
文煙還未來得及上前詢問,他猛地坐起身,蜷縮進床角,雙手抱著頭,整張臉埋進大腿,痛苦又悲鳴,嘴里還不停在呢喃著一句話。
“挽挽...對不起...”
回復記憶的過程無疑是將過往的種種全部擊碎再重建,所以此路注定充滿痛苦,飽受折磨。
執著多年的真相赤裸裸地在腦海中一遍遍上演,又何嘗不是對現在的他的一種殘忍?
所有的記憶被推翻,他極力在蘇挽歆面前撇清與那個小女孩的關系,殊不知蘇挽歆就是那個小女孩。
混蛋的他也不止一次弄丟了心愛的女孩。
更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是,這十年,蘇挽歆一直在努力靠近他,一直在堅守他們之間的約定。
可他又為了她做了什么?為他們的感情做了什么?
文煙并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能令堂堂七尺男兒如此失態地失聲痛哭,還不停道歉的無非是他做錯事了。
但文煙心里清楚,無論是什么事情,蘇挽歆肯定從來沒有怪過唐樾琛,不然也不會將視如生命的項鏈送給他。
“你想不想聽聽歆歆小時候的事?”
唐樾琛瞬間噤聲,抬起淚珠縱橫的臉,直勾勾地盯著文煙,黑沉沉的眼睛里升起小心翼翼地渴望。
愛是,想觸碰又伸回的手,現在的他,是想知道又覺得自己不配。
文煙是年過半百的人,一眼便能輕而易舉地看穿他的心思,不再等待他的回答,自顧自地開口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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