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蘭一看就是親媽，別人還沒動，她已經放下筷子出去了。

“也不來個信，也不知道你們來。”

英姿笑著問：“怎么給個信？這里又沒有電話。”

“就你話多。”

韓秀蘭接過女兒的大衣，又等著兒子的。

“媽，我自己來。”

“還有你妹妹的，一起收起來。”

韓秀蘭又埋怨英姿，“多遠的路啊？你哥馱著你來的？你哥不累啊？”

英姿直喊冤枉，“我坐車到的車站，就這段路我哥馱著我，我也不知道新家在哪里啊？”

巧慧去幫著盛飯。

好在婆婆不是聚頭聚腦的人，每次做飯都有剩。

照她的話說，親家在一個城市住，巧慧還有堂兄弟，要是突然來玩，還能讓人餓著啊？

婆婆沒說錯，這不一雙兒女來了，滿夠了。

晚飯撈的米飯，菜是排骨燉土豆。

現在除了三小只不掙錢，其他的都掙錢，伙食也水漲船高，還是孩子要緊，就得吃好喝好。

英姿無比羨慕，“還是家里伙食好。”

巧慧給小姑子夾了一塊排骨，“好就勤來著點，你不來，有好吃的也撈不著。”

“我也想，可是得服從命令聽指揮。”

巧慧突然感受到了一記眼刀，身為人家媳婦她還是很自覺的，挑了一塊大排骨塊放進了秦時的碗里。

明明婆婆已經給他夾了一塊，還在米飯上面。

真是個善妒的家伙。

秦時把排骨肉啃了下來，給了三姐弟，小狗牙還不太鋒利，啃不動。

還有一塊給媳婦兒。

秦時光啃骨頭。

巧慧還是給他夾了一塊肉，家里的頂梁柱呢。

夾來夾去，感覺有點脫褲子放屁。

“你別光顧著他們，他們委屈不著，我可不是后媽，姥姥奶奶都是親的，能委屈了？”

“說的是，那我就吃了。”

男人的飯量大，其他人都吃飽了，巧慧把剩下的排骨連湯倒給了秦時。

沒人注意，秦時拍了巧慧的屁股一下，“把我當豬養了是吧？”

“哪有，我是疼你，知不知道？別不識好歹。”

飯后的時光，是悠閑的，像倦鳥歸巢。

今天換英姿輔導囡囡功課了，畫個小動物，把英姿愁的不行。

抓耳撓腮的。

“為什么不是算數呢？畫畫的話我也不會呀。”

“姑姑，快想辦法，我明天還要交作業。”

英姿被逼的沒法了，哼哧癟肚的畫了一只鳥。

囡囡覺得姑姑畫的比她好，就跑過來顯擺，秦時看了一眼，“這是鳥？不說我還以為是只大白鵝。”

巧慧捅了他一下，“你有本事你去畫，別忘了囡囡是你閨女，輔導作業應該是你的份內之事。”

“說的好像囡囡不是你閨女一樣，我不會畫，我只會畫豬，比你姑姑還不如。”

囡囡也覺得姑姑畫的越看越不像鳥，太大了，長的也太丑了。

“爸爸，你畫豬。”

秦時沒想到自己就調侃了兩句，就讓親閨女綁走了，不畫還不行。

女兒找回來了，楊英紅今年想帶韓秀蘭去丈夫墳前祭奠，以告慰他在天之靈。

韓秀蘭不反對，知道了自己的根在哪，她也想見見那個給了她生命的男人。

“到年底的，店里放假了，巧慧才有時間帶孩子。”

孩子們作息時間很有規律，時間一到，就該泡腳上床睡覺了。

秦時來了，給孩子洗腳，陪伴睡覺的就是他了。

秦時是個很有耐心的爸爸，給孩子泡了腳，又把囡囡抱進屋，回頭抱安安寧寧。

也不能叫抱，是擱在胳肢窩下面，夾著上的樓，寧寧還夸張地伸著手，“姥姥救我，奶奶救我，媽媽救我！”

可惜沒一個人理她。

巧慧帶英姿去她的房間。

單人床、新棉被還有電熱毯。

英姿把手伸進去試了試，“這東西真好使，熱乎乎的。”

“那當然了，這錢不白花。好了，你早點睡吧。”

英姿卻說道：“嫂子，咱說會話吧。”

英姿很難得提這樣的要求，巧慧就脫鞋上了床，地上太冷站不住。

英姿靠著床頭，巧慧靠著墻壁。

“嫂子，你說一個人心里還有另一個人，她可以和別人結婚嗎？”

巧慧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心里還有沈建勛，所以面對齊國慶她有點迷惘。

“那么我問你，你對沈建勛很愛很愛嗎？”

英姿搖搖頭，“沒有很愛很愛，不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了，在心里還是有他的，這讓我面對齊國慶時，總覺得沒有全心全意跟他談戀愛，對不起齊國慶。”

巧慧靠近她，拉住了英姿的手，輕輕拍了拍英姿的手背，眼神溫柔，“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那種心里藏著另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是口袋里偷偷藏著的一塊糖，偶爾拿出來回味一下，甜中帶著點澀。

談過戀愛，心里可能會裝著不同的人，但那并不代表對眼前人的感情就不真摯。重要的是，你現在看誰時眼里有光，和誰在一起時心里踏實。

沈建勛是過去，是他對不起你，是他半路上下了車；齊國慶是現在和未來，如果你覺得和齊國慶在一起時，笑容比淚水多，那就是對的選擇。”

英姿想了想說：“我和沈建勛談戀愛的時候，我是很投入地在談，他是我的初戀，那時候除了工作想的最多的就是他。不怕嫂子笑話，我想過只要他提結婚，我就嫁給他，我甚至想過婚后要生幾個孩子。

可他確實也對我傷害最大，他媽他所謂的未婚妻傷害我的時候，他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這是我最失望的。

和齊國慶就不一樣了，他懂得維護我，要是哪個嘴碎了，他能拉人見領導，顯得很小氣。”

“那不叫小氣，那叫在乎你，在這種事上大方，女朋友被嘴都不吭聲，這種人能嫁嗎？

你不要有太多的壓力，感情不是天平，非要分得清清楚楚，它更多的是一種感覺，一種你愿意和他共度風雨的決心。要是你認準了這個人，那就可以嫁了。”

“嫂子，我說的小氣得加引號，我喜歡這種小氣，不瞞嫂子說，我第一次見齊國慶居然緊張地不行，心撲通撲通跳。”

“那是小鹿亂撞，你對齊國慶動心了。”

“可能是吧……”

巧慧回到房間，秦時還沒睡，頭枕著胳膊，像是在想事情。

巧慧推了推他，“怎么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嗎？去哪了？”

巧慧掀被上床，“跟英姿說了會話。”

“你可以放著你男人不管了？”

巧慧躺在男人的臂彎里，把玩著他的手指，“又吃醋，那是你妹妹，別小肚雞腸的。”

“你知道嗎？蘇妍和孫向陽提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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