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覺了。”

巧慧和孩子都是不能熬夜的人，姥姥和婆婆作息比較有規(guī)律，秦時他們幾乎形成記憶了。

一家人各自睡覺去了。

大年初一就是個休息的日子，不像在部隊要去拜年，巧慧就睡了個懶覺，直到囡囡上樓來喊她。

“媽媽，奶奶讓我喊你吃飯了。”

巧慧這才悠悠轉(zhuǎn)醒。

“什么時候了？”

“奶奶說快九點了。”囡囡還不太會看時間。

“好，那我起來吃飯。”

巧慧胳膊一伸，搭在了囡囡的肩頭：“閨女，新年好。”

囡囡羞澀的笑了笑，“新年快樂，媽媽。”

囡囡越長越像個小淑女了，還有些靦腆；寧寧是個小話嘮，還是人來瘋。

巧慧讓囡囡先下樓，她開始穿衣服。

下樓來，婆婆正在煮餃子，巧慧洗了手，用小鍋給秦時熱豬肚。

“媽，爸爸和秦時呢？”

“跑步去了，這會在外面看人家放鞭炮。”

巧慧也走了出去。

爺倆在街上看孩子們在碎紙屑里劃拉著找鞭炮，看他們在出溜滑，看她們穿著新衣服在比誰的新衣服好看。

難得的清閑時光。

安安像棵小青松一樣，站的比直，寧寧就會抱大腿。

“爸，秦時，吃飯了。”

兩大兩小這才回來。

還和去年一樣，巧慧包了糖餃子，不一樣的是，沒放硬幣（包前要清洗，吃出來還要清洗，麻煩還不衛(wèi)生）。糖餃子就是福氣餃子，誰吃到了，就發(fā)一個一分錢硬幣。

姐弟三個就開始找糖餃子。

姐弟三人圍坐在餐桌旁，眼睛緊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仿佛在進(jìn)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安安第一個動手，筷子靈巧地在盤中穿梭，夾起一個餃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沒有發(fā)現(xiàn)糖的甜意，便失望地將其放回盤中。囡囡則顯得更加文靜，她輕輕地用筷子按壓餃子，試圖通過手感判斷哪個是藏著甜蜜的糖餃子。最小的寧寧，直接用小手抓起一個餃子，滿臉期待地咬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是糖餃子！她興奮地大叫起來，引來一陣歡笑。

囡囡挑了一個餃子，輕輕咬開，細(xì)膩的糖餡緩緩流出，她驚喜地瞇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緊接著，寧寧也不甘示弱，她故意做出一副隨意的模樣，夾起一個餃子，猛然間一口咬下，卻只嘗到普通的餃子餡，不由得噘起了小嘴。

而安安，像是受到了姐姐的鼓舞，更加認(rèn)真地挑選起來，小手在盤子上方猶豫不決，最終選定一個，滿懷期待地咬下，“媽媽，是糖的。”

統(tǒng)計一下，姐弟都是吃到了一個糖餃子，每人一枚一分錢硬幣。

囡囡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癟的就是糖餃子，幾乎是一挑一個準(zhǔn)，可把安安寧寧急的不行。

沒辦法，只能大人幫著作弊了。

有人主動“挑”到孩子的碗里，有人“不愛吃”，把自己碗里的挑了出來。

有人就挑到孩子面前，使勁打眼色。

個個都是端水大師，主打一個絕不偏袒。

最后三個孩子都“創(chuàng)收”了五分錢。

今天的家務(wù)都要男人干，不會煮餃子除外。

吃過早飯，太陽也升起來了，今天的天氣不錯，一家人穿戴整齊，去公園玩。

冬日的公園，就像一個童話世界，到處銀裝素裹，枝頭含春。

一家人踏著輕快的步伐，腳下的雪地發(fā)出“吱吱”的聲響，一點也不反感反而很治愈。

公園的林蔭大道上，白雪覆蓋了每一寸土地，樹枝上掛著晶瑩的冰凌，偶爾有幾片頑強(qiáng)的葉子探出頭來，點綴在銀白之中，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裝飾的新年禮物。

囡囡和寧寧在前面嬉戲打鬧，偶爾停下來堆砌起小雪人，或是用小手輕輕觸碰那些掛在枝頭的冰凌，寧寧還要放到嘴里嘗一嘗。

安安則在一旁安靜地堆雪人，他細(xì)心地為雪人戴上自己的圍巾，還找來小石子做眼睛，樹枝做手臂，一個栩栩如生的小雪人就出現(xiàn)在眼前。

遠(yuǎn)處的湖面雖已結(jié)冰，但仍看見幾個男孩子在躍躍欲試，秦時吼了一嗓子，“湖面面積太大，不安全有危險！”，才轟的一聲散去。

巧慧和長輩們則邊走邊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溫馨。

“看孩子們高興的，巧慧啊，把工作放一放，要經(jīng)常帶著孩子來玩。”

巧慧笑著說：“姥姥，咱一家人來玩。”

“一家人是不可能的，秦時是部隊上的人，他時間有限。”

高低把顧燎原排除在外。

外面多了許多賣小吃的，還看見了葉洪海和秋蓮冬蓮。

寧寧眼尖，是她先發(fā)現(xiàn)的。

“姐姐，姐姐。”

秋蓮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巧慧笑著問葉洪海，“哥，大年初一也不閑著啊？”

“初一出來玩的人多，比旁日子更好賣。”

葉洪海趕緊拿了三串糖葫蘆，遞給孩子。

巧慧也沒拒絕，對囡囡說：“你們不是帶錢了嗎？今天自己付錢哈。”

葉洪海擺手，“不用不用，這是舅舅給外甥吃的，當(dāng)舅的沒鉆進(jìn)錢眼里。”

既然這么說了，巧慧也沒推讓，一個孩子一串拿著了。

趁著三個孩子富裕，巧慧又人手一只小儲錢罐，居然還有擺攤賣小白兔的，寧寧也要買。

別的可以，這個肯定不行，囡囡答應(yīng)他們?nèi)齻�出錢。

“那也不行，兔子拉屎，你們鏟屎啊？”

光笨笨一個就夠受的了。

“嗯，我們鏟。”

“那小兔子吃什么？”

寧寧個大聰明，“我以后少吃飯，省下來給它吃。”

楊英紅笑道：“傻孩子，它吃的和你吃的不一樣，它吃草的，你現(xiàn)在上哪里找草？”

賣兔子的老婦女極力推銷，“也就這幾天，雪化了地里就有野菜了，去挖那個喂就行，看看它長的多好啊。”

“那就有野菜的時候再來買。”

巧慧連忙把寧寧拉走，真要是買回去犯難為的是她，又不能看著小兔子餓死。

孩子的嘻鬧聲漸漸地走遠(yuǎn)了。

一個身影從人群后面走了出來。

是顧楓。

看著秦時一家人漸漸走遠(yuǎn)，看著孩子圍著顧燎原蹦蹦跳跳，他分不清心里是種什么滋味，欣慰也有，悵然也有，居然也有一種酸澀的味道。

這個曾經(jīng)最親的男人，他和妹妹最昂慕的男人，已經(jīng)徹底走出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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