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事先跟姥姥和孩子說好了，怕婆婆尷尬，一家人不要刻意改變什么，以前怎么做，以后還怎么做。

姥姥在家做飯，巧慧從餃子店去學校接孩子。

巧慧去接孩子的時候不多，所以她的出現，孩子們還是很高興的。

“媽媽，哪來的摩托車啊？”

兒子跟女兒不一樣，女兒先看見的是媽媽，兒子先看見的是摩托車三輪。

“你溫叔叔的，為了接你們，問他借的。”

“噢。”

安安酷酷的，自顧自爬上了車斗，伸手拉住了要媽媽抱的寧寧。

“你都六歲了，還要媽媽抱？”

安安搭一把手，把寧寧拽了上去。

寧寧不服氣，“我是女生。”

“媽媽也是女生，姐姐也是女生。”

“那……我是妺妹。”

巧慧很想說你是姐姐，但安安已經當了哥哥了，還是繼續當哥哥吧。

“坐好了沒有？我們要回家了。”

“坐好了。”

回到家，公公婆婆已經回來了，姥姥在盛飯，桌子上有幾個紅雞蛋。

這一看就是有喜事。

“姥姥，雞蛋哪來的？”

“你堂哥送來的，他媳婦生了。”

“是嗎？男孩女孩？”

“生了個小子！”

巧慧替堂哥堂嫂高興，“我哥該樂瘋了吧？”

“可不，嘴本來就大，都快咧到后腦勺了。”

楊英紅開著玩笑，“現在才十幾天，你哥說出了月子，就去把你嫂子接回來。”

“這樣好，秋蓮冬蓮早就想她媽了，嫂子肯定也想的慌。”

“自己皮里出的，怎么會不想？”

一家人坐下吃飯。

囡囡抬頭看著巧慧，喊了一聲媽。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囡囡筷子戳著碗，“乒乓球隊的老師想見你。”

“噢，可以，什么時候？”

“老師說什么時候都可以，越早越好。”

“行，那我下午去。”

寧寧飯量小，她是最早吃飽的，噠噠噠跑到爺爺奶奶面前，小奶音問道：“爺爺奶奶，你們結婚了嗎？”

巧慧一連給了寧寧好幾記眼刀，千叮嚀萬囑咐，還不如不囑咐。

韓秀蘭的臉有些紅，得虧碗小，要不能把臉扎進去。

顧燎原要大方的多，“是啊，寧寧好好吃飯，爺爺看你吃的少。”

寧寧拍拍小肚子，“我吃飽了，爺爺，結婚是什么？”

巧慧無語問天，還沒完了，是吧？

“結婚就是……我和你奶奶會有自己的家，像你爸爸和媽媽一樣。”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沒完。孩子的腦袋里裝著啥，你永遠不知道。

寧寧歪著小腦袋，“那你們會生小寶寶嗎？爸爸媽媽生小寶寶了，我們就是小寶寶長大了。”

氣氛是空前的尷尬。

巧慧喊寧寧，“過來，擦擦嘴咱們去上學。”

寧寧看看掛鐘，事實上她不認識時間，但時針指向什么位置，要去上學了，這個她是知道的。

“媽媽，還沒到時間，還差……”小姑娘不會形容，“還差一大把。”

巧慧無聲地嘆口氣，天真爛漫又執著的小孩真是麻煩。

還杵在爺爺奶奶面前要答案！

“我和你奶奶生了寶寶了，你爸爸就是小寶寶長大了。”

“啊，我爸爸是大人。”

楊英紅把寧寧攬在懷里，笑著說：“每一個人都有小時候，剛生下來時都是小寶寶。你爸爸也是，都是從這么點的時候長大的。”

“噢，我知道了。”

這頓飯吃的壓力山大，捱到了時間，巧慧就喊三個孩子走，她順道去見見囡囡老師。

巧慧把安安寧寧送到教室，就在囡囡的指引下去了乒乓球室。

機關幼兒園，各方面的配置設施還是比較好的，光興趣班就有好幾個。

人還沒完全走進乒乓球室，室內便回蕩起清脆而有力的球拍擊球的聲音。囡囡輕輕推了推巧慧，示意她進去，自己則像只靈巧的小貓，悄無聲息地溜回教室。

“是陸老師吧？我是顧雨星的媽媽，聽說你有事找我？”

陸老師身形矯健，即便是停下訓練的那一刻，也散發著運動員特有的活力與干練。

他迅速用毛巾抹去額頭的汗珠，話語在空曠的室內回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切：“顧雨星同學很有天賦，是這批小隊員里面比較出彩的一個。我呢水平有限，要想讓她有更好的發展，就得為她另外找教練。

市少年宮有位資深教練，對顧雨星這樣的好苗子來說，會是更好的選擇。”

巧慧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之所以讓囡囡打乒乓球，也只是尊重她的愛好，可沒有往專業運動員上面想過。

運動員太累了，作為父母，真不舍得。

“陸老師，謝謝你的抬愛，這件事我得回去和孩子爸爸商量商量，你知道的，當父母的都不舍得讓孩子吃苦。”

陸老師點頭，“我也是為人父母的，當然理解父母的心情，但作為老師來說，埋沒好苗子，是我的失職。”

陸老師還是寫了一張紙條，“你們去少年宮找馮教練，直接說我介紹去的就行……去不去你們自己決定。”

巧慧發懵，還是拿上紙條走了。

這件事首先得問問囡囡，再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顧燎原的房間挺大，巧慧在詢問姥姥，要不要把媽媽的東西搬下來。

以婆婆害羞程度，肯定不會主動搬下來。

“你一個當兒媳婦的出面不好，等你婆婆回來了，我來。”

巧慧都打算好了，騰出來的房間放兩張小床，囡囡寧寧睡一張，安安睡一張，中間用木板隔開。（絕對沒有擠兌婆婆的意思，樓上還有一個閑置房間，因為在最西面，隔的太遠，巧慧不放心讓孩子睡）

顧燎原和韓秀蘭下午一到民政局，就取了照片，在工作人員那里領取了結婚證。

兩本鮮紅的結婚證新鮮出爐。

“恭喜你們成為夫妻。”

“謝謝。”

顧燎原還準備了一把糖塊，放在工作人員面前，“祝你工作順利。”

工作人員注視著兩個人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挺講究。

“秀蘭，單位已經騰出房子了，要不一起去看看？”

“離兒子家遠嗎？”

“離兒子家遠，但離孩子學校不遠，中午可以接到家里去吃飯。”

不失一個好主意。

“去看看也行。”

機關家屬院離辦公地點不遠，看位置就在辦公地點后面，真走起來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出于安全考慮，周圍還有建筑物。

門口有治安人員，顧燎原取出工作證，放行。

顧燎原帶著韓秀蘭走過一排排平房，到了最東面。

每家每戶都是獨門獨院，看著空間不大的樣子，但小樓的外墻是剛粉刷過的，看不出陳舊和歲月的痕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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