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預感，巧慧就開始行動了，她對那場戰爭有所了解，網絡發達的年代，上網一搜就有很多的信息。

那個地方悶熱潮濕，更有狹窄不透風的貓耳洞，生存環境極其惡劣，很多戰士都得了皮膚病，巧慧想在這方面下手。

韓秀蘭已經知道秦時要出任務了，這還是認親以來秦時第一次出任務，當媽的自然是擔心。

“非去不可嗎？”

顧燎原說：“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你這么說不對。”

韓秀蘭正在梳頭發，氣的把梳子直接扔到了顧燎原的身上，打在身上不疼，但態度不好。

“我說什么了嗎？我不就問了一句，非去不可嗎？合著孩子不是你生的，你大公無私了是吧？”

顧燎原把梳子還給她，小聲說：“胡說八道，我就這一個親生的，我能不心疼？可秦時已經決定了，咱當父母的只能支持他，幫著把他的家庭照顧好，不要讓他有后顧之憂就夠了。”

韓秀蘭又何嘗不知道？

“在巧慧面前不要表現出來，她肯定是最難受的。”

“我知道。”

巧慧能做的不多，如果痛苦避免不了，那就考慮怎么減輕痛苦。

巧慧去供銷社買了純棉紗布料，打算給秦時做幾條換洗內褲。

再做兩條大褲衩、汗衫。

她不擅長裁剪，還是婆婆幫著裁的。

“巧慧，怎么一下做這么多？”

巧慧可是知道秦時這一去，得一年多回不來，在那樣的環境下不多做幾條根本不夠用。

“媽，有備無患嘛。”

“不對，你跟媽說實話，秦時不是去做任務，是上戰場對不對？”

做任務頂多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根本不需要準備這么多。

“媽，別說了，咱知道就行，我也是猜的，別的干不了，就干點力所能及的……其他的，盡心盡力，讓他無后顧之憂。”

韓秀蘭壓下心里的擔憂，專心做事。

十一點多鐘，英姿和囡囡一起回來了，看囡囡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

是成績不太理想？

巧慧把囡囡的背包拿了下來，“餓了吧？先吃飯。”

“媽媽，我不想吃。”

巧慧蹲了下來，很嚴肅地說：“打比賽就有輸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承認自己的不足，努力改進不足，人才會進步。”

英姿把獎狀拿了出來，“囡囡打的不差，同年齡段第二名，十六個人比出來的。”

囡囡還是很懊惱，“我決賽局本來是領先的，心情太急躁，關鍵球沒有處理好，我完全能拿下來的，結果沒啃下來。”

最后一局以21：23敗北。

巧慧輕輕拍了拍囡囡的肩膀，溫柔的目光中滿是鼓勵，“看，獎狀都拿回來了，多耀眼啊！第二名也很了不起，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呢。下次，咱們再把那關鍵的一分拿回來，好不好？”

說完，她將獎狀貼在客廳東面的墻上，用釘子固定住。獎狀上的名字在陽光下微微閃光，仿佛在為囡囡加油打氣。

餐桌上，巧慧夾起一塊紅燒肉，輕輕放到囡囡碗里，“來，吃肉肉，補充能量，下次比賽再加油！我看好你喲。”

囡囡跑去從背包里取出二十塊錢，笑嘻嘻的對巧慧說：“媽媽，這是獎勵我的。”

二十塊錢不少了，巧慧沒接，“這是你的獎勵，自個攢起來吧。”

囡囡就塞進存錢罐里了，再抱著天天親親。

“想姐姐了沒有？”

天天指了指腦袋，又拍了拍胸脯，那意思很明白，想了。

等安安寧寧一回來，四個孩子頂幾百只鴨子。

寧寧摟著囡囡的脖子，“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也想你們三個。”

寧寧嘟嘴，“最想的是我吧？”

“嗯，是你。”

囡囡的背包是百寶箱，從里面掏出了糖果、燒餅、火燒，還有兩個面包。

“這都是姐姐給你們買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孩子們也沒有搶，都選了自己愛吃的，天天喜歡面包，安安分了他一半。

寧寧這時候才發現了獎狀，“第二名唉，姐姐好棒。”

她要是得第二名，夢里都能笑醒。

看著妹妹崇拜的眼神，囡囡才真正懂得媽媽那句話，第二名也很厲害，但她想拿第一的愿望沒有改變。

……

星期天到了，巧慧帶著孩子回了部隊。

巧慧已經快兩年沒有回來了，一個懷孕期再加上哺乳期。

天天是第一次來，揪著媽媽的衣服，顯的很緊張。

“別怕，咱來找爸爸。”

“粑粑？”

“對，等會你就能見到爸爸了。”

寧寧說：“爸爸很帥喲。”

安安補充，“爸爸很威武。”

囡囡總結，“爸爸很優秀，是最厲害的。”

進了家屬院，倒是遇見了幾個熟人，說了會話。

主要是看天天，這個可是花了幾百塊錢買的，看著格外稀罕人。

天天天庭飽滿，唇紅齒白，還一逗就笑，又隨了爸爸媽媽的優點，就像畫上的胖娃娃。

巧慧不能久待，她得先回家去，秦時快下班了。

巧慧讓天天跟著哥哥姐姐，她把屋子打掃了一遍，用大鍋把餃子熱了熱。

剛做好飯，秦時就邁著沉穩的步伐踏進了家門，一臉風塵仆仆卻難掩眼中的溫柔笑意。

孩子們見到爸爸，像是小燕子般撲了過去，圍著他嘰嘰喳喳，歡聲笑語瞬間填滿了整個屋子。

秦時彎腰抱起最小的天天，小家伙在爸爸懷里笑得眼睛瞇成了月牙兒，小手緊緊抓著爸爸的衣領，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安全感。

巧慧在一旁溫柔地提醒，“瞧你們這興奮的，咱們先拍張全家福吧，記錄下這溫馨的一刻，然后再開飯。”

說著，她從包里拿出相機，調整好焦距，一家六口在鏡頭前站定，巧慧摟著秦時的腰，秦時抱著天天，在爸爸媽媽中間。

三個大點的孩子站在父母前面，笑容燦爛，齊齊看向鏡頭。

隨著“咔嚓”一聲，這幸福滿溢的瞬間被永遠定格。

膠卷管夠，一家人又拍了N張。

“吃飯了。”

……

英姿的心蠢蠢欲動。

她先做齊國慶的思想工作。

“我想出去走走，我現在活的太壓抑了。”

齊國慶知道英姿的壓力很大一部分來自于他的家庭。

結婚的時候就和奶奶的關系不怎么樣，潑水燙傷那一出，齊奶奶視他們一家為仇人。

兩人結婚半年還沒有懷孕的消息，齊奶奶就開始冷嘲熱諷。

齊母盼孫子盼到什么程度，從一個月一封信就能看的出來。

英姿表示理解，大概所有的父母都一樣，盼著兒女快點長大，長大了又盼著他快點娶妻，娶妻了又盼著他早點生孩子。

人生圓滿。

齊母也有想打齊奶奶臉的意思。

理解歸理解，這也給了英姿很大的壓力，最近半年，齊母開始郵寄東西了，就是找人開的偏方：一堆不明物體，英姿可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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