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虎奔道人
丟了精魄!
四個(gè)字在鯰魚精鳩啾的耳邊炸開,他縮了縮脖子,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難怪怎么都治不好呢……
看向拙沉的眼神更帶上了崇拜:小祖師不愧是小祖師,一眼就看出來了!
拙沉掃了一眼依舊沉默的呂逸,再怎么也猜出當(dāng)初多半有問題。
可是這呂逸看上去油鹽不進(jìn),也不知道在保守什么秘密。
撬不動嘴可不好辦。
沈墨覺得不行。
他想知道!
那可是神冢!可遇不可求的神冢遺跡!
當(dāng)下連忙朝著拙沉傳聲入密:呂逸可能是親歷者,你麻溜施壓問問,我?guī)湍愠啄槨?
拙沉耳尖一動,老神在在保持喝茶姿勢。
上仙的氣質(zhì)要拿捏。
拙沉慢條斯理抿了一口茶,又沉了聲高深莫測:“有什么不可說的嗎?”
呂逸一默,呂山等人身子一僵。
沈墨見機(jī)連忙遞上茶。
緩和下氣氛中的威壓,套路要能行,就得軟硬兼施。
“大郎……”沈墨滿眼擔(dān)憂。
“雖說是精魄被撕裂,但仙使神通,總還有辦法可循的,大郎……”小狐貍低著聲,只在呂逸耳邊欲言又止:“……我今后只指著大郎了。”
呂逸嘆了一聲,對小狐貍的擔(dān)憂很受用。
接過滾燙茶水一瞬間,抬眼平淡道:“也沒什么好說不得的。”
大耳狐貍耳朵一豎:有戲!
“我當(dāng)時(shí)在虎骨峽的隘口,就被一陣光卷了進(jìn)去,就瞧見……一個(gè)紅色的……高大晶石……”呂逸捂著額頭,似乎在撬動記憶里最深刻的夢魘。
他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看不清,耳邊有可怖的嘶吼聲……我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吸進(jìn)去了,再多的,我也不記得了。”
嘶吼聲應(yīng)該是兇獸殘魂的威壓。
‘這神冢還是活的!’
沈墨耳內(nèi)傳來拙沉激動的聲音。
他抬眼瞥了一眼表面平淡的拙沉:裝!要不是有外人,這廝絕對能跳起來轉(zhuǎn)圈!
一般將還殘留神祗殘魂的神冢稱為‘活冢’,殘魂未消,就很可能有古神傳承。
而沒有殘魂的便稱為‘絕地’,其中寶物雖不少,但價(jià)值遠(yuǎn)不如活冢。
‘你什么時(shí)候去看看?’沈墨傳聲入耳‘到時(shí)候帶上我。’
拙沉沒有狂熱,只是耐著性子‘再等等,不知情景先不要冒進(jìn)。’
氣氛突然沉默,呂山抬眼,突然無奈嘆了一聲。
本來就有些詭秘氣氛的空氣一瞬間更加詭異。
沈墨直覺呂家上下籠罩著不對勁,但具體哪兒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站在呂山身側(cè)的呂邇擔(dān)憂開口:“父親怎么了?”
“上仙,難不成是永州將大難臨頭?”呂山顫抖著手,將那茶盞擱在木桌上。
沈墨與拙沉對視一眼:什么大難臨頭?
神冢重現(xiàn),遺跡開啟,就意味著被吸納的靈氣即將重新復(fù)蘇。
對永州是好事。
但神冢遺跡這種事情一直都是仙家的秘密,如呂山這般下界妖修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么意義。
呂山見拙沉神色平淡,心中又是一個(gè)咯噔。
難不成真的……
“仙使神通廣大……”他起身顫巍巍躬身:“還請千萬救救永州!”
拙沉誒一聲,抬手輕輕一道靈氣止住呂山要匍匐下拜的身子,目光卻落在神色亦有些動容的呂逸身上。
“呂家主放心,”拙沉淡聲:“事態(tài)沒有那么嚴(yán)重。”
這話聽在呂山耳朵里卻如晴天霹靂。
意思就是有情況,而且還不小?
他被蒙在鼓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跺了跺腳:“偏偏又是虎骨峽!”
沈墨站在呂逸身后,這個(gè)地名在他進(jìn)呂家大門的這兩天幾乎是不斷出現(xiàn)。
不對勁。
他心中一顫,嘴上道:“虎骨峽……有什么嗎?”
“你不知道?”呂邇那雙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深深瞥了沈墨一眼。
沈墨:我應(yīng)該知道?
呂邇幽幽道:“一直以來,虎骨峽都是永州的禁地,無人敢接近,但自從那次劇烈的靈氣暴動之后,虎骨峽就被一位叫虎奔道人的妖修給占領(lǐng)了。”
呂山捂著頭,很是愧疚:“是我不如人,他同我都是結(jié)丹期,可我止步中期多年,他卻突然一舉到達(dá)了后期大圓滿……”
“若非如此,當(dāng)初逸兒也不會落入他手中半載……”呂山痛苦道:“那虎奔道人兇殘,雖大郎怕父母傷心不肯多言,但也知……當(dāng)是受盡那混賬的折磨!”
呂逸端著茶的手一頓,笑了笑,卻沒多言。
只道:“阿爹,我不記得了。”
……
呂邇推著呂逸,在呂山授意下同拙沉告辭。
出了門,呂逸便側(cè)過頭,對著熱心要推他回去的呂邇回絕道:“二弟去忙吧,我同十二娘回去便是了。”
說罷,他清冷側(cè)身,喚了一聲十二娘,態(tài)度堅(jiān)決。
沈墨連忙接過輪椅扶手。
“大哥,我是真心想幫你。”呂邇松了手,語帶無奈。
呂逸只瞥了他一眼。沈墨推著人,出了荷香院,步過石徑小口,呂邇沒有離開,像個(gè)做錯(cuò)事的孩子一般跟在呂逸身后,他張了張嘴,沒來得及多說,就聽婢女急匆匆慌忙忙呼喚:“夫人,慢些!”
“慢什么?!”呂夫人中氣十足:“你們都是死的嗎?我兒早早被老爺喊去找仙使求藥,這么大的事情,就沒有人告我一聲??”
正巧,打了一個(gè)照面。
呂逸訕笑著看著焦急的母親:“阿娘……”
呂夫人看著他氣色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氣,朝著呂邇趕道:“你杵在這兒干什么?還不走?”
呂邇張了張嘴,朝著呂夫人拱手行禮便離去了。
見人走遠(yuǎn),呂夫人才含著眼淚:“上仙怎么說?”
呂逸呃一聲,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拙沉仙使其實(shí)什么都沒有說啊……
對上呂夫人灼熱的眼神,沈墨也支吾起來:“仙使說,辦法……總是比問題多的。”
呂夫人沉默,都是活了千把年的大妖了,難道還聽不出化外之意?
她別過眼示意身邊侍女璧荷看好呂逸,才對呂逸笑道:“大郎,我同十二娘有些體己話說。”
“阿娘,那我去湖邊吹吹風(fēng)。”呂逸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是稍離,呂逸的身影也一直在呂夫人的目光所及之處。
“好孩子,為難你守在大郎身邊了……昨兒去求仙使的事,我都聽說了,阿娘記得你的好,”呂夫人拍了拍沈墨的手背,壓低了聲,回首望了一眼呂逸的身影:“只是叮囑你一句,老二心思不正,老爺又多看重他,你多費(fèi)心,千萬不要讓他靠近大郎。”
沈墨乖巧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您這防賊似的樣子……瞎子也知道你不喜歡呂邇啊。
“你待逸兒好,阿娘記著,”呂夫人又吩咐了家里一些事,安穩(wěn)了一下沈墨心態(tài):“你放心,家里有我在一日,就沒有能欺負(fù)你們小夫妻。”
“有什么事解決不了,你盡管差人尋阿娘,”呂夫人生怕眼前這小狐貍同她生分:“就沖你能讓逸兒醒來,能平平穩(wěn)穩(wěn)喊我一聲‘阿娘’,阿娘就信你。”
……
四季軒內(nèi)早就來了不速之客。
呂邇靠在欄桿處,守著門等著人出來。
呂逸如今精神依舊不濟(jì),醒了幾個(gè)時(shí)辰便要沉睡。
沈墨指揮著小翠安置好呂逸,出了門便跟呂邇碰面。
呂邇站起身平淡看他,單純沒話找話:“大哥睡著了?”
“嗯。”沈墨沒話回答,隨便答了一聲。
呂邇背靠著圍欄,眼神考究,幾乎是毫無掩飾的上下打量比他矮了半個(gè)頭的小狐貍:“小嫂嫂,聽說昨兒去見了仙使,可是說了什么?”
沈墨微瞇眼:本太子……平生最討厭被人俯視!
小狐貍站在燈下,眼神淡然冷漠,滿臉明顯不悅:“我去何處、說什么話還需要同二少爺報(bào)備?”
“嫂嫂言重了,”呂邇淡笑,語氣還是冷得很:“只是覺得奇怪,狐貍洞就在虎骨峽邊,怎么嫂嫂居然不知道虎骨峽的傳聞?”
“想來是……”沈墨一噎,強(qiáng)打鎮(zhèn)定,張口就來:“想來是……傳聞多半是假,我年輕,家里老人忌諱這些,不讓談?wù)摗!?
呂邇深深望著他,沒有多言。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沈墨被他盯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呂邇沒有轉(zhuǎn)移眼神,反而越發(fā)考究:“小嫂嫂,小弟怎么覺得……嫂嫂同當(dāng)日接親之時(shí)不甚一樣?”沒有當(dāng)日的畏畏縮縮,反而落落大方。
沈墨心里一個(gè)咯噔:這黑蛟是懷疑我不是原身那只雜毛狐貍了嗎?
小狐貍在緊張下冒出耳朵,暴露了還未完全筑基的實(shí)力。
沈墨心中暗罵:該死!
慌忙舉起團(tuán)扇,蹲下身,遮住粉面桃花臉龐,尾巴處砰一聲顯露出毛茸茸的狐貍尾巴來。
呂邇被他一系列動作弄得忍俊不禁,一直壓抑自己、顯得陰沉沉的少年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呂邇!”沈墨紅了臉,抬起眼惡狠狠瞪了過分放肆的黑蛟,手中捻一個(gè)訣印:“閉嘴!閉眼!”
笑聲在沈墨一聲令下竟果真戛然而止。
呂邇動了動嘴,眼珠子在眼皮的掩蓋下費(fèi)力想睜開,但卻無濟(jì)于事。
沈墨抬手一指欄桿下的池塘:“跳下去!”
混蛋黑蛟,居然敢笑話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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