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吃面
夜幕就要降臨,揮汗如雨地爬上來,馬不停蹄又下山,想想都能磨掉人的激情。
不過,出來旅行就是要接受折騰的。
下山還算輕松,我們一拖二,二拖三地到達(dá)風(fēng)雨橋頭。朗颯邊走邊說,這里的特色飲食是長桌宴,我們可以去嘗一嘗。
聽起來是不錯的,但是我整個人連續(xù)被酸湯魚、酸辣燙、烤魚等苦苦折磨了幾天,扁桃體隱隱發(fā)痛。我那可憐的扁桃體,從小沒跟我過過什么好日子。所以我實在不想再去吃什么當(dāng)?shù)靥厣拈L桌宴了,只想去吃一碗清淡的面條。
但是倘若大家統(tǒng)一行動,我也不好脫隊,大概我想想就好。
但是過了風(fēng)雨橋,秦雁、關(guān)嘉慧被小吃攤上的食物吸引住了。不知是不是大家都和我一樣,厭倦了“當(dāng)?shù)靥厣蟛汀保娂娬f要不隨便吃點就好了,反正也不餓。
潘少澤首先聲明要離隊,這個攝影愛好者又舉著相機去晃蕩了。周唯一臉的無所謂,楊文海正在埋頭看手機。
于是,我也說:“我也不餓,要不明天再吃長桌宴吧。”
“也行,大家隨意走走,注意安全,晚飯自己解決。”朗颯說。
大伙一致贊同。
我拔腿就要走,卻聽到朗颯說:“你去哪兒?”
“我隨便走走,還沒想好吃什么。”
“你別又給人偷拍了照片了。”蕭西奔補了一刀。
我真想學(xué)周唯,翻一個清新的白眼給他。但我懶得理會了,趁著他們沒有拉我一起組隊,我得趕緊脫隊。否則指不定又要看周唯置氣,看關(guān)嘉慧黏著朗颯……是的,我并不樂見。
我沿著街道走了一遭,附近食肆很多,面館和粉店如同唱對臺戲般,分布在并不寬的街道兩邊。
這么多店,挑選的原則就是“軋鬧猛”,哪兒人多去哪兒,就算被坑也不只我一個。
看熱鬧看了大約半個小時,我發(fā)現(xiàn)旁邊有一家很不起眼的西江粉店,里面人頭攢動,生意很不錯的樣子。我二話不說走了進(jìn)去,結(jié)果里面坐著一張熟悉的面孔——蕭西奔,此時他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這個家伙和我不謀而合了。
蕭西奔一抬頭,看見我也進(jìn)來了,略顯驚訝。
“你要吃什么,我請客。”他掛掉電話,一副大老板的樣子。
“沒有想到,你居然也在這里。”我感慨道。
“我實在不想吃那些酸啊辣啊的東西了,吃吃清清爽爽的面條,養(yǎng)養(yǎng)胃,才叫好。”
“就是啊,我都上火了。等下要去買點水果。”對他的話,我表示一百個同意。
蕭西奔哈哈一笑,“是該降火了,你都長痘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上的痘,恨恨地想,這個人怎么觀察這么仔細(xì),說好的“男生壓根不會注意女生臉上的小米粒,只有女生自己在乎”定理呢?
“他們呢?”
“走著走著就散了。”他的這句話,驀地觸動了我。
雖然不是他原創(chuàng)的,但是覺得這話好有哲理,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他疑惑地問:“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我接過店家端來的面,挑起了一筷子。
吃完了湯頭很正的青菜肉絲面,出來之時,街燈已亮,望向山上,燈火璀璨。我們旅行的這一路上,夜景都很漂亮。
我心滿意足地右轉(zhuǎn),正要往客棧方向走。
蕭西奔說:“喂,你不是要去買水果嗎?”
“哦對,我怎么給忘了。”
于是往左走去,依稀記得前面不遠(yuǎn)處,有賣水果的。
水果攤一分為二,中間用一塊擋板隔開,右邊是個女?dāng)傊鳎刑O果、橙子之類的,左邊是個男攤主,賣香梨、雪梨、布丁李之類的。
“這個可真新鮮,兩家不會形成競爭。”蕭西奔打趣道。
我先買了幾個蘋果,又到左邊去挑香梨。
翻了幾個香梨,都是那種公的香梨,只好繼續(xù)翻。
男攤主直說:“都挺好的啊,怎么不要呢?”
“我要買母的香梨。”我說。
“母的香梨?”男攤主不知道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
“就是屁股凹進(jìn)去的那種。”那個女?dāng)傊髡f。
男攤主恍然大悟的樣子,讓我真的懷疑是他演技太好了還是真的不知道。
“還有這樣的說法?”蕭西奔搖了搖頭,十分驚訝。
提著兩小袋水果回去的路上,他說:“你們女孩子果然心細(xì)如發(fā),買水果也能買出道道來,公母的香梨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dāng)然有區(qū)別啦!母梨肉質(zhì)細(xì)膩,水份更足,更清甜,更好吃,也更貴一些。”
蕭西奔依舊陷入某種不可思議中。
路邊有一家酒吧,酒吧里主唱正用滄桑的聲音,唱著黃小虎的歌。
蕭西奔說:“嗯,這個主唱唱得還不錯。”
“好聽是好聽,就是太吵了!音量調(diào)那么大,外面聽都嫌響,在里面還不給吵聾了。”
蕭西奔說:“走,去前面風(fēng)雨橋上坐會兒,吃飽就爬上山去,也夠嗆的。”
河上架有好幾座風(fēng)雨橋,晚上的時候開了很多燈,照起來還挺好看的。我們?nèi)サ臅r候,就有不少游客在橋上拍照、閑聊,看倒映在河水的燈景。
蕭西奔抬頭望著橋頂,說著:“不錯不錯,鉚榫結(jié)構(gòu)在這橋上用出了極致。”
我也抬頭一望,驚訝地說了一句:“這里,好像很適合拿著三尺白綾掛……”
后來我沒有說下去了,因為我看到了橋?qū)γ娴娘L(fēng)雨橋上,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憑欄靜立,似乎在訴說心事。
此刻苗寨的五顏六色的燈光倒映在清澈緩慢的水面上,波光閃爍,流水潺潺。看著那白色T恤男孩和魅藍(lán)長裙女孩的熟悉身影,一種妒意微微泛起。
那不是別人,正是朗颯和關(guān)嘉慧。
蕭西奔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他似乎看懂了這一畫面,在我旁邊幽幽地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據(jù)說,風(fēng)雨橋是少數(shù)民族的青年男女情侶相會密語的最佳去處。”
我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然后起身走向山坡中的客棧。
“剛吃飽,走那么快做什么?”
蕭西奔腿比我長,體力比我我,我走了幾步就被他超過了。
他在上坡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首看向我,說道:“李河爍,你喜歡朗颯?”
……什么!
“雖然一早就有這樣的感覺,但是我并不敢確定,直到剛才……我想,你是喜歡他的吧。”
在被他問第一句的時候,我便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明顯升高了,伴隨而至的是額頭有細(xì)細(xì)的汗?jié)B出來。
是啊,毫無疑問,我是喜歡他的,可是我一直覺得我藏得很好,隱藏得就連關(guān)嘉慧也不知道……可是蕭西奔卻感知出來了。剛剛我不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的。
不過蕭西奔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這種事情也這么直接問?這種少女心思被當(dāng)場揭穿的感覺,真是不爽。
“什么哦,朗颯是我們系的系草,外加男神,大家都很喜歡他啊!”我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掩飾,哪怕心里再承認(rèn),嘴上也要否定。
“看起來你傻傻的,沒想到腦子還是轉(zhuǎn)得這么快。”他伸出手,冷不丁在我的頭上亂薅了兩下。
“喂!”我急忙彈開,“你干什么?!”我認(rèn)為我們還沒有相熟到允許他搓我的頭發(fā)的地步。
“那你看到他們在一起,這么生氣地走開,又是為什么?”
“怕被他們看到,然后他們覺得尷尬啊!”我繼續(xù)隱藏我的小心思。
“哦,原來如此。”他似乎相信了我并不高明的謊言。
回去后,我攤在床上,唉聲嘆氣了一番,想著朗颯和關(guān)嘉慧,或許他們二人真的在約會,他們的能力都那么強,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對……
后來,我又移坐在客棧休息廳的躺椅上,把頭發(fā)披散開成貞子樣,全撥到前面,把頭埋進(jìn)長發(fā)中,遮住我滿臉的晦澀。
“你是喜歡他的吧”,蕭西奔的話在耳邊縈繞,這個家伙,太不識趣了。
是啊,多靠近一寸,喜歡就會多加一點,多言語一句,愛慕就會更濃一些,他那樣完美、優(yōu)秀、可靠……我和他相距甚遠(yuǎn),我們終究還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沒有被戳破該多好,我想帶著這種美好的暗戀畢業(yè),天涯海角,各自安好。蕭西奔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這種事情也好戳破的,撩拔起我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湖……太可惡!
這樣想著,不覺嘆了好幾聲。
蕭西奔干咳一聲,他似乎在佯裝鎮(zhèn)定。
接著他也坐在了另一張搖椅上,說:“剛剛真抱歉,也許我不應(yīng)該直接說出來的。”
臉埋在頭發(fā)下,不想理他。
“不過我覺得,既然喜歡,為什么要藏在心里,為什么不大聲說出來。”
“比如關(guān)嘉慧,我便能明顯感受到她對朗颯的進(jìn)攻。雖然我們并不看好,但是對此表示敬意。”
進(jìn)攻什么的……這詞用得,難道男女之間對戀情的追逐,真如一場戰(zhàn)斗嗎?聽著蕭西奔的話,我一時陷入了糾結(jié)。
既然我喜歡他,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不高興,我為什么還要裝大方?
可是,要我主動進(jìn)攻,我根本不是這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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