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濟胭分飛之第二天(2)
孟回接到信后，并沒有馬上趕去凡間，而是回到了蒼望山。她的手下已經收集了最新消息在等她。
孟回一到，王大連忙遞給她一疊情報，一邊簡短的說明，“小六勘察過了，靈隱寺內所設監控設備全被大力摧毀，確系大神所為；小姐被帶走時，非常匆忙，房內都沒怎么收拾，燕六也沒能留下聯絡信號�！�
孟回點頭，另一邊的趙二接著報告，“有兩處異常，需要注意。”
孟回眼睛閃過精光，“說！”
趙二道，“魔界情魔宮近日有復出跡像，聽說是情魔大人已然回歸；此外，西海敖璃昨天外出，據線報，可能去了凡間，回來后，到處打聽情魔大人的形貌�！�
“敖璃去凡間，肯定是去找降龍的，她又從沒見過姑姑，”孟回皺眉沉吟道，“這樣看來，胭脂有可能被姑姑帶走了，敖璃可能恰逢其會，只是姑姑怎么會饒了她，難道這些年，變了這么多？嗯，你們繼續注意。”
兩人齊聲答著，退了下去。
孟回又細細想了片刻，轉身去了瑤池找王母。
王母看到孟回時，很是責怪地瞅了她一眼，道，“又從戰場上私自跑了出來？真是把你寵壞了�！�
孟回連忙嘻皮笑臉地攙著王母的胳膊，道，“娘娘，不要這么說嘛，我也是為了自家姐妹呀，胭脂她……”
“你呀，”王母打斷了她的話，憐愛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倒是尤其有天賦，你放心，胭脂的確在阿蘿姐那兒，很安全，”說著，神情漸漸嚴肅起來，“不過，這件事，你不能插手。”
“��？為什么？胭脂也是我們媧皇宮出身的，女媧娘娘親自賜了功法的，怎么能……”
“你不要急，”王母有點憂傷地道，“以前跟你講過胭脂他們前生的事，還記得嗎？”見孟回點頭，又道，“我一直在想，以前的事，阿蘿姐她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她心中肯定也很難過，所以，這些年才會銷聲匿跡，她這次，肯定是有打算、有準備的。只是，這是佛界的事，我們其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可是，萬一要是姑姑沒改變呢？那胭脂怎么辦？”孟回還是很擔心。
王母呵呵笑道，“阿蘿姐從來都不是針對胭脂的，而且，經過前生那場變故，說不定，阿蘿姐還很可能會非常喜歡胭脂，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
“那，娘娘啊，”孟回嬌嗔道，“你一直不肯跟我講，那現在都這樣了，你總該告訴我，姑姑和佛祖當年到底……”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王母警告地看著她，“還有，千萬不要去到處打聽，阿蘿姐雖然可能改變了很多，但是她隨心慣了，她是天生的魔，一向無拘無束，無所顧忌，犯了她的忌諱，可是六親不認的，到時連我都保不了你。”
孟回不樂意地點頭答應，過了一會，又問，“那姑姑帶走胭脂，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過，阿蘿姐要是想殺人，也不會等到現在，嗯，過些天，我去看望看望她，到時再勸勸，探探她口風�！�
“娘娘，我也要去！”孟回眼珠子不斷地轉。
“好，你也可以去見見胭脂，不過，少給我惹事生非！”
“知道了�！泵匣匾贿叴饝�，一邊卻在心里琢磨，一定要知道情姑的計劃，要是胭脂真的有危險，怎么樣也要把她救出來，大不了，躲在媧皇宮不出來，即使女媧娘娘不在，情姑也不敢擅闖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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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濟早上醒來，就看到門外站著四根柱子，他打了個哈欠，揶揄道，“喲，你們四個是替和尚我站崗呢，還是監視我呀？”
“師父，”趙斌道，“你沒事吧？”
“圣僧，我們都很擔心，我們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師姐�！卑籽┌欀∧槨�
“師父，”陳亮跪下，道，“我還沒有謝過師父的救命之恩，還有，我給師父惹了那么多麻煩，師父……”
“停，停，”道濟擺了擺手，先是扶起了陳亮，然后道，“師父救你，不是應該的嗎，有什么好謝的。還有，有我在，哪輪得到你們來操心，好了，好了，都給我去練功，尤其是陳亮，一定要強化訓練�！�
“可是，”白靈還是不甘心地問道，“圣僧，師姐她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有事也有我處理，你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去吧�！钡罎荒蜔┑負]手趕人，幾人只好三步一回頭地走出院子。
道濟苦笑不得地自語，“胭脂啊，真沒想到你人氣這么高，來了一波，又來一波……”
還沒說完，就聽到廣亮三人的說話聲遠遠傳來，道濟實在不耐應付，一個轉身遁到了胭脂房間，反正孟回來了肯定要來這兒追查線索，他就直接在這等她，還免得孟回再找他。
只是，看到一室的寂寥，想到前不久的笑語嫣嫣，道濟還是有點不舒服，嘆口氣，干脆上了床閉目休息，可床上余留的胭脂氣息卻更讓道濟心煩意亂。
正在此時，道濟卻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外面，然后不在意地轉回頭。
敖璃走進房間，眼睛直直地看向床上的道濟，她今天是特意來找他的。
昨天被那個可怕的魔女甩回西海后，她到處打聽，終于知道了情姑的來歷，心里卻更是后怕。她不知道，如果胭脂不替她求情，情姑會如何處理她，聽說情姑的天魔大法能直接吸收法力為已用，她要是被抓，說不定就此沒了。
不過，她也不會感激胭脂，她們本來就是敵人，胭脂救她是胭脂傻，不關她的事，她為什么要回報。而且胭脂不在了，說不定降龍就會理她了。
敖璃走到床邊，剛想坐下來，卻發現已被一層無形的力量所阻，根本沒法靠近床沿，知道是道濟搞的鬼，苦澀地看了他一眼，道，“降龍，你，這樣都不允許嗎？”
“公主，請自重，”道濟閉著眼，淡淡地道，“此外，我不是降龍，我是瘋和尚道濟�！�
“那好，道濟，”敖璃咬牙道，“我不能，為什么胭脂能？”
道濟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耐道，“公主，你沒事可以走了�！�
“你為什么從來都要如此對我，為什么不肯好好看看我，好好聽我說說話？”敖璃泣聲道。
道濟起身，走下床，莊嚴地合掌，道，“萬物皆鏡中空相，終諸相無相。請施主放下，而得大自在！阿彌陀佛！”
敖璃悲苦地望著道濟，狠狠道，“不，我不放下，決不，胭脂能做到，我也行，我一定行。”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執迷不悟，和尚我也無能為力，去吧！”說著，拿出扇子朝敖璃大力一揮，敖璃便不由自主地向外飛去。
敖璃望著道濟自始至終漠然無視的表情，心中發狠道，“道濟，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地看著我，你等著……”
道濟搖了搖扇子，盯著門口道，“還不出來，看戲看得很過癮嗎？死八婆！”
“哎、哎，不要這么小氣嘛，才一會會而已�！泵匣匦χ哌M房來，“而且，你剛才的表現，作為胭脂的娘家人，我是相當滿意的！”
道濟白了她一眼，正色道，“情況都了解了？你怎么說？”
孟回微微點頭，假模假樣地在房子里查看起來，道濟在一邊道，“胭脂走得很匆忙，連茶水都沒收拾，而且寫的信也字跡潦草……”
“咦，還有信呀，”孟回眼睛發光，回頭看道濟，道，“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道濟不想給，站著沒動，孟回揚了揚眉，理所當然地道，“我要查看所有的線索才行，信應該是最重要的吧？”
道濟沒奈何地拿出來給她，孟回展開細看，看了兩遍，坐下來靜靜思索，道濟把信放好，也不打擾她，自己坐在一旁等她。
孟回之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道濟胭脂的下落�？伤戳穗僦臅�，就決定暫時還是不說了，起碼等她見過胭脂再說。
孟回轉頭道，“胭脂的信中，主要是這幾個意思。第一，她讓你專心修行，提高實力；第二，好好地活著，好好地保重；第三，她讓你不要想她。她最后還提醒你不要忘了責任。是這樣吧？”
道濟有點悶氣地答道，“嗯。差不多這樣�！�
孟回瞅了瞅他的神色，笑呵呵地道，“你是不是覺得胭脂很冷淡，寫得很沒有感情？”
道濟沒吭聲，孟回想著自己畢竟欺騙了他，就給他寬寬心，看他也實在蠻可憐的，就道，“雖然筆觸稍顯冷漠，但是她還是很關心你的，她讓你不要想她，言下之意是不希望因想她而讓你難受、甚至入了魔，還有她在信末不是提了嗎，她希望你一直開開心心的，潛臺詞就是不希望因她的離開而不開心。此外，她還特意點出來你的責任，是不希望你因此頹廢�！�
“我是這種人嗎？”道濟不滿道，“算了，不說這個，你到底有沒有頭緒？”
孟回更是不滿，心道，這個死和尚，自己難得八百年發一次善心，還不領情，活該被蒙在鼓里。當下，揮揮手道，“我在天上打聽打聽，你自己在人間留意留意，有了消息，我們再碰頭，不過，降龍，哦，對了，胭脂說你以后就是道濟了，我以后也叫你道濟吧，行嗎？”說著，一眨不眨的看著道濟。
道濟無所謂地聳聳肩，孟回欣慰地道，“小濟啊……”
“停，”道濟連忙搶聲道，“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惡心，還小濟，聽著就像是在喊小雞�！�
孟回不以為然道，“怎么惡心啦？這是昵稱好吧？一點都不懂，再說，你不是下凡轉世重修了嗎，所以，你現在都謙虛地是以師弟自居，就連伏虎，你都師兄師兄的叫，那我自然也是師姐，不叫你小濟，難道叫你大濟？”一臉“很沒見識”地看著道濟。
“反正你少給我取些惡心扒拉的稱呼，正正經經地就行了�！暗罎绮讲蛔�，他總覺得要是讓孟回這么一叫，以后就甭想正名了。
孟回相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么叫你小濟濟？”
道濟不作聲了，只是拿眼狠狠地盯著她。
“好了，好了，像個小孩子似的，為個稱呼計較半天，真是小肚雞腸�！泵匣剡叡г惯厸Q定，以后就這么叫了，能怎的？胭脂又不在，他能找誰來阻止？
道濟還以為她妥協了，便趕人了，“那沒事了，你走吧�！�
“等等，小曇怎么樣了？”孟回對隱瞞道濟沒多大心理負擔，不過對曇華到底是過意不去。
道濟也沒說什么，就召了曇華出來，曇華還是有點精神不濟，不過，她一看到孟回，就委屈地撲了上去，大聲哭叫著，“姑姑，娘親不見了，她不要我和爹爹了，怎么辦？怎么辦？”眼淚像水一樣地往外涌。
孟回連忙用手去幫她擦眼淚，卻怎么也擦不完，心頭的愧疚便不停地冒出來，她把曇華抱起來，坐在她腿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聲好氣地安慰，“沒事的，乖，小曇聽話，姑姑在呢，姑姑會找到你娘親的。”
“可是，姑姑，爹爹算了又算，還是不知道娘親在哪里，我也是，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不像以前，姑姑，是不是，娘親不喜歡小曇了，所以，我在心里呼喚她，她也不理我。”曇華緊緊抓著孟回的衣襟，小臉上又是害怕又是沮喪。
孟回的心都揪了起來，差點脫口而出胭脂的下落，好在平時心性堅韌，總算是咽下了快到喉嚨口的話，她連忙跟曇華保證，“不會的，你娘親不知道多喜歡你，你忘了？那時候，你不能說話、沒有人形，你娘都沒有不要你，一直很耐心地耗了那么多心力孕育你，何況，我們小曇現在這么可愛，怎么舍得不要呢？你娘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離開的，小曇要懂事，要給你娘一點點時間，好不好？”
曇華雙眼紅紅，強作堅強地點點頭，“好，小曇給娘親時間，姑姑，你要保證娘親一定會回來？”說著，很不安地盯著孟回。
“好，姑姑保證，你娘一定會回來。要不，你跟著姑姑回天上去？你娘不在，你爹又要找你娘，恐怕……”
“不要，不要，”孟回還沒說完，曇華就鼓著腮幫子氣乎乎地叫道，“小曇不要離開爹爹，小曇要照顧爹爹，娘親不在了，小曇只有爹爹，爹爹也只有小曇，我們誰也不離開誰，誰也不能分開我和爹爹，我們要一起等娘親回來�！闭f完，還一臉警惕地看著孟回，又回頭瞧瞧道濟，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逃回道濟身邊。
孟回看得都開始心酸了，話說，曇華一開始可是她教導的呀，結果現在便宜了這個剛開始不肯認孩子的臭和尚。早知如此，當初……唉，算了算了，人家畢竟是親生的，血濃于水，又剛剛沒了親娘，自己也實在不好跟孩子計較。
這樣想著，孟回就迭聲地答應著，一邊卻連連在手上運氣，輕拍曇華，幫助曇華固魂養神，曇華漸漸沉入夢鄉，而孟回卻過了大半個時辰才停止施法。
她呼出一口氣，將曇華放到床上安置，才走回桌邊坐下，對道濟道，“小曇原本就靈魂不全，情緒過激，更易受損，你還是趕緊把剩下的碎片找全吧�！�
“我知道，所以，這些天都不敢把她召喚出來�！�
孟回喝了口茶，看了看這對可憐的父女，猶豫地問，“如果胭脂回來，你，你有沒有打算還俗？”說著，直直地盯著道濟，心道，死小子，你要說還俗，我就舍了命立馬把胭脂搶出來給你。
只可惜道濟不知道她的想法，很是苦惱地想了半天，最后道，“還俗？不太可能吧？再說，胭脂也不是凡人，還俗也沒意義，要是胭脂是一般的凡人，我還俗陪她這一生倒也說的過去……”
“停，”孟回心中被曇華勾出來的愧疚如潮水般退去，“我說的還俗的意思顯然跟你理解的大不一樣，我說的意思是讓你放棄佛修，不是說你現在這一世的凡俗，懂不？”
道濟更頭痛了，“那，那就更……”
“更不可能了，是吧？”××你個○○，孟回心里終于爆出了嫦娥的口頭禪，死和尚，不是我不幫你，就你這死態度，幫你才怪。
兩人靜默了片刻，孟回回復了一下心情，肅然道，“如果胭脂說的是真的，她真的跟人修行去了，而且真的是什么域外大神，那么我們勢必沒法子找到。這樣的話，你要有思想準備。還有，如果找到了，你又打算怎么辦，你自己心里要有個章程。”
道濟沉默，孟回又道，“反正就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
“我會好好想想的。”道濟應道，坐著沒動。
孟回起身走了出去，在門口，又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飛縱上云，心里卻狠狠地決定，她要封殺所有一切消息，就讓道濟慢慢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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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濟傳之臥房篇》：『……小濟對敖璃的徹底無視，胭脂要是看到了，應該會很開心吧？……胭脂騙了他，我也隱瞞不告，所以，比起小濟來，我們是不是尤為可惡？不過，小曇也實在可憐，于是我給了小濟機會……既然小濟不肯放棄佛修，那么兩人就沒有未來，所以，我決定死瞞到底！……』（孟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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