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拓跋月兒此話一出，莫說皇上了，就連秦月熙都驚呆了。

整個書房里面，只有裴璽還保持著鎮定。

他偏頭看了拓跋月兒一眼，眸底閃過了意欲不明的笑意：“長公主，你有所不知，我大夏歷史上，沒有皇子入贅他國的記錄。”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也沒有。”

拓跋月兒長身而立，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

裴璽無措的看了皇上幾眼，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怎么？貴國連一個沒有繼承權的皇子都不肯付出？”

拓跋月兒順著他的視線，緩緩抬眸：“那看來你們不怎么重視你我兩朝的盟約啊！”

“不是。”

匈奴之亂才剛剛過去，皇上沒有勇氣在這種時候跟鮮卑決裂。

但讓他將二皇子送到匈奴去，他心里也是充滿了不舍的。

拋開國家尊嚴不談，那二皇子可是他跟齊貴妃唯一的孩子啊，如果他把二皇子賜給拓跋月兒了，齊貴妃還不得哭暈過去？

“長公主還沒有見過朕那不成器的二兒子吧？要不你先尋個機會跟他見一面？如果你們雙方相看合適，那我們再慢慢談兩族聯姻事宜，你意下如何？”

“沒問題。”

拓跋月兒這次倒沒再咄咄逼人，不過停頓了片刻后，她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對了，本宮來大夏前，我朝主君遞交了國書，想讓護國公府的世子和世子妃教導皇上，不知皇帝陛下是否能應允此事？”

“當然應允。”

若是擱在幾個時辰前，她問他這個問題，皇上一定不會讓他如愿，但現在嘛……

皇上回憶了一下之前拓跋月兒對秦月熙的態度，嘴角蕩起了一抹幽冷的弧度。

“那本宮就先告退了。”

拓跋月兒貌似沒有發覺他的神情不太對勁，朝他拱了拱手之后，就瀟瀟灑灑的走了。

全程，她都沒有用正眼瞧秦月熙和裴璽。

“簡直欺人太勝。”

裴璽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憋屈又憤怒。

“陛下，臣以為那鮮卑長公主，只在臣和拙襟面前飛揚跋扈，沒想到他在您面前也……唉，君辱臣死，臣未能在鮮卑長公主面前叫保住我朝尊嚴，請陛下責罰。”

“你不必過于自責，現在我朝有求于鮮卑，那拓跋月兒狂妄不羈，是很正常的。”

皇上朝他擺了擺手，臉色難得溫和：“罷了，你們夫妻二人退下吧，好好招待鮮卑長公主！她離開京城前，若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別帶她來見朕了。”

“是。”

裴璽和秦月熙悄悄對視了一眼，同時躬著下身子，退出了書房。

“陛下，您為何要同意鮮卑公主的提議，讓鮮卑太子留在護國公府，接受秦月熙和裴璽的教導啊？”

他們離開后，太監總管王德福緩步上前，給皇上的茶杯里面添了些茶。

一邊添，他一邊試探皇上的心思。

“秦月熙和裴璽在軍中和朝堂上的威望已經很高了，若讓他們再攀上鮮卑這個高枝，那他們就……”

“攀鮮卑的高枝？他們倒是有那個念頭，但是他們沒那個本事。”

皇上悠然一笑，面上盡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自信。

“你瞧不出來嗎？那鮮卑公主根本不在乎秦月熙和裴璽，她決定住在護國公府，還要將鮮卑太子交給他們教導，都是因為他們夫妻老實聽話。你且往后看吧，日后鮮卑太子會經常給秦月熙和裴璽出難題的！”

“陛下，您的意思是，鮮卑太子不僅不會成為秦月熙和裴璽的助力，還會成為您找護國公府麻煩的棋子？”

王德福不愧皇上的心腹，皇上只是隨意提點了他一番，他聽出了皇上的未盡之意。

他抿了抿嘴巴，垂著眼眸道：“陛下真是英明！不過……二皇子那件事該怎么處理？”

“這簡單。”

皇上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道：“你抽個時間，避開那鮮卑長公主，偷偷去見秦月熙和裴璽一面，讓他們想辦法打消鮮卑公主對二皇子的興趣，若是他們完不成朕交給他們的任務，二皇子離京之日，就是他們死期。”

“奴才遵命。”

王德海眼神一亮，這才收了茶壺，退出了御書房。

……

“好好的，你找皇上要二皇子做什么？”

宮道上，在皇上眼中，被鮮卑長公主當成牛馬的秦月熙，此時正在教訓鮮卑長公主。

“那是皇上的心尖子，眼珠子，你動了他，日后皇上再跟鮮卑聊合作，肯定不會像這次這般爽快了。”

“你緊張什么？只要匈奴未徹底覆滅，你們那位皇帝陛下，就不敢動鮮卑。”

拓跋月兒懶洋洋的打著哈欠，絲毫不覺得自己之前在御書房做的事情十分驚世駭俗。

“我跟叫你們的皇帝要二皇子，是為了給你們兩個出口氣！你們離開鮮卑后，我派人調查過你們，我知道你們護國公府在大夏步履維艱。放心吧，我既然認你們做朋友了，就會竭盡全力維護你們。”

“你到底想干嘛？你別亂來。”

秦月熙皺眉，生怕她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好，我知道了。”

拓跋月兒好脾氣的笑了笑了，看起來要有多和善，就有多和善，跟她之前在尚書房的形象截然不同。

秦月熙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隨她去。

一天時間，轉瞬即逝。

天黑透之后，一個皇家暗衛悄悄潛入護國公府，將皇上的密信送到了秦月熙和裴璽手上。

秦月熙和裴璽面上恭恭敬敬的接下了皇上的密旨，轉頭就將那東西交給了拓跋月兒。

“我就說吧，皇上是不會讓你把二皇子帶到鮮卑去的。”

秦月熙靠在軟榻上，無奈的嘆氣：“看來你想幫我出氣，是出不了了。”

“那可不一定。”

拓跋月兒似笑非笑的輕嗤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睛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本來也沒打算將二皇子帶走！那二皇子是大夏皇家血脈，將他弄回鮮卑，我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忒不劃算。我真正想要的人，其實是齊家三公子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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