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不是怕——”

        ［你快被他嚇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手抖的像帕金森，巴克把熱乎乎的像咖啡一樣的東西推過來，我看到他給我加了很多糖和牛奶。

        “你確認他對我的好感度在那個時候不是負數？”我把咖啡捧在手里“我對任何人產生惡意已經是老毛病了，神明如果連這個都能發覺——也太糟糕了。”

        不過好感度不是負數也不是不能殺我。

        ［確實不低］

        “那他就是在恐嚇我？”

        七執政之一，風神巴巴托斯作為現存的初代神之一，應該說是很和善的神明了。

        和善的，而且很喜歡快樂的寬容的神明。

        但是這個和善對敵人行不通。

        曾經的蒙德被冰雪覆蓋，常年寒風凜冽，地勢險峻，是巴巴托斯那個家伙削平大地，用絕對的力量改變了整個蒙德的氣候——當我玩游戲時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我絕對不希望這種家伙會成為我的敵人。

        歡笑嗜酒的吟游詩人隨時能變成把你削碎的冷酷神明。

        與神里綾華的小小約會最后還是以我身體不適作為理由退出了，她的擔憂讓我有些心虛，我只能表現的像腸胃病犯了，這樣她才不會發覺我其實是被嚇的——

        被風神嚇的。

        巴巴托斯，或者是溫迪。

        這位神最讓我恐懼的就是那張笑臉，什么都看不出來的笑臉。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殺死。

        讓我不停猜測這一點足夠嚇人，就像上課時班主任面無表情叫你去辦公室的那一段路一樣，你不知道會發生什么，這就足夠嚇人。

        ［他現在沒有神之眼，已經算不上執政，可能不會殺死你］

        “你也用了應該的字眼。”我伸展了一下身體“我得干點轉移注意力的事情，不然我的汗毛會一直站到晚上。”

        ［比如——］

        我看了看酒架上那些酒，只差從蒙德走海路的那些還沒到，我起身拿過巴克擦洗好的那些杯子。

        “讓我來試試龍宮米婭都會些什么好喝的吧。”

        兩瓶蒲公英酒，五瓶啤酒，六瓶蘋果酒，還有別的什么酒以及大量的火水，檸檬海鹽都有，調酒的酒器在我手里轉了一圈，我想了想，記憶中浮現起海邊漁屋里的那個紅發女人。

        ——米妮拉的苦寒雪國。

        ——

        阿爾斯特是好酒的神明。

        我在拿起酒杯時突然這么意識到。

        去做他們以前做的事，比如說米妮拉，比如說龍宮米婭，比如說——阿爾斯特，重復這些事的時候會讓我更多的接觸他們的記憶。

        就像看電影一樣。

        我或許放了太多火水，辛辣刺鼻的酒味有些太過明顯，冰元素從我的手里散出來，讓那杯液體的表層凝結了薄薄的冰，封住了那股刺鼻的酒味。

        酒的味道，酒的味道。

        冰元素形成白霧，也被一同封存在里面。

        我大概知道米妮拉為什么那么喜歡調酒了，這就像做實驗，酒與酒混合都會發生什么樣的反應——

        “老板，你不喝嗎？”

        巴克站在一邊，看我站在那發愣。

        “門鎖了嗎？”我搖搖頭說，并且把第一次調出來的酒推到一邊去，我一口都不想喝它——它好看的不像一杯酒，感覺像用透明底膠水或者什么做出來的一個容器特殊的擺件。

        總而言之，差點什么。

        “——差一點愛？”

        我差點被嚇的翻個跟頭。

        ［檢測到重要人物——溫迪］

        “別那么怕我嘛——”不知道什么時候跑進來的溫迪摘下自己的小帽子，在手指上轉了一圈“米婭你明明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都沒這么害怕。”

        他拿走了我的酒，大概是用元素力把上面那層冰吹散了。

        “巴克？”我去看我的酒保，棕發的青年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示意我他沒有注意偷溜進來的家伙。

        “明明是你在恐嚇我吧，溫迪先生？”

        “怎么會——嚯，這酒味道比想象中辣鼻子啊，我算不算這里的第一位客人？”

        “你可以不喝。”

        “就嘗一嘗，就嘗一嘗——”

        “……話是這么說，可是你的臉已經皺的像干橘子了。”

        “那沒什么關系。”溫迪喝的呲牙咧嘴，說出來的話又是出乎意料“米妮拉當年第一次調出來的酒也是這個味，還不讓別人說難喝——拿著冰刀追我三條街啊，真是懷念。”

        我騰一下支愣起來“你知道我母親？”

        “你母親？”他反問。

        這個貨真價實的疑惑反應是怎么回事？

        ［溫迪好感度：————5——呲—］

        系統報告好感度的提示說到一半突然變成了亂碼，數值因為呲呲作響變得聽不清晰，我把手扶在耳朵上，想要再仔細聽聽的時候——

        ［溫迪好感度：15］

        我覺得我頭上的一把刀大概是落不下來。

        我聽到溫迪低聲說道，他支起的一只手擋住右眼，另一只眼垂著，手里慢慢晃動酒杯“如果米妮拉是你母親的話，那還真是像，無論是她還是你都越來越像……”

        少年手的形狀十分的秀麗纖長。

        畢竟是會彈琴的手。

        “你不用那么怕我，米婭。”

        少年慢慢抬起頭，火水上頭上的很快，我看見他整個人都開始像煮熟的蝦子一樣變紅，對上我的視線，臉上的笑意稀薄的許多——“我不會傷害你的………”

        ——

        我不會再殺死你了，阿爾斯特。

        溫迪曾經每次都徒勞的承諾道，手上總是沾滿那個人鮮血，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都是。

        ——

        系統把巴克的信息做的很完美，問起來就是孤兒，稻妻人，就是色素少所以變成棕發棕眼冷白皮——我得到了系統和數據人的雙重保證。

        這讓我可以安心的借口住在酒館，每天趁著節日時期在附近亂逛。

        至于溫迪嗎——

        ［巴克讓我告訴你，風神鬧著要喝蘋果酒，蘋果酒的儲量不多了］

        “讓巴克多給他兌火水，加兩份檸檬汁。”

        這么一想——我突然想起酒館里的啤酒杯有些少，得去買點杯子，祭典時分不可能會有集市，那我就得回一趟稻妻城。

        “告訴巴克，我回稻妻城一趟，那個酒鬼要什么你就給他，等祭典結束他就該回去了。”

        ［巴克說，溫迪要你早點回來］

        回他奶奶個腿。

        ——

        我是非常不擅長應付孩子，倒不如說我討厭不懂事的小孩子，當初田村介尹已經讓我付出了最大的寬容和精力。

        然而這次是可莉。

        蒙德的爆炸專家，炸魚好手，亂竄的小太陽，行走的蹦蹦炸彈，她此時正用那雙大眼睛瞅著我。

        ——和我大眼瞪小眼。

        ［檢測到重要人物——可莉］

        ［可莉好感度：15］

        “咦，又是米婭？”

        我抬頭看向空和派蒙。

        “……說實話每次遇見你們，你們總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嚇。”我提著手里的東西，換了個手。

        “昨天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身體不舒服嗎？”空領著可莉“昨天我見你后來捂著肚子和綾華說話。”

        ［旅行者好感度：20］

        居然這么高了？

        “只是有點胃痙攣，可能是冷風著涼。”

        派蒙思索了一下“莫非是九條裟羅太嚇人了？”

        你們帶著的那個孩子給我的驚嚇更大，為了讓話題轉移，我于是把目光再次投放到可莉身上“這個孩子是誰啊？”

        “她是可莉，是昨天你見過的那個金灰色頭發的人——他叫阿貝多，這是阿貝多的妹妹。”

        “是可愛的好孩子哦～”派蒙還補充到。

        在那個小女孩向我走了兩步的時候禮貌問好的時候，我幾乎感覺到猛烈的火元素變成針在扎我的臉，吸進去的空氣也是刺人灼熱，我從來沒在別的火元素神之眼持有者身上體會過這種糟糕的感覺，我連忙后退兩步用手擋住臉——

        這哪是很燙的女孩子，這明明是超級燙的女孩子。

        這個感覺像是你在別人鍛造的時候把臉伸過去，然后被鐵水砸一臉。

        “小姐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我捂著臉和小女孩隔開一個一米距離“我鼻炎犯了——或者過敏。”

        空似乎發現是可莉的問題，他囑咐好可莉別亂跑，接著上前兩步把我的手掰開——我的臉像是燒著了一樣疼痛，呼吸道也是一陣一陣的刺痛，眼睛痛到睜不開，一股一股眼淚往出涌。

        “啊！米婭你的臉！”派蒙驚叫到。

        可莉也哇的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小姐姐的臉變得好紅！”

        你害怕就別從指縫里看啊！

        “你這可不像鼻炎，米婭你這是怎么了？”空擰著眉頭，聲音很緊張，倒是我自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只是覺得臉像燒著了一樣——”我從手里放出冰元素，試圖降下臉上的溫度，但是冰元素接觸到的部分突然變得劇痛，就像滾燙的鐵水在臉上爬，痛的我嗚一聲——空把我的手摁下去“別用冰元素，太痛的話你喊出來就好。”

        “去找阿貝多！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對啊，我們快去找阿貝多哥哥！”

        金發少年把我一拉“米婭，還能睜開眼睛嗎？”

        “說實話，我感覺我的臉要掉了。”我嗡嗡說。

        “啊啊小姐姐的臉不要掉啊！”

        可莉哇的一聲哭出來。

        “……那，那只是個比喻，你別哭啊。”我蒼白的解釋讓這孩子哭的更大聲了。

        我手忙腳亂的四處摸索，算是回答了空問我能不能看見這個問題，于是空把我幾下背到背上——沒扛著我走謝天謝地，這種過于可靠的感覺讓我眼淚流得更兇。

        “我帶你去找阿貝多，你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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