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薔薇夫人
旁邊有個婦人模樣的人,高聳著云髻,用一條白色絲帶高高束起。插著一個玉石鑲黃金邊的薔薇花簪。身形微胖,著一襲褐色花素綾衣裳,不像女人裙裾,也不太男人的衣裳,有些不倫不類的。
她身上的配飾也不多,耳垂上還著一對碧綠色的翡翠玉吊墜耳環(huán),兩手腕上也有一只同樣材質(zhì)的手鐲。
她面容嬌好,薄粉敷面,淡掃蛾眉。眉梢上揚,單鳳眼。雙眉前有兩道很深的皺紋,整個人顯得精明干練。
容心月看到他們,要過去看那口棺材,甚是緊張。因為她知道里面是丁小溢。她全身冷汗直冒,脊背冷風(fēng)陣陣。
太子瑞軒走在前面,走近一看。努力大吼一聲:“這是誰?容心月在哪里?你們在玩本太子是吧!”
其余人大驚,薔薇夫人和一紅衣女子立馬上前查看,那紅衣女子當(dāng)然就是南楚,但現(xiàn)在沒有帶面具。面容看起來很是清秀。
薔薇夫人往里面一看,驚訝地喊到道:“溢兒,你怎么在這里!”
南楚和太子瑞軒,和后來跟上來的北樗,西鳶。不由得都盯著薔薇夫人。
薔薇夫人有些震怒,壓低聲音,似正在壓抑著怒火,道:“溢兒,你出來!”
丁小溢嗑著手指頭,起來,口中道:“娘!別打溢兒屁屁,娘!別打溢兒屁屁……”
薔薇夫人怔了一下,她的溢兒的神色,她一直是很了解的。剛剛看到他的眼神和講話,有些不一樣了,似乎腦子清楚不少。她知道一定是與容心月有關(guān)。
南楚把容心月帶回來,薔薇夫人就發(fā)現(xiàn)她不一般。隱隱約約看到她有身有一抹黃色玄光。
她雖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直覺告訴她,此女子不俗,而且看到容心月面容嬌好,遂想留下容心月,給丁小溢做媳婦兒。丁小溢腦子雖不濟(jì),但是作為他的娘親,薔薇舔犢之情篤深。
“你住口!一邊站好!”薔薇夫人一臉嚴(yán)厲,大聲喝斥道丁小溢。
丁小溢乖乖地面對著墻站好,顯然薔薇夫人經(jīng)常這么責(zé)罰與他。
太子瑞軒雙眸掠過一抹陰冷,寒冷如冰道:“薔薇夫人!這是怎么回事?”
“太子,這是本婦人的兒子。”薔薇夫人恭敬謙卑道。
“容心月呢,她哪里去了?”太子瑞軒微挑眉毛,訕訕地道。
“太子,她是絕不會逃出這丁家堡的。本婦人會找到她的。但是太子,本婦人已經(jīng)決定,讓兒子要娶了容心月了。太子放心,容心月這輩子也不會出得了丁家堡的,活著是本婦人的兒媳婦,死了就葬于這丁家堡。太子可當(dāng)她是死了!”
薔薇夫人振振有詞,擲地有聲的道。
容心月斂息屏氣,側(cè)耳傾聽。她知道,她若被太子瑞軒抓走,只有死路一條。而且死得還挺慘。可是,這薔薇夫人更是個大魔頭,更是心狠手辣。嫁給丁小溢虧她能想得出來。但是薔薇夫人言詞之間,這么有底氣,還讓令容心月吃驚不小。
“薔薇夫人,你以為你是誰?有什么資格跟本太子講條件?”太子瑞軒本就傲慢無理,看薔薇夫人逆自己的意思,更是怒冒三丈。
“本婦人沒有其它長處,唯靠血腥會過活。”薔薇夫人依舊恭敬謙卑,低眉順眼。
“薔薇夫人,你真以為你這話,能威脅的了本太子嗎?血腥會只不過是江湖閑散組織,本太子上道奏折,讓父王取締了你們什么血腥會。”太子瑞軒一面傲慢,不可一視。
薔薇夫人心中冷哼,太子瑞軒果然是個翻臉不認(rèn)人的小人,他沒少找血腥會,給他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貪污受賄,買官賣官,栽贓暗殺等等。說翻臉就翻臉了,要來治血腥會的罪了!哼!
“太子,本婦人從不敢威脅太子。咱們做得只是交易。太子命本婦人做得每一件事,哪一件沒有處理好。當(dāng)然唯有一件事,本婦人失算了。但是太子,這些年的交易,從未誤了太子的事,血腥會也付出了血的代價。本婦人心中有一本賬,公平得很!”
說到這里的時侯,薔薇夫人輕輕抬起頭看著太子瑞軒,目光里盡是寒光,還有些許嘲諷和威脅。
太子瑞軒不由得一激靈,他立馬讀懂了薔薇夫人目光的里深意,他的心一下子落在谷底。這些年,與她的交易,難道都有把柄在她手中。之前約定是,不問原因,不留后手。交易結(jié)束,永不往來。
今日看來,她薔薇夫人是留了后手了。破壞了約定。心中不免涌動著滔天的怒意。
他心道:薔薇夫人,你活到頭了!
薔薇夫人觀察著太子瑞軒的神色。接著道:“做掉容心月,太子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只是手段本婦人自己做主。”
太子瑞軒略低低頭,思考一番。雙眸中閃過一抹狠毒之色。他抬起頭,仿佛心里很自然輕松。冷冷地道:“哼!那本太子怎么能相信你,能遵守約定呢!”
薔薇夫人嘴角上揚,臉上洋溢著一抹笑容,但是這笑意里含著一絲苦澀的味道:“還是老規(guī)矩,斷手指一根。”
薔薇夫人輕輕揚出左手,眾人都吃了一驚。她的左手是沒有小手指的,是被齊齊砍掉的。
“血腥會童叟無欺,是本會之本。無論你是帝王將相,還是三歲孩童。血腥會只認(rèn)銀子不認(rèn)人!”薔薇夫人微翹起臉,說得抑揚頓挫。
太子瑞軒冷眼看著她,雙眸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薔薇夫人!上次的事,斷了你一指。這次再出事,得斷兩指吧!”
薔薇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略頓了一下,又低頭躬身道:“太子發(fā)話,小婦人自當(dāng)遵從!”
薔薇夫人默許了,容心月跑出丁家堡,自斷兩根手指。倒吸了一口涼氣的,還是容心月本人。
太子瑞軒雙眸幽深地盯著她,半晌,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紅衣女子南楚急忙上前:“太子,王后娘娘交待我們的事完成了,我們四姐妹要回道神村……”
太子瑞軒倏地回神,以極快的身手抽出腰間佩劍,刺向南楚腹部。南楚一聲不吭地躺在血泊中了。
他回頭猛得大喊:“待衛(wèi)!”那雙扇門外,有數(shù)支箭射過來,北樗和西鳶幾聲慘叫,緩緩倒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大理石地面。
血腥氣一下子沖了過來,讓容心月不寒而栗,她一直都在顫抖不已,眼前的一幕實在是超出她的想像。那三名女子也死于非命了。
太子瑞軒一臉猙獰,舉起佩劍,在她們兩人身上狂刺幾劍,鮮血四處飛濺。他的臉上也有一道血水,順著面頰一點一點往下流。在這個陰森的墓室里,太子瑞軒的臉顯得格外驚悚恐怖。
他還咬牙切齒道:“敢跟本太子講條件,活膩歪了!”
太子瑞軒一臉清冷,瀟瀟灑灑地扔了那佩劍,惡狠狠地瞪了薔薇夫人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容心月斂息屏氣地看著這一切,大恐懼感籠罩著她。心臟狂跳不已,手腳都冰涼,全身瑟瑟發(fā)抖。
薔薇夫人一動不動,等太子瑞軒帶著人走遠(yuǎn)了。輕輕吁了口氣,輕輕的道:“森澤!”
森澤緩緩上前,一襲緊身黑衣。皮膚微微發(fā)黑,八字眉,雙目炯炯有神,面無表情。
之前他一直在冷眼旁觀,太子瑞軒怒憤難當(dāng)。卻不敢動粗,與森澤有很大關(guān)系。他無聲無息地走近薔薇夫人。
容心月頓時吃驚不小,她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墓室里還有森澤這個人,可見此人呼吸吐納極輕。應(yīng)該是個外修高手!
“那丫頭在哪里?”薔薇夫人似乎對他挺倚重,語氣和神色與剛剛判若兩人,輕松了不少。
森澤轉(zhuǎn)過頭,看向容心月這邊。薔薇也隨著他的眼神看過來。容心月感覺這不是兩束目光,是兩束寒氣,把自己生生地凍在那里,如冰雕一般。
她終于明白,薔薇夫人那句:“本婦人會找到她的。”這句話的含義了,其實根本就不用找,他們一定就知道自己在這!
容心月內(nèi)心這個悲催,希望自己真的被凍成冰雕就好了。
“七王妃,這廂說話吧!”薔薇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這笑容有些瘆人。
容心月知道逃是沒有用了,咬咬牙,站了起來。心里想著,好歹是七王妃,不能給龍行丟人,就是死。就得有個氣勢出來。
她提了一下裙擺,結(jié)果因為蜷縮時間太長,再加上驚嚇。身子全部僵硬。起身竟然是顫顫巍巍地起來的,手腳都不利索。
容心月心中暗道:這回糗大了,不但沒有個氣勢,還跟半身不遂的似的。老臉都沒有地方放了。
薔薇夫人與森澤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容心月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面露微微赧色。心里暗下決定,走路沒有氣勢,在言語上她得搶了先機。
她還沒有走近,就面露冷傲威儀之色道:“薔薇夫人!你還知道我是七王妃呀,你也太大膽了,敢綁龍行的王妃。”
薔薇夫人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又伸出左手,那被砍去的小指頭的殘?zhí)帲屓丝戳蒜鹉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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