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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最后的雪


說完魏甜兒抬眸悄然看了一眼盛榮。雖然沒有十分看清楚,但是挺拔身姿,翩然佇立在那里的盛榮,還是讓她怦然心動,心慌不已。

盛榮連忙回話道:“我沒事,我體格棒著呢,這點事不錯什么,如果下次再遇到,我還……”

他的話戛然而止,他這是在說些什么呀!聊得有些垮!

他不由得冷汗涔涔,他從來沒有試著與哪個女子有過正常交往,都是肉肉相交,赤果面對,反正從來沒有這么費事過!

魏甜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抬起頭,看著盛榮。和煦的笑容染滿她美艷的面上。

氣氛一下子不那么凝重了。一直提心吊膽的盛榮,心緒稍寧,漸漸不那么緊張了。

“我聽人說,你……你喜歡去女人多的地方,有些不正經(jīng)!”魏甜兒羞紅了臉,小心翼翼地說。

對她來說,說出“煙花巷”“窯子”這一類的詞,得需要心里建設。

盛榮向前邁了幾步,連忙急切的解釋:“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去了,我學好了。”

他整個人頹然,心涼了半截。以前過著悠哉悠哉的日子,從未感覺有什么不妥。今日叫魏甜兒這么一問,怎么感覺自己以前這么齷齪,與純潔甜美她一比,相形見絀。

“這個……也能學好嗎?”魏甜兒低著頭,粉嫩的桃花紅滿臉,她沒有抬頭,但心一直在觀察著盛榮。

盛榮心中有團火在燃燒著,想說的話很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又急切地說道:“我真的學好了,上次受傷差點死了,突然想明白的。我想正經(jīng)娶個王妃,也給我生個孩子。”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盛榮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魏甜兒錯愕,她抬起美麗的眸子,疑惑地問道:“受傷差點死了,是怎么回事?”

她抬眸正好對上盛榮的炙熱無比的目光,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像被電到,慌亂得把頭又低了回去。

盛榮又往前邁了幾步,現(xiàn)在他可離床越來越近了,膽子也越來越大,自信心也重拾回來。

說起了他最擅長的故事,他受傷在床上痛定思痛的經(jīng)歷,這是他最近最愛說的事。

……

容心月閑來無事,想去找龍行。魏甜兒的事,把她弄得很揪心。心里不舒服,想縮到龍行的羽翼下,以尋求慰藉。

聽說龍行在湖心的亭子里,她就奔亭子而去。

亭子里只有迦蘭一人,他還是那副狂放不羈的模樣,右腿支在長椅上,閑適悠然。

外面的雪一直下著,紛紛揚揚,輕盈飛舞的雪花,像一個個靈動的舞者,跳動著各式舞曲,或奔放,或婉約,或曼妙,或粗曠。不管什么舞曲,都是在用靈魂去詮釋著精彩。

“今天天氣不錯,會友賞雪,好不愜意!”迦蘭看到容心月步履翩躚,步步生蓮,踏雪而來。便有感而發(fā),充滿了詩情畫意的道。

“是,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容心月脫口而出,唐朝贊雪的詩句。

她自己都被自己驚艷到了!

“好詩!”迦蘭回頭凝望著容心月,這女子不但長得出眾,還頗有一番才識。

龍行這小子是撈著了。

容心月看到迦蘭盯著她,有些不知所措,便想轉(zhuǎn)一下話題。她美眸流盼,清波盈盈,問道:“迦蘭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迦蘭眉間微蹙,一下子來精神,把右腿放了下來,嘴角一扯道:“龍行沒有跟你提到我嗎?”

他面露不悅,好像他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容心月美眸轉(zhuǎn)轉(zhuǎn),思索了一下,輕輕搖頭,披風上的雪花,隨動滑落,輕曼繞枝,隨即坐了下來。

迦蘭窘然笑笑,嘴角勾起弧度,轉(zhuǎn)而和顏悅色道:“我是大夫!”

“大夫?看病的大夫!”容心月有很吃驚,看迦蘭一副海外仙客的模樣,很難跟大夫扯上關(guān)系。

“是,他是大夫!”龍行從亭外健步走了進來,披風上盡是飄落的雪花。

他唇畔似噙著笑意,深邃如海的明眸里閃爍著若有似無的深意。眼神一直鎖在容心月的臉上,未離分毫。

容心月莞爾一笑,連忙起身,很自然的輕輕拍打著龍行的披風,把白色的雪花撣落。

“你怎么過來了?魏小姐還好吧?”龍行俯視著她驚如翩鴻的美顏,問道。

“沒事,挺好,身子已經(jīng)緩過來了?”雪花很快都被容心月輕巧玉手撣落。

龍行也沒有問魏甜兒為什么會掉進魚池,可能因為有迦蘭在眼前吧,不方便說起他人之私事。

龍行凝望著容心月,眸光里盡是親昵寵愛之情,甜蜜得有些乍牙。

迦蘭滿臉含笑得看著這一對神仙眷侶般的璧人。時間長,膩歪得讓他全身雞皮疙瘩,只得接著說道:“我這個大夫,可與別人不同,”

龍行微怔,收斂了眼神,撫著容心月坐到了對面的長椅上,他們兩人都洗耳傾聽起迦蘭的高談闊論來。

“無名乃萬物之始,有名乃萬物之母,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迦蘭像個老先生般,侃侃而談的。

龍行輕笑滿臉,打斷他:“迦蘭,說些我們能聽懂的!”

迦蘭一趔扯,一臉尷尬,訕訕在道:“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這連朋友都不要了。”

“心月聽不懂,你說了不是也白說嗎,說點淺顯的。”龍行似有些不滿,說他娶了媳婦,忘了娘。換了別人,指定在泡冰水澡呢!

“哎……誰叫我知識太淵博了呢,不說心里鬧騰得慌!”迦蘭無可奈何的樣子。又接著講道:“無修而修,絕證而證,無修故直見自心,絕證故見心即佛,心不可見,以悟為見。佛不可即,忘悟為即。故古宿謂,學以悟為難,悟以忘為難,忘以行為難,如是三難,初無定論,在信根之深淺,志原之重輕耳。……”

容心月聽得云里霧里,不過她冥冥之中感覺這些話非常有道理。

“迦蘭,你說得這些,最重要是什么呢?”容心月好奇心重,加上她是內(nèi)修,悟性甚高,對這些旁人聽起來生僻難懂的先賢這言,能略通曉一二。

“孺子可教,一句話,就是修心!”迦蘭帶著一絲欣慰地笑容,擲地有聲的道。

“怎么修心?”容心月眨著水靈靈的眸子,急切地問道。

“你看到這飄飄灑灑的雪花了嗎?它們?yōu)槭裁磿⻊樱俊卞忍m揚起手掌,接著從天空飄落的雪花。

“因為下雪呀!”

“不對!”

“因為有風?”

“不對!”

“因為下墜?”

“還是不對。”

“那是因為什么?”容心月絞盡腦汁,真的想不出來。

“因為你的心在動……”迦蘭望著容心月,含著微笑,悠悠地道。

容心月略一沉吟,若有所思起來,片刻沒有講話。

這時,有人通稟,午飯備好了。三個隨即趕回去。

迦蘭走在前面。容心月和龍行走在后面。

容心月悄悄地問龍行:“龍行,迦蘭到底是什么人呀!”

龍行漆黑冗長的星眸深了深,聲音略顯沉重,說道:“十歲時,偶遇師尊,當時迦蘭也在,師尊想在我們兩個中間選一個做徒弟,一番比試后,師尊選了我做他徒弟,迦蘭做了師父的待從,說是待從,也沒有正經(jīng)干過什么事,就是整天到處游山玩水,無所事事而已!”

迦蘭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著,十分不滿地道:“什么叫游山玩水,無所事事,我很忙的好嗎?”

龍行面色冷凝如霜,冷哼一聲道:“是挺忙,研究門嗎!”

容心月忽閃著碧波蕩漾,水光流動的秀眸,胡疑滿臉地問道:“龍行,什么門?”

“眾妙之門嗎!”龍行不茍言笑道。

容心月一下子樂了出來,“哈……”她忙用纖纖玉手,捂住嘴巴。龍行扶著容心月略過了怔在那里像雕像的迦蘭,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風中零亂著。

房間里,已經(jīng)布好了菜。

容心月進來的時候,魏恒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了,他們剛剛坐定。盛榮和魏甜兒一前一后,珊珊來遲。

魏甜兒似乎心情好了很多,盛榮臉色上也有細微的變化。

龍行并未多注意他們,但他俊美無敵的臉上,染上一層深邃難懂的意味。

小廝添了新的火炭,上面溫著一壺酒——屠蘇酒。很快,酒香四溢,彌漫在整個房間。

魏恒拿著溫好的酒,給龍行,迦蘭、盛榮都添上。

他們男人們聊著感興趣的話題,時不時的傳來爽朗的笑聲。容心月和魏甜兒則在一旁聊著女人的話,不時低低的笑著。

外面大雪紛飛,窸窸窣窣的。一切境物都變得朦朧婆娑起來。

房間里溫暖如春,煮酒論今。今年冬季的最后一場大雪,在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煮酒賞雪中悄然度過。

這頓飯吃到了午后,眾人都有些微醺。在小憩一會后,魏恒和魏甜兒最先離開了,

盛榮敢緊跟著一起走了。

隨后龍行和空心月也上了馬車回七王府,喝得有些醉意的迦蘭,騎著馬,由一鳴負責照顧著,一同回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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