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表姐姚姬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南楚真正的笑容,她真心地笑。因為她釋然了……
南楚整個人很快就被火焰所吞噬了,火舌燭火,映紅了夜色,像是想舔這漆黑的夜,重現(xiàn)光明一般。
對于一個要被燒死的人來說,點心而死,是對她莫大的恩賜,比她被一點一點燃燒致死要減少很多痛苦。
容心月沒有在看下去,邁步就離開了。她回到張姨娘的帳篷,抱起女兒玉婷,淚水班駁。
張姨娘被嚇壞了,問了半天,容心月也回話。
春花剛剛知道此事,心里也莫名的不是滋味。她連忙拉過張姨娘耳語了幾句。
張姨娘輕咦一聲,便不再問了。
龍行一直看著沖天的火勢,一句話沒說。火勢漸息,他轉(zhuǎn)眸,看著一鳴,輕輕地道:“把她埋了,立個碑。”
一鳴低頭躬身,依舊干練地道:“是,王爺!”
龍行神色如常,但眉宇間似有著深意,接著說道:“一鳴,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王妃對南楚說的話,也同樣適用你,不要錯過身邊真正愛你,喜歡你的人。”
一鳴微怔,整個身子杵在那里。
龍行瞟了他一眼,緩步離開。
翌日,在旁邊的山坡上,一鳴費了很大力氣,在黑焦土上挖出一個大坑。把殘存的尸骨放在一個包里,埋了進(jìn)去。
又立了塊黑焦石做墓碑,上面刻著四個字:南楚之墓。
他微微喘著粗氣,望著墓碑。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空空蕩蕩的。
他第一眼看見南楚,心里就有種莫名的情愫,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心。
可是在知道南楚會媚術(shù)后,他就有些迷茫,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南楚的媚術(shù)。
這件事情一直縈繞在他的心中,他百思不得其解。
后來發(fā)生的幾次,南楚主動勾引王爺,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南楚喜歡王爺,他就起了退出之心。
在知道南楚的痛苦經(jīng)歷后,他的心也隨著痛苦不堪。
那日軍營被火焰國襲擊時,突然出現(xiàn)的南楚對王妃大大出手,讓一鳴想明白一件事,罌粟花再美,它也是巨毒之花,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
但是他還是想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她了,還是中了她的媚術(shù),當(dāng)他問出此話時,南楚的表情告訴了他一切。
南楚沒有使用媚術(shù),因為他還沒有重要到那種地步。
在弄明白之后,一鳴心里就不那么郁結(jié)于胸,他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了不少。
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花兒再美,只等有緣的人去摘,他摘不得,只因不是有緣人。
一鳴站在墓碑前良久,陽光熾熱如烤,他渾然不知,在輕輕長吁一聲后,一鳴轉(zhuǎn)身欲離開。
春花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
兩人都一驚,春花小臉?biāo)⒌靡幌峦t,深低著頭,遞過手中一個包袱過來,說道:“這是南楚的隨身之物,我想……我想,她應(yīng)該需要吧!”
一鳴略頓了一下,接過包袱,轉(zhuǎn)身放在墓碑前。他轉(zhuǎn)過身形,望著撲素?zé)o華,但卻真誠率真的春花,心里泛起異樣的感覺。
兩個人尷尬了一陣。
一鳴輕聲道:“春花,咱們回去吧!”
春花雙眸如秋水盈盈,臉上洋溢著笑容,甜滋滋地道:“恩!”
她打認(rèn)識一鳴,一鳴都沒有這么和風(fēng)細(xì)雨地跟她講過話,剛剛只這一句話,讓她感覺無比甜蜜,無比親切。
二人一前一后,踩著黑焦土地,迎著驕陽似火的天氣,大踏步回到軍營。
兩個人的心里似乎都把對方裝了進(jìn)來,走到哪里,自己都不再是一個人了。
……
火焰國王庭。
火焰國的火后姚姬正在訓(xùn)斥阿離。
“離兒,為娘的讓你別去襲擾瑞乾的軍營前哨。你為什么總是不聽?”姚姬的一雙柳葉彎眉皺著,怒目厲聲道。
阿離只低著頭,扭著鞋腳尖,默不作聞。
他年少氣盛,輕狂不羈。對龍行一百個不服,一萬個不服。他上次與龍行正面交鋒雖然沒有討到好處,但是也沒有吃到虧,借著火遁逃過龍行和迦蘭的夾擊,他甚是得意。
阿離總想找機(jī)會,再次與龍行較量一番。
火后姚姬脾氣火爆,哪里愿意看到兒子違逆自己。她猛得把手邊的茶碗摔了過來。茶水和茶碗粉渣灑了一地,連阿離的鞋子上也沾上茶葉。
但是他還是一動不也動。娘親的脾氣,他很了解,越是頂嘴越是吃虧,默不作聲,反正能逃過一劫。
他低著頭,一臉訕訕,神色自若。
姚姬抓起茶壺還想擲過去,旁邊的丫環(huán)黛畫連忙攔住火后。口中道:“王后……王后,不可呀,打了茶碗茶壺不算什么,要是打壞了阿離王子,就不好了!”
黛畫是姚姬身邊的大丫環(huán),從小就跟著火后,深知火后姚姬的脾氣秉性。
她奪下了姚姬手中的茶壺。
姚姬的怒火正盛,心中火苗亂竄。
姚姬最近天天跟火王吹枕邊風(fēng),要過繼阿離為他們的兒子,立為太子。
老奸巨滑的火王一直沒有應(yīng)允。但是架不住姚姬天天絮叨,就頒了一道旨意,過繼阿離為他們的王子,但太子的事,火王還得再考慮一下。
正在這個當(dāng)口,阿離隔三差五地出去惹事,她一是擔(dān)心阿離有危險,二是提心阿離給火王一個做事魯莽,冒冒失失的印象。
如若真是給火王不好的印象,那當(dāng)太子就真的沒戲了。
火王可能會把流放在外在的遠(yuǎn)親迎接回國,那時再想讓阿離成為太子,就難上加難了。
“離兒,你說,你還去不去了?”姚姬胸口起伏著,怒不可遏的道。
阿離依舊不理不睬,他現(xiàn)在是人大心大,年輕躁動的心讓他感覺自己能上天攬月,下海伏龍。
他倔強(qiáng)得抿著嘴巴,一句話不話。
“好,罰你扎馬步到晚上吃飯時間。”姚姬雙眸怒瞪,氣勢洶洶地道。
這是在王庭,耳目眾多。新過繼的王子才幾日,不能就打得皮開肉綻的。不然依著她的脾氣,早就扒了阿離一層皮。
阿離古銅色的臉上,依舊泰然自若地道:“是,母后。”隨即退了出來。
他回去就開始扎馬步,但他心中依舊忿忿不平。
阿離退出去后,火后的胸口仍舊起伏,她重重得坐了下來。
黛畫貼心地端過一杯茶。姚姬接過來,狠呷了幾口,心緒才稍稍安穩(wěn)了一些。
“王后,別著急上火了,阿離王子年幼,再大一大,就知道王后的苦心了!”黛畫輕輕地給姚姬按著肩頭,手法熟稔,顯然是經(jīng)常這般討好與她。
黛畫十八歲,眉目清秀,端莊大方。但并不算什么美人。可是她卻有一張巧嘴,能說會道,巧舌如簧。
正好遇到姚姬這個火爆脾氣的性子,黛畫總在她火氣上涌,火燒火燎的時候,給她排擾解難。所以深得姚姬的信任。
都是十八歲了,姚姬還沒有給她尋個婆家嫁出去,對于姚姬來說,沒有黛畫不行。
黛畫身份低,賤婢一枚,無法為自己申辯什么,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過著。
姚姬萬事不瞞她,很多秘密的事都是由黛畫從中幫忙斡旋。
“還年幼,我像他這么大,都帶兵打仗,建功立業(yè)了。”姚姬沒好氣的道。
姚姬出身在火焰國邊境的女曌部落,她們部落女尊男卑。她是女曌部落女族長的女兒,在與火焰國幾次戰(zhàn)役中,兵敗被俘。
她母親,也就是女族長遞了降書,歸順了火焰國。
當(dāng)時火王正值喪偶,女族長母親就趁機(jī)把女兒姚姬嫁給了火王,當(dāng)上了火后。
女曌部落崇尚習(xí)武,所以身為女曌落部女兒的姚姬馬上步下功夫一流,火王在有了她之后,因為年紀(jì)越來越大,加之前幾年又失去愛子。身心遭到重創(chuàng)。很多出征之事,就都由她代去。
姚姬才得有機(jī)會與兵部總督鬼火,勾搭成奸,生下了私生子阿離。
這時,黛畫微微笑笑,婉轉(zhuǎn)地道:“誰能比得了王后你呀,你三歲就練心咒,五歲就把通篇的心咒倒背如流……”
黛畫歷數(shù)著姚姬從小到大的“豐功偉績”,雖然都是陳詞爛調(diào),但火后姚姬聽起來還是那么的受用。
有傳令的兵卒進(jìn)來,打斷了黛畫的歌功頌德。
“王后,姚靈蘇求見?”兵卒畢恭畢敬道。
“誰?”姚姬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輕咦道:“姚靈蘇?”
“王后,是的!”那兵卒道。
“讓他進(jìn)來!”姚姬揚起右手,輕輕擺擺手。黛畫心領(lǐng)心神,退到一邊去。
姚姬雙眸里閃著冷冽的光芒。頗有深意地望著門口,右手食指不住在桌子上敲著。
姚靈蘇是她表弟。
姚姬的母親,前女族長仙逝后,她的姨母,就是姚靈蘇的母親,當(dāng)上了女曌部落新的女族長。
姚靈蘇天資聰穎,資質(zhì)過人。玄武之力,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是女曌部落是母系部落,只能傳位于女子。
他心有不甘,自恃甚高。于是,他想到外面的世界去闖蕩一番天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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