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一次，一輩子一顆，都只為你。

所以，“你必須喜歡。”

這是我的心，你必須喜歡。

這么霸道的命令式情話，是顧式風格，夏程程懂，所以眼眶潮濕，極力抿著嘴不想讓自己再哭，甚至不敢看他，就怕一抬眼，眼淚就會流出來。

“但還是覺得鉆石會不會有點大了啊，帶著不方便的。”夏程程試著讓氣氛輕松一點，但說的也確實是大實話，幾克拉她是搞不懂了，但真的是有點大，太張揚了，遇到惡劣的搶劫分子，手分分鐘會被砍掉的那種大。

顧澤昊看了她一眼，將她的右手拿過來放在嘴邊親吻，“重點不是鉆石，這個你收好即可，想什么時候戴隨你。”

夏程程從未研究過與結婚有關的事項，自然也不懂具體的門道，咋一聽還有點意外顧叔怎么這么好說話了，居然沒有要求她必須戴著這個帶有已婚身份標識的大鉆戒，意外之余當然是欣喜了，要她戴著這么個顯眼的大東西招搖，完全不符合她一貫的風格。

直到領證宣誓時才明白，原來被要求一直戴著的是另外的結婚對戒。

對嘛，顧澤昊這個人，在宣示主權事宜上，什么時候含糊過了。

“說完了嗎？”顧澤昊看著盯著鉆石出神的小妻子很認真的問道。

直覺告訴夏程程，顧澤昊問題后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將是她阻止不了也控制不了的事。

但，誰說阻止不了就要妥協任其自然發展呢，她改變不了結果，總還可以盡全力去延緩它發生的時間不是嘛。

那種事，也不是沖動逞強說“早死早超生”或者“長痛不如短痛”那么簡單的。

畢竟，她很緊張，非常緊張。

夏程程眼珠左右轉動，前思后想下開始拖延戰，“沒，沒說完，還有好多話說呢，難道你沒有話跟我說嗎？今天這么特殊的日子。”

“不想說，只想做。”顧澤昊一臉坦蕩。

“……”夏程程被臊的臉紅成豬肝色，這人……就不能矜持一點？“你……你不說我說，我真的還有很多話說呢。”

顧澤昊盯著她笑的無聲且意味深長，“好，十分鐘。”

“十分鐘哪夠，喂，我跟你說話你還限定時間啊，你是嫌我啰嗦嗎？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

別看我們年紀小，我們夏程程也是有殺手锏的。

死穴被鉗住，顧澤昊無奈只好妥協，兩只胳膊撐在她的兩側將上半身支起來，以減輕她身上的重量，“為了證明我是愛你的，你想說多久就說多久吧。”

既然你害羞，那我陪你就是了。

你緊張，我也陪你就是了。

以后的一切，我都陪你。

“那你愛我什么？什么時候愛上我的？”夏程程眨眨眼，紅著臉脫口而出，其實她想問很久，一直羞于出口，平凡普通的她，何德何能令他如此厚待呢。

顧澤昊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定定的看著她。

夏程程被看得很不自在，“很難回答？”

顧澤昊依舊不說話，但面上隱約有了笑容，夏程程不懂這笑為何，是笑她問這個問題，還是笑這個問題本身？

但不管是哪個，都令她有些許難堪，“哼，不說算了，就知道你平日都是哄我的。”

“……”顧澤昊一頓，有點懷念晚餐時那個乖的像貓的小東西，“急什么，我在組織語言。”

“我的優點很少嗎？要組織很久？”夏程程不想承認，她是故意要破壞氣氛的，最好能把他惹毛，那接下來就不會有可怕的事發生了。

顧澤昊根本不上當，“很多，多到不知道說哪個才好。”

這……夏程程有點裝不下去了，瞥了他一眼將頭轉一邊去，試圖轉移自己那一點點破土而出的心花怒放，“那趕緊說啊。”

不知道其他戀愛中的情侶，女方會不會逼著男方一個勁問“你愛我什么”，夏程程只知道此時此刻，她非常期待顧澤昊的回答，越詳細越好。

“我說一見鐘情，你會不會覺得我膚淺？”顧澤昊突然問。

一見鐘情？顧叔對我一見鐘情？

這真的很膚淺啊。

可……還是非常開心啊，至少顏值是優的啊，雖然從小沒少被夸被追求，但那都是來自同齡人的“垂青”，能第一眼就“俘獲”老男人的心，絕對的令人虛榮心滿格，哈哈哈哈哈，夏程程內心普天歡喜狀，完全忘記了曾經的自己是個“恐追癥少女”。

即使心里小小開出花朵，面上卻依舊維持一本正經的淡定，“呃，顧叔，我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還是個剛參加完高考的未成年人。”

顧澤昊沒理會她想強調的重點，喉結滑動，他很緊張，因為他即將開始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么長且詳盡告白——

“大排檔的老板娘嗓門很大，服務員太過熱情，肢體動作很多，當時我很不適應，甚至一度想轉身走人，直到有一個小姑娘沖過來，小酒窩笑的很開懷，大眼睛像在發光，那是我見過最清透的笑容，對，當時就想到了‘清透’這個詞，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知道那一刻，我的所有不耐與不適神奇般消失，當我發現我在關注她并且對這一發現感到非常懊惱與不屑的時候，她挽著我的助理走了，就像我并未注意聽韓代介紹她的名字一樣，她也并未正眼看我，那頓陌生環境下的晚餐，我的胃口出奇的好。”

“哈？”夏程程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對比他如此豐富的心理活動，這段初識在她的記憶里，除了遇見韓代的喜悅，其它什么都沒有。

“華美達的那個巧遇，是我故意為之，霍二打電話告訴我你和霍唯一是室友，我便讓韓代把當晚的應酬地點改在了華美達，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除了更換地點我沒做其它，我告訴自己，如果這樣的情況下能遇見，那我就繼續關注你吧。”

夏程程的興趣被這樣的陳述一點點勾起，“然后呢？”

“同意去唱歌，同意讓你坐我的車，均不符合我的行事風格，但還是那句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這樣做了。”

“……”夏程程不知道說什么，如果說顧澤昊一直是隨心摸索著前進，那她完全是后知后覺的被引導。

“直到我第一次吻你，我才知道前面那么多不知道原因的反常是為何，欲望是由思想牽引的，但當時我不想承認我喜歡你，你過敏進醫院，我第一次和你的學長見面，那一刻我的不想承認變成了不屑承認，之后我甚至刻意控制自己不去關注你，每每用惡略的態度來掩飾真實的關心，事后我都很懊悔，可奇怪了，你越是控制越是滋長，如果沒有丁思璇那檔烏龍事，我可能也沒那么快對你坦誠自己的內心，因為比起對你坦誠，我更需要勇氣的是對我自己坦誠，向自己承認我就是喜歡了一個年齡夠做我侄女的小女生。”

原來，不是只有她在膽怯，他也有逃避的時刻。

“回過頭來看，論時間，除了‘一見鐘情’，想不出其它更貼切的詞，這個答案你滿意嗎？”顧澤昊含著笑問夏程程。

夏程程呆呆的點頭，之所以呆，是因為她還沒從“原來像顧叔這樣霸道的人也有過想逃避的時刻”的震驚中回過神，等終于回神，她不著急給回應反而繼續問，“還有呢？”

“嗯？”

“愛我哪一點啊？還沒回答呢。”夏程程已接收一包驚喜，對第二包的期待值簡直暴漲。

“不知道。”顧澤昊說。

“哈？”夏程程瞪眼，這個回答一點也不驚喜。

“每一點都喜歡，找出一點很難，所以不知道。”顧澤昊情話技能簡直開掛。

夏程程再次心花怒放，“認真點啦，沒發現我很期待被你夸獎嗎？”

“我已經用最直接的方式贊美你了，你還想要什么？”

“？”夏程程眼珠子轉了一圈，沒懂，“什么時候？”

“讓一個女人做我的顧太太，就是我對她最誠摯的肯定與贊美。”

……被暴擊，夏程程雙手捂住整張臉，心里樂翻天了，嘴上還要逞強，“你能不能有點客觀的評價啊，真是的。”

“對你，沒辦法客觀。”顧式情話來得兇猛且大有收不住的架勢。

夏程程投降，再聽下去，她怕她會甜膩而死，“好了好了，我懂了，你趕緊切換成正常的顧叔模式吧。”

“呵呵。”顧澤昊終于也忍不住笑，“不切換了，以后就這樣過了。”

“不行，省著點用。”夏程程嚴肅臉，只有稀有才會珍惜，天天吃糖，時間久了除了膩不會甜。

“好，既然這樣，我還是都在今天說了吧。”顧澤昊收斂的笑容。

“？”

“你有令身邊人感到舒心的影響力，所以跟你接觸的人都會喜歡你，而對于我，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放松且發自內心快樂的人，未來有沒有第二個不敢保證，但我有一個就足夠了，我說過你是“心甘情愿”，不是哪一方面哪一點，就是你這個人，完整的一個人，讓這四個字在我心里生效，所以，顧澤昊愛你什么呢，愛夏程程這個人，愛你的全部。顧太太，你還滿意嗎？”

滿意，不能再滿意了，夏程程癟著嘴，雙眼通紅，“討厭，你嫌我眼睛不夠腫啊！”

“呵呵。”顧澤昊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眼睛，“寶貝，該說的都說完了吧？”

“……”這人，夏程程無語，“怎么感覺你只不過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刻意掰出來的甜言蜜語啊？”

顧澤昊沒接話，低頭下去繼續親，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沒完沒了的親，親著親著就嫌沙發窄小放不開手腳，他直接起身將人抱回臥室，兩個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翻滾著接吻。

吻由激烈變得纏綿，顧澤昊嘴一下一下的嘬著對方的唇瓣，含含糊糊的問，“寶貝，今天開心嗎？”

“……嗯……”

紐約的夜晚，星星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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