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差不多得了，原諒我吧
路恒司找到雪妖提供的位置，卻并沒有看到蘇棠的影子，地面上只有幾個淺淺的腳印，證明蘇棠曾來過此處。
玉初燃道：“哥哥要找的是什么人？”
路恒司：“找一個表里不一的壞人。”
玉初燃：“那哥哥可有他的貼身之物？給我嗅上一嗅，興許能跟著氣味兒找到他呢。”
“沒有�！碧K棠這個人怎么會輕易把自己的貼身之物交給別人？所以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澳阍谶@兒等著，我去四處看看�！�
玉初燃點頭應下。
路恒司化作一束靈光，眨眼間飛遍方圓十里。
萬物在雪下若隱若現，溪流停住了腳步，穿越山澗的瀑布成了鏡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蘇棠站在前面，看著上面迷糊的影像，腦海里一遍遍重復著被路恒司強吻的畫面。不一會兒，上面悠地出現了路恒司的身影，他對準那個影子一拳砸在冰面上，冰面應聲而裂。
路恒司拾起一個小雪球，砸在瀑布頂端，靈光一閃，冰面復原。他與蘇棠并肩站著，右手把玩不大不小的雪球，“蘇棠，你……”
蘇棠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路恒司閃身擋在他跟前，笑道：“要不要再來一次？”
蘇棠二話不說，拔劍便刺向路恒司。為了讓他解氣，路恒司故意不躲，鋒利的劍尖推開皮肉，擠入他的肋骨，刺穿腎臟。猩紅的血液順著劍尖滴落，在雪地上開出花朵。
“真疼�！甭泛闼觉局夹Φ�，“解氣了嗎？”
蘇棠愣住，眉頭比他皺得更緊，低吼道：“你真是病得不輕！”
路恒司：“原來你知道啊，那還跟我計較作甚？差不多得了，原諒我吧，嗯？”
蘇棠沉默不語，點住他的穴道止血，輕輕將劍拔除，然后摘下纏在頭上的紗布，繞在他受傷的地方。蘇棠的眼睛似藍水翡翠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又仿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路恒司：“蘇棠，回答我。”
蘇棠仍然不說話，解開他的穴道走了。
路恒司不緊不慢地追在后面。
兩人的腳印相互重疊，在平滑的雪地上留下深深地痕跡。
玉初燃遠遠的看見路恒司腰間沾染了血跡，急匆匆向他跑去，不慎摔了一跤，吃了一嘴雪�！案绺纾闶軅恕�
“一點小傷，無須掛齒�！甭泛闼旧斐鲇冶�，示意她扶著自己的手臂起來。
玉初燃爬起來，拂去衣裙上的白雪，看了看蘇棠，小聲說：“哥哥，這個大哥哥可真好看�！�
路恒司揉揉她的腦袋，直將柔順的發絲揉成了雞窩，“小狐貍，我不好看嗎？”
“哥哥也好看�！庇癯跞既鐚嵒卮稹�
小女孩挺會討好人，不過在路恒司看來，蘇棠比他自己更好看，這是不可否認的，畢竟蘇棠長著一張他喜歡的臉�！昂昧耍宪�，出發�！�
玉初燃：“好�！�
對于玉初燃在此出現的原因，蘇棠沒有過問，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確認她是否有危險性。
讓這只單純的小狐貍到人類城鎮去的理由很簡單——尋找意中之人。她的意中人曾許諾，待她及笄，便娶她為妻，但愿她此行能夠圓滿。
玉初燃最喜歡的地方，是鳳鳴山腳下，云溪上的獨木小橋。
云溪不常有人來，溪邊長滿了青草，郁郁蔥蔥之中開著幾朵小花。偶爾有小尼姑下山討齋會和她聊上幾句，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玉初燃是一只小狐妖，自小沒了父母，修為也低，山上桃花庵的師太可憐她，常常叫人來關照，逢年過節，該吃的絕不少她的那一份。
這日，一匹黑馬載著個錦衣少年從石之谷的方向奔來。
玉初燃嚇得恢復原形，慌張躲到橋下，在草叢里看那少年由遠而近。
不多時，黑馬在溪邊停下，少年翻身下馬，摸了摸馬頭，然后蹲在溪邊喝水。玉初燃這才看清他的樣貌，他長得很干凈，雙目泛著水光，純如明鏡，似乎從未涉入這復雜的人世。他雙手捧著水撒在臉上，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臉滑落在喉結上，多了一絲性感。
玉初燃趕忙捂住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臟，倒在草叢深處。
少年騎著馬在山谷里逛了一天，不知在找什么東西，玉初燃就這樣跟了他一天。少年離去時，她甚至送到了山谷外，直至他不見蹤影。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后，揪著尾巴把她提起來，嗤笑道：“喲！今晚的晚餐這么豐盛�！�
她扭頭看，這人戴著半面具，一身天青衣袍，一副道士打扮。
他叫江玉笙，一個散修道士。
“你是誰？快放開我，我一點兒也不好吃……”她蹬著四條小短腿嚷道。
“呀！還會說話，說罷，想脫了毛烤還是帶著毛烤？”江玉笙樂了，把她提到面前，手指輕輕敲打她的鼻子。
玉初燃放棄掙扎，小聲哀求：“可不可以不烤，不不不，我是說，可不可以放了我？大哥哥，狐貍肉不好吃的，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兔子，我帶你去好不好？”
江玉笙：“那不行，我累了�！�
玉初燃：“那我去給哥哥抓來�！�
江玉笙：“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你要是跑了，我豈不是要餓死在這山中？”
玉初燃：“不會的不會的，我發誓。”
江玉笙：“人人都會發誓，可天雷往往只在渡劫的時候才會劈下。我不信你�！�
“那你要怎樣才能放了我……”玉初燃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從出生到現在，她還從未遇到過威脅性命的危險，現在是真的怕了。
“讓我想想。”江玉笙拍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塵，帶著玉初燃離開了云溪。
江玉笙暫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山洞，里面堆著薄薄的干草，大概就是他晚上入睡的地方了。他把玉初燃綁在一根木樁上，叮囑道：“我去撿些柴火，千萬別跑了，要不然我把你生吃了�！�
玉初燃拼命點頭，結果江玉笙剛離開沒多久，她便咬斷樹藤，拔腿跑了，恰逢江玉笙折回，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我就說你信不過吧�！苯耋隙自谒媲�，捏住她的后頸，把她整個拎起來。
玉初燃蜷縮成團，叫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你個臭流氓！”
江玉笙笑得前翻后仰，“我猜你也不過是個干癟丫頭，難辨雌雄啊。要不這樣，我數十個數，你要是能從我手里逃走，我便再也不招惹你了，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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